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點醋不,覺得這個沾水可還行?”
文家的院子裡,桌上幾大碗的骨頭湯燉蘿卜,那大骨頭上的肉多,文家大嫂特意調了一個沾水,讓大夥兒沾蘿卜和肉吃。
百福兒覺得她舅舅家的蘿卜很甜,好吃,笑眯眯的開口,“舅母,這大骨頭上的肉我是撕下來的,晚點用開水燙一燙,明兒還可以燉一次呢,我家裡就是這麼燉的,頭一頓吃肉,第二頓喝湯,大骨頭熬的湯吃了對身子好,還香。”
文家大嫂一臉歡喜,“我也是這麼想的,這骨頭裡麵油多,浸到蘿卜裡,蘿卜更香了。”
“這裡麵還有好些油,丟了可惜。”
要不是蘿卜的個頭大,產量高,村裡的人家其實的不太願意多種這個,也不願意多吃這個,刮油,吃了心慌,癆腸寡肚。
但浸了油就不一樣了,香滑可口。
文家全美滋滋的吃了咽下去一塊肉,笑了道:“福兒啊,你就是不說你舅母也會燉的,自從你舅母和你娘學會了燉骨頭湯,一根大骨頭至少燉三回,今兒也就是你們在才連骨頭帶肉一起端出來,以往都是第一回有肉,第二回喝湯,第三回能啃點兒骨頭筋,早都沒味兒了。”
文家大嫂白了他一眼,“我要不這麼做你能把骨頭直接嚼碎了。”
帶肉的大骨頭也不是那麼便宜的。
一家子熱熱鬨鬨用過了飯,家裡的男人都圍著騾子轉悠,文家全稀罕的摸著騾子,問著騾子喜歡吃什麼,晚上要不要起來喂等等,一臉喜色。
等他問的差不多了百福兒就開始問他要如何養鵝,說起這個文家全就滔滔不絕,同時表示,“彆聽你表哥亂說,村裡也有一家養大鵝的,可靈性了,隻啄外人,從來不啄自家人,見了外人就人就動武,比狗都好使。”
本來聽的十分認真的百果兒來了一句,“那他家肯定沒什麼人來往吧?”
好可怕啊,這和一串們就被狗咬有啥區彆?
文家全訕訕的笑了笑,“那個,去的人是不多。”
文小桃是專門捅她爹心窩子的,“我家也沒啥人來,兩隻大鵝見誰都想咬,姑父都被咬過,今日你們沒被咬,我都覺得挺稀奇。”
‘嘎嘎嘎!!!’
話音剛落大鵝就叫了,百果兒趕忙說了,“彆說這個,有些事不能念叨,容易成真。”
水裡村的夜晚寧靜祥和,姐妹三個擠在一張床上悄聲說著話,文小桃說家裡為了給他哥說親花了好些錢,本來想要蓋新房子的,結果這親事一說新房子就沒了。
“我大嫂就值一座新房子。”
這事兒文小桃多少有些怨氣,也有點無可奈何。
當百福兒曉得從說親到最後成婚預計就是花五兩銀子的時候,開口勸說了起來,“那麼大個姑娘呢,五兩銀子就能換來她為文家操勞一生,已經是很少的銀子了。”
“表姐,你想想若是你說親的時候,你是不是希望男方在你身上花十兩,五十兩,越能越能顯的對你重視?”
“我哥也在說親,我爹娘這回心很大,非拔尖的姑娘不看,幾十上百兩總是要花的,我大哥娶我大嫂,家裡前後花了三十多兩,我大嫂可是村裡數一數二的能乾姑娘。”
“你方才說的李家姑娘也是村裡出彩的姑娘,人家願意五兩就嫁了,說明李家看中的是表哥,看中的是文家往後的日子,若是真貪財的,你這五兩可不成。”
文小桃歎了口氣,“話是這麼說,你家是什麼家底,我家是什麼家底,你家賺錢多容易,我家賺錢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