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跟渤海周圍百姓交手不少,正如此,自己不是在戰鬥就是在支援戰鬥的路上。
不過段文鴛也沒感覺到太大的壓力,因為每次自己到場時,主要就是負責打掃一下戰場。
因為那些當地的百姓遠遠見到了自己,就果斷逃跑了,讓自己連影子都沒抓到。
“已經折損了一千左右的鮮卑好郎兒了!”段疾六眷神色嚴肅的說道。
“怎麼會這麼多?!”段文鴛聽到了段疾六眷的話,不由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但段文鴛不由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一段時間或多或少遭遇的,或者聽到的小遭遇,卻也不得不承認,今天這裡死幾個,那死幾個,一個月積累下來,這數據並不奇怪。
隻不過,這種折損是日積月累下來的,如果不是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所以段疾六眷對將士折損進行盤點,段疾六眷也沒想到,居然丟下了這麼多鮮卑戰士的性命。
這時候的段疾六眷再去麵對這渤海郡,卻是不可避免的感覺到了幾分的恐懼。
畢竟鮮卑雖是大族,但段氏鮮卑真正能夠征戰的壯年也就五萬人。
結果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丟掉了一千人,這可是整個鮮卑族壯年人口的五十分之一了。
雖然不算傷了元氣,但他們死得沒價值啊!
而這就是治安戰的恐怖之處。
就算現代社會,大國打小國,如果陷入了治安戰的泥潭,也相當消耗國力。
說實話,在古代想打出治安戰的效果實際上並不容易。
首先第一點那就是百姓們的思想怎麼改造。
因為對絕大多數的百姓們來說,他們不會去管自己頭頂上是誰做官,因為誰做官都是找他們要錢糧要收稅,尤其是司馬氏統治的時候,外族說不定比司馬氏還好一點。
但鮮卑騎兵到底出身蠻族,對他們來說,自己也不是來統治渤海這一個郡縣的,他們頂多就算是王浚的雇傭兵,聽從王浚的調配,但是同樣的作為交換,王浚也必須要允許他們進行劫掠與屠戮。
當初在八王之亂的時候,祁弘甚至率領鮮卑大掠長安,殺二萬餘人。是日,日光四散,赤如血,從而讓祁弘得到了赤血將軍的名號,便可以想得到在祁弘麾下的鮮卑軍隊紀律如何。
如今鮮卑騎兵到了冀州自然也是重操舊業,想要讓他們放下屠刀,這不現實的。
而隻要鮮卑軍隊開始屠戮起百姓,那就必然會讓當地百姓倒向劉泰。
如果當地的百姓沒有人引導,說不定被砍死也就砍死了,誰也沒任何辦法。
但當趙安聽從劉泰的命令,把一支支的軍隊派遣到一個個村莊中,教導訓練當地的百姓,讓他們迅速的從百姓蛻變成民兵後,那這些鮮卑軍隊就變得不恐怖了。
因為仇恨會讓人忘記掉對手的恐怖,從而讓自己的內心隻剩下了複仇兩個字!
這時候到底是晉末,不是大慫,公羊學的大複仇理論雖隻剩下餘韻,但依舊還在影響著這時代。
鮮卑騎兵可以打得匈奴有恐鮮症,讓王浚成為他的最強依仗,甚至就算是石勒怕也多得是忌憚。
但對那些因為鮮卑騎兵而家破人亡的冀州百姓們來說,他們隻有一個念頭,換死一個不虧,殺死兩個大賺。
對於當地的民兵們,尤其是那些因為家破人亡躲到了不同村子裡麵苟延殘喘的民兵們,當趙安的部隊過來帶給他們一點點報仇雪恨的希望時,他們就願意為了這一點希望燃儘自身。
而到了這時候,鮮卑騎兵們便不再是恐怖的蠻族騎兵,而是成為了自己換命的價碼!
他們上戰場前,便是已經把自己的命計算得清清楚楚,不殺一個鮮卑騎兵自己不能死!
而這時候,軍史們開始給百姓們普及大漢的曆史,訴說著漢書上的故事。
讓他們明白當初大漢王朝,哪怕國家四分五裂,依舊打異族如打狗,但司馬氏當政,卻連區區鮮卑人都敢在我大漢的腹地屠戮百姓。
如今以王浚為代表的西晉狗賊,更繼續與鮮卑騎兵狼狽為奸繼續迫害我們大漢子民。
這樣的民族敗類,真正該死!
王浚是不是民族敗類,這另說。
但無可否認對於當地被鮮卑屠戮過的百姓們來說,誰跟鮮卑人混在一起,那便是他們的敵人,哪怕對方是王浚,一樣是自己的敵人。
在這樣無聲的影響下,當地的百姓對劉泰的擁護自然大幅度的加強,同時他們對付鮮卑戰士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一開始,如果沒有趙安的麾下帶隊,當地的百姓甚至連拿槍的手都在發抖,就更不要說主動獵殺鮮卑士兵了。
但戰場是最強效的催化劑,尤其趙安麾下的士卒會故意留下一名鮮卑士卒,讓這些民兵見血,那民兵們的戰鬥素質與戰鬥意誌會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進行蛻變。
甚至學著老兵們圍獵了幾次後,有些膽子大的民兵甚至敢自己帶隊去埋伏鮮卑騎兵。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種挖掘陷馬洞算是最常見的戰術,常見得首先把自己的騎兵傳信這種通訊方式給淘汰掉了。
沒辦法,隨著一個個的村子都掌握了這技術,這一片區域到底有多少的陷馬洞,怕是褚翜需要重新找百姓統計一次才行,反正想要短時間內統計出來是不可能了。
畢竟百姓們也發現了這種陷馬洞製作成本低,但效果顯著的陷阱,因為就算鮮卑騎兵們有所注意,所以選擇了下馬牽著馬匹慢慢走,但卻也不敢完全保證能安全通過。
而且這些鮮卑騎兵們已發現,自己哪怕已經儘全力去阻止這一項技術傳播,但這一項技術好像已經在渤海郡傳播了開來,而且越來越凶,自己根本阻止不了。
但通過這一種方式,的確對這些鮮卑騎兵,形成了最好的約束!
“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段疾六眷終於下定決心,鮮卑對比漢族是小族,決然不能把鮮卑士卒的鮮血,白白的流淌在這裡。
但趙安也已不滿足小打小鬨,把目光盯上帶著軍隊離開軍營的段末波,準備對他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