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院子裡,百家的長孫百南星正在練撈油鍋,見他赤膊在冒著泡的油鍋裡的找銅錢,一條手臂燙的通紅,百葉根紅著眼睛不停的念著,“熟了、熟了,要熟了哇。”
“哇,大哥的手臂都熟了,嗚嗚嗚...我都聞到香啦...”
百福兒和他哥百艾蒿一塊兒走過來,朝已經撈出銅錢的百南星豎起了大拇指,百南星樂嗬嗬的看著並無大礙的手臂,“葉子,大哥的手臂真熟了?”
百葉根捂著眼睛不敢看,“熟啦,我都聞到香了,甜絲絲的,好香。”
說著還咽了口水,又想起那是他大哥的手臂,哭的更慘了。
院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他娘張氏笑道:“你睜開眼睛看看,你三姐和四哥在吃什麼?”
百葉根小心睜開一條縫隙,入眼就見他的三姐拿著一個烤熟的紅薯吃的噴香,百福兒分了一半給他,“咯,這是大哥的膀子。”
啊嗚一口咬在紅薯上,“三姐壞。”
百福兒吃的像是個小花貓,笑眯眯說下午要帶他去給兔子割草,因為下午家裡的人要練習上刀山和過火橋,那玩意兒真的是看起來就嚇人。
這碗端公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就像剛才那看起來滾燙的油鍋,裡麵其實是加了醋,看起來厲害,溫度卻不是想象中的高,但也依然需要長久的練習,他的幾個哥哥都因此受過罪,手臂都換了幾次皮。
不容易的很。
此時春耕已經結束,田間地頭依然有忙碌的人,稻穀的種子已經撒下去,很快就要插秧的時候,村裡人是一刻也不得閒。
娃子們也是漫山遍野的跑,四月泡,桑泡、羊**這些野果子也熟了,村裡不論是男娃女娃就沒有不會爬樹的,連百福兒都可以很麻溜的爬上一顆桑泡樹,吃的滿嘴烏紫。
此刻出門割草的姐弟三人窩在一棵桑泡樹上,百葉根年歲小些,就坐在樹杈上吃著兩個姐姐送來的桑泡,吃的甜的就是一番炫耀,吃的酸的眉毛都能皺到一起。
百福兒看著滿頭的桑泡,一臉可惜,“這桑泡要是摘回去熬醬,早上還有下午我們用來沾饅頭吃,肯定好吃。”
百果兒摘了兩個又大又黑紫的桑泡給她,“熬果醬要用許多的糖,那糖多貴啊,奶奶不會同意的。”
百福兒躁動了,“二姐,我想吃紅糖饅頭。”
“福兒,你想法也太大了。”百果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家在村子裡就算富裕人家了,奶都不敢隨意買紅糖,那紅糖買回來就隻有誰不舒服才能喝到一點,你咋能想吃紅糖饅頭?”
“還記得上次我爹帶回來的紅糖糕不?”
百葉根第一個點了頭,“我記得,我吃的最多,好吃。”
百果兒歎了口氣,“那紅糖糕兩百文,我娘還罵了他,奶也罵了他。”
百福兒眼睛晶晶亮,“三姐,我看冬天那會兒地裡還是有很多甘蔗的呀,你說村裡現在還有沒有人家裡有甘蔗,我們去買些回來,我給你們做紅糖。”
文昌村家家戶戶都會種點果子,種一點甘蔗的也有,也就是為了能甜個嘴,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的娃子都拿著甘蔗在啃,那嘴都能啃出泡來。
“福兒,你啥時候會做紅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