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焦國的百姓都在忙著歡歡喜喜過大年,這頭焦國最北邊一座邊陲重鎮裡,剛剛經過了一場廝殺的兵士們相互攙扶退回了城裡,夥夫在這個宣布接下來要吃這兩日來的第二頓飯。
這頓飯每人兩個雜菜饅頭,一碗清湯寡水粥,也不是軍中都到了這麼艱難的時候,而且剛剛經曆了廝殺,鼻尖都還能聞到血腥味,這個時候聞到了葷腥容易吐,吃太好了再吐出來,就太可惜了。
“昨晚那頓飯吃的好,不愧是斷頭飯,就是好吃,香!”
昨天晚上他們可是吃的白麵饅頭,臉那麼大,三個,還有亂燉,裡麵有肉的,就著饅頭吃再來三個饅都不夠。
“嘿嘿嘿,沒想到咱們還能吃到今日的飯,就是這雜菜饅頭也香的很。”
有人瞧見了悶頭大口吃饅頭的衛雲旗,樂嗬嗬的打趣,“衛將軍,你咋不回屋裡去吃。”
衛雲旗抬眼,“走不動了。”
他那虎口上都還沾著血,頭發也亂糟糟的,幾縷碎發貼在額上,哪有俊美探花郎的半分影子。
周圍的將士裡也有好多是老人了,笑著告訴他,“再多打幾場就習慣了,生死早些看淡,隻要是上了戰場那腦袋掛在脖子上就是在一天賺一天,哪天就是沒了就隨他去了吧。”
安大將軍治軍嚴明,當將軍的都是衝在最前麵的,躲後麵的事根本不可能,這已經是衛雲旗來後打的第五場,他都沒敢說,第一場打下來一晚上都沒睡,閉眼就是殘肢斷臂,夢中都充滿了血腥味。
第二場因為沒什麼經驗,差點命喪敵軍的彎刀之下,好在被人給救了。
打到第五場才勉強適應。
又有人說道:“衛將軍,你那功夫真是漂亮,你要再打幾場有了經驗,你就能成為殺神了。”
這些人多少還是有兩分佩服的,人家穿條褲子都是綢緞的,隨便摸出來一樣東西他們都覺得買不起,本以為就是些花拳繡腿,沒想到還真有兩分本事,殺敵的時候也狠,嗯,越來越狠,漸入佳境。
衛雲旗吃完了手裡的饅頭起了身,“我那還有最後的半斤糖,給軍醫說一聲,要是有用就來拿。”
這話剛好被走過來安大將軍聽到,“你還有糖?”
衛雲旗點頭,“就剩下半斤了。”
都是他哥給他們準備的,他當時還覺得準備的太多,現在才曉得遠遠不夠。
安大將軍有兩分著急,這裡真的是太冷了,要是再沒有糖送來,下一場就不是那麼好打了,這些兵士沒有那麼多的力氣。
“百家做糖的動作快不快?”
彆等著開春了才給他送來。
衛雲旗點頭,“他們每年就做兩個多月的糖,忙起來都是全力運轉,聽說一天能出一萬斤糖,應該不會耽誤事。”
“就是從西南到這裡著實遠了些。”
安大將軍還是不放心,應該說一天沒看到糖,一天他都不放心,這冰天雪地,好些將士們都凍壞了,藥材也不夠,光喝薑湯也不行。
“百家那丫頭靠譜吧?”
總覺得有點奸猾。
衛雲旗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開了口,“她隻要答應都是會辦到的,大將軍不必擔心。”
安大將軍斜眼看他,忽然來了興致,“本將瞧著你對那丫頭的事倒是清楚的很,這是偷摸看上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