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上波光粼粼,鴨子們浮在河麵,或是靜止不動,或者緩慢遊弋,又或者屁股朝天不見了腦袋,水下抓魚吃。
河灘的鴨蛋好像怎麼都撿不完一樣,很快就裝滿了一個又一個籃子。
快手撿蛋的百果兒說了,“每天能撿到的鴨蛋是八百個左右,最多的時候一天能上千,等著天再涼一些就會再少一些。”
“不過冬日我們的鹹鴨蛋和皮蛋要賣的好一些,隻怕到時候還是不夠賣的。”
“鵝蛋就糟心了,不好出手,買便宜了要虧,貴了又沒人買。”
百果兒給她說了家裡在府城買了鋪子的事,“三叔三嬸已經去了,三叔辦事一向都很麻利,說不定很快就能開張,兩個鋪子一個肯定是要賣糖的,一個是賣雜貨,鵝蛋也能歸屬到雜貨裡麵去吧。”
“不行就擺在門口吆喝吆喝,肯定賣得掉的。”
如此百果兒就放了心,讓後又說起了兔子,“七八百隻,都快養不起了,過年的時候得要處理一些。”
百福兒竊笑,“誰讓二姐你什麼都想養的?”
百果兒抬頭看著江麵,幽幽的歎了口氣,“我以前可討厭豬了,現在又想養,豬肉還是很香的嘛。”
“對了,你要鴨毛我都給你留了,你要那麼多鴨毛做什麼,家裡的被子裡應該都用的鴨絨了吧?”
“被子有了可以點墊的呀,把床鋪的暖和一點,多的還可以做衣裳啊,冬天那麼冷。”
她二姐的鴨子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多的,這麼幾年才發展起來,看著架勢今年不知道有多少鴨子要命喪刀下,鴨毛多了就試試做衣裳,搞個大衣,這裡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還不是乾冷,就是那種陰冷刺骨的冷,熱水泡的一身暖和上床,半夜就感覺渾身和冰條子一樣,根本不敢亂動,身上的熱氣隻能暖和很小的一個區域,超過範圍的被窩冰涼。
想要裝個熱水袋上床都是奢望,有次用了個牛皮的水壺,結果半夜漏了,想想都心塞。
百果兒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這冬日冷你鋪的再多也冷啊,想要冬日暖和隻有一個解決的辦法。”
百福兒眨了眨眼睛等著她二姐解惑,百果兒湊上前,神秘兮兮的說了,“趕緊的給我找一個妹夫,這男子的體溫和女子的體溫可不一樣,冬天的被窩可暖和了。”
百福兒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是多加一床被子吧。”
愁人!
姐妹兩人說說笑笑,好像也沒用多久的時間就將河灘的鴨蛋給撿了起來,最後彩雲又提著籃子去轉了一圈,很快就聽到她驚喜的聲音,又發現了兩個。
日子很快到了深秋,就算白日裡也帶了兩分涼意,忙完了地裡的事,百常富又忙上了製糖坊的事,要做白糖和冰糖需要瓦罐漏鬥之類的容器,這些東西一早被畫出來送到了匠人的手裡,現在得要催著送回來。
鑒於今年的特殊情況又必須要增加兩口直風灶,“地兒不夠了,要不然都要多準備一點。”
“柴火也要買一些,開火前幾天都得要燒我們自己的柴火。”
熬糖的柴火就是用的甘蔗渣,但剛被榨汁的甘蔗渣得要風乾兩日後才能入灶,在這之前那麼多口灶頭每日不間斷的燒火,需要的木材就是好大的一堆。
忙著和各家的客商溝通的張仙玉走了進來,“我給三叔去了消息,讓他回來的時候帶一船木炭回來。”
直風灶一旦點燃就不能熄滅,以往晚上的時候總是要起床添柴,有了能長久燃燒的木炭就會好一些。
百常富點了頭,“我讓人加蓋了堆放甘蔗的棚子,按照你們的說法,今年少說能多收到幾十上百萬斤的甘蔗。”
“也多準備了兩對石磨,人手倒是還夠。”
百常富說完又去忙了,張仙玉還要幫著將今年收購甘蔗的銀子調動出來,這麼多年都是過稱後就算錢,從不拖欠的。
另外年節上要發的年禮也要提早計劃,總不能因為他們做糖就年年都發糖,何況今年沒那麼多糖來發。
見大家都在忙百福兒也趁著家裡還有點存糖就去折騰她的水果糖,現在樹上的梨子還多,就先做梨子糖吧。
過了深秋就是初冬,地裡的甘蔗已經很高了,村裡的人每日都要在甘蔗地裡來回的巡視,生怕自家的甘蔗出了什麼岔子,要知道往年收甘蔗的時候多少都是要吵兩架的,無非就是那喜歡占小便宜的人順手摸了人家兩根大甘蔗。
麵對彩雲的詢問,百福兒道:“大的甘蔗一根就幾斤重,一斤二文錢,可不得看守的緊一些。”
“現在還好,隻是巡視有沒有問題,等到可以收的時候那是恨不得直接住在地裡,畢竟都是錢。”
彩雲眼睛都瞪圓了,百福兒一扭頭就看到她嘴裡的冬瓜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彩雲啊,你有沒有覺得你圓潤了一些?”
彩雲捧著自己的臉頰喜滋滋的笑了,“真的嗎?”
“有福氣才能圓潤呢,這年頭好多人的日子都過的苦哈哈的,一臉菜色,風吹就倒,圓潤多好啊,說明我的日子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