第二章 營帳內的褚祭酒(2 / 2)

“葛大頭那小子帶著十個兄弟看著呢,還請少君放心!”劉明恭敬道。

“沒走就好,這些天忙的,我這就去見見祭酒!”劉泰鬆了一口氣點頭道。

劉泰走到褚祭酒的營帳,葛信便迎了上來,葛信的腦袋跟常人也就大一點,但就身體略微有幾分瘦弱,顯得腦袋有幾分不協調,所以在軍營中常常被叫做葛大頭。

“葛信,祭酒在裡麵可安好?”劉泰略帶著幾分詢問的對葛信問道。

“很好,還沒死呢!”營帳中,陣略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響起,“還不進來!”

聽到這聲音,葛信想要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最後道,“營主,請吧!”

劉泰不由深吸一口氣,轉頭對葛信道,“要不要一起進去?!”

葛信目光向天,雖然自己也算是劉泰的親信,但麵對褚祭酒,算了吧,自己不想刻軍規。

劉泰無奈,隻能懷著幾分風瀟兮兮易水寒的氣概進入到營房,正好見到褚祭酒身穿著儒袍,手持戒尺,臉色不怒自威的模樣,馬上陪著笑臉說道,“褚祭酒,這些日子怠慢您了啊!”

褚祭酒看著劉泰,沉聲道,“劉營主,很了不起啊,都去攻打洛陽了,還派了十個人留下來看著我,您這是把我當囚犯呢!”

劉泰的笑容就更是親切了幾分,道,“您說得是哪裡話啊!

隻要祭酒您以儒家先賢起誓,您不會離開我營,那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真真無賴!”褚祭酒聽到了劉泰的話,不由麵露羞惱之色,但深呼吸幾口氣,平靜了下來道,“我過來時,見到你們軍隊營帳已建立到大河邊上,你們是打算北渡黃河?

看起來這次你們的膽魄都被朝廷給打散了啊!”

“正是因為我們的膽魄還在,所以才要北渡黃河,否則的話,說不定便是投降那晉廷了!”

劉泰看著褚祭酒道,“祭酒還是彆指望晉廷了,他們沒在我們在黃河邊立下營寨時繼續追擊,就說明對他們來說我們這些蛾賊被趕跑就夠了,他們怕還在洛陽城裡麵爭權奪利呢!”

褚祭酒聽到劉泰的話,心中卻也不由一陣心痛,實在不明白,明明大晉成立才這麼一點時間,怎麼就已是一副亡國之相了呢?!

褚祭酒想到這裡,心中越想越氣,麵色一冷,道:“把手伸出來!”

“啊?”劉泰聽到褚祭酒的話,不由一愣,看了看褚祭酒手中的戒尺,道:

“褚祭酒,你不能因為我說道了你的痛處,那就打我板子吧,沒這道理的啊!”

“誰說我因為朝廷腐朽墮落,官員爭權奪利而打你!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褚祭酒一臉正色道,“我打你是因為你上次交上來的《禮記·曲禮》篇錯了五十三個字。”

“知……知道了!”劉泰不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把自己的左手伸出來。

“啪啪啪啪……”褚祭酒拿起了戒尺,然後便毫不遲疑的抽打起來。

“嘖嘖嘖!”葛信聽著裡麵傳來的聲音,卻是能夠感受得到營主的痛楚啊!

不過,整個營主麾下的軍營,誰又沒挨過褚祭酒戒尺呢,隻不過營主挨打是最多的而已。

說起來,反正葛信是不理解,營主好端端的弄來這麼一個老古板來做祭酒做為什麼。

老子都當蛾賊了,居然還要被逼著識字,要遵守什麼規章製度。

要不是看在自己打不過營主,再加上每天三餐飯的份上,自己倒也挺想走的。

但這念頭也就隻想想,雖然這裡不如其他的起義軍部隊那樣的痛快,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不爽了更是肆意的劫掠百姓,興致上來更能直接屠戮百姓。

但在這劉營主的營地中待著,讓自己或多或少感覺自己還是人,而不是野獸。

葛信不由長呼了一口氣,聽一聽營帳裡麵,劉營主的哀嚎聲都還繼續呢!

五十三下戒尺打完,劉泰的手都感覺腫了一大塊,劉泰可憐兮兮的說道,“褚祭酒,您來真的啊!”

“莫要怪我,你明明都是會刻寫得字,結果因為你粗心大意寫錯了,這定然要好好教訓!”褚祭酒神色冷峻道,“免得你以後再犯下這樣的錯誤。”

劉泰聽到這話,張張嘴吧想要反駁,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因為自己刻錯字比較多的原因是,劉泰學習古代的字很容易寫著寫著就成了簡體字。

這年代雖有紙張,但這東西你不能指望起義軍有吧。

所以弄過來最多的還是竹片或者木片,然後自己拿著小刀在上麵刻字,從而學字。

因為是用刻字刻下來的,並不是寫字寫下來的,想要修改起來也特麻煩。

然後劉泰寫完一整篇的文章,基本上要麼是錯字連篇,要麼是塗改遍地,這讓劉泰每日學習打板子幾乎是日常了。

劉泰拿著自己的左手吹了吹,這可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說不定未來還要兼職衣服的,這每天都打了多少次了,目光向褚祭酒看了過去,褚祭酒麵對劉泰毫無畏懼的對視。

然後劉泰先慫了,道:“那祭酒,明日照常上課,我就先告辭了啊!”

頂不住頂不住……

劉泰心目中思索著,自己當初怎麼就眼瞎,選了這麼一個教書先生。

你妹的,他懂不懂什麼叫做拳頭才是硬道理啊,就算對自己,居然也這般下死手!

但是劉泰又看看自己這蛾賊的身份,算了彆挑剔了,能夠有個教書先生就不錯了,還是等到了劉淵的地盤看看能不能再綁來一個文人。

褚祭酒看著劉泰與自己對視,結果最終還是落荒而逃了,不由搖搖頭,但嘴角卻也不自覺的流露出了幾分的笑容。

但很快的,他看著營帳搭建起來的簡陋房頂,神色中或多或少帶著幾分的憂愁。

自己堂堂晉朝的關內侯,怎麼就混到給蛾賊當祭酒。

哎,當初早知道就避開大道了,但誰知道區區幾個蛾賊,年齡最小的劉泰居然天生神力。

自己也算是有幾分功夫,但對上天生神力這種不講道理的對手,直接被劉泰打暈,套上麻袋,等自己從麻袋裡麵出來,便已經在起義軍裡了。

自己可不能讓王彌知道了自己身份,不然自己的褚家怕是會受到牽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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