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花媒婆在大夥兒都輕鬆自在了好多,方婆子親自到廚房重新端了一碗剩下的豬頭肉,“大夥兒吃,彆客氣。”
大夥兒重新落座,麵上也重新堆起了笑容,小槐娘問了,“二嫂,你這是看上了柳家彎張地主家的姑娘?”
文氏有些不好意思,“姑娘肯定是好姑娘,就是我們高攀了,眼下看來怕是不成了。”
青青娘笑道:“要說也沒啥,柳家彎有幾個姑娘都不錯,張地主家裡那個也是常年的被媒人給惦記著的,挑花眼了也有。”
莊戶人家倒是沒有城裡那些大戶人家講究,這說親也不成也沒誰嘲笑誰,有姑娘的人家被好些人家求親,說明家裡的姑娘好。
“要我說就不應該找花婆子,那婆子壞的很。”
泥鰍娘對花婆子一臉的不屑,“我娘家和花婆子的娘家在一個地方,她可是在造了大孽了,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這話明顯就是有事啊,一桌子的女人都來了精神,泥鰍娘擦了嘴,告訴幾人,“我娘家那村兒有個姑娘臉上有塊胎記,半個巴掌大小,一直沒說到好婆家,這花婆子就夥同了她娘家嫂子把這姑娘和說給了外村老光棍兒。”
“仗著姑娘爹娘老實,趁著人家哥不在就把這事給辦了,說那老光棍兒才三十歲,手裡寬裕,家中糧多,相看那日不曉得哪裡找來一個小子合夥兒騙了人家。”
“就上個月的事,嫁過去半個月那姑娘哥就回來了,找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原是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兩間茅草屋,她妹子都被這老光棍兒轉賣到彆處去了,找了花婆子的娘家拚命,也不曉得那姑娘找回來沒有。”
一桌子的人都很驚訝,百福兒筷子上的豬耳朵都掉了,地瓜在下麵瞬間就給撿了...
李婆哼了一聲,“造了大孽。”
當即宣布,“以後家裡的事就不麻煩她了,南星娶媳婦不也沒找她,咱們自己來,到時候請了村裡有輩分的人出麵說兩句就成了。”
妯娌幾人都點了頭,這種黑心思的媒婆她們也不敢找了。
女人們說著孩子們的親事,男人那一桌就開始吹牛,用張金順的話來說:這麼好菜,這麼辣口的酒,高低都要整上幾句的。
院子笑聲陣陣。
地瓜在桌下晃悠了一圈幽幽歎氣,果然沒有骨頭,儘吃肉了,伸出腳踩了百福兒一下,提醒她準備好肉,它可不能失信於眾狗前。
不過那些狗怎麼還沒回來?
地瓜不知道的是,那些鬨事的狗跑出了門就沒走遠,瞧見花媒婆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碗香的很的肉,挨過花媒婆打的狗就起了壞心思。
文昌村大,人也不少,但也不是一家挨著一家,有時候老遠才有一兩家人,花媒婆住的就遠,至少距離百家不近,中途有一段沒有人家的路,一路上花媒婆都在罵罵咧咧,先是罵狗,說是沒規矩的畜生,然後又罵百家。
“也不看看自家什麼樣,有了幾畝荒地都不曉得自己是誰了,還敢去肖想人家大地主的閨女,那也是你家人能肖想的起的?”
“還真當自己是大財主了,什麼家教,連條狗都教不好,合該讓山上的老虎給吃了去。”
“老虎也是個不中用的玩意兒,呸!”
罵的起勁,完全沒有感覺身後有人跟蹤,不,是狗跟蹤,方臉狗見機會差不多了,停下腳步和左右的狗無聲交流,隨即以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