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觀要為亂葬崗的孤墳撿骨遷移的事很快在城裡傳開了,不少人都說乾元觀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彆管隨意埋在亂葬崗的人是不是罪大惡極,這身死罪也就消了。
皇帝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對於此舉很是讚同,加上皇子還朝,添了皇孫,大手一揮給乾元觀送了塊碑,碑上隻有兩個字‘有無’,百福兒不明其意,無邊道長道:“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道生萬物,無形無相。”
看著那塊石碑,無邊道長又是一聲感慨,道不入世,如今的道有違他的初衷,“等此間事了,為師準備回到西南,在乾元觀的後山之中擇一福地,立一個草屋,修行悟道。”
百福兒表示支持,“回吧,這座道觀已經沒什麼問題了,該做的買賣也都做了起來,大家也不會餓肚子了,該要回歸本心。”
無邊道長負手站在石碑前,側首看著百福兒,好似有什麼話要說,但又沒說出來,師徒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隻說了句,“要走正道。”
百福兒嘴角微抽,她的師父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她不走正道?
不是一直在正道上麵走著的嗎?
無邊道長轉身進門,心裡一陣歎息,真是枉費了那身氣運,枉費了那樣的天賦。
乾元觀的往生道場雖然有很多人感慨歎息,但並沒有人來參加,這也在道觀的預料之中,因為沒有外人,所以他們操辦起來更加的順暢,百福兒又親眼見證了那玄之又玄的場麵,一邊是暖陽高照,亂葬崗那片卻是風吹樹搖,落葉翻飛,嗚咽聲不絕,直到往生道場結束這聲勢才停了下來,然後撐著黑傘的撿骨人正式開始撿骨。
“哎喲,真是滲人,以後就好了吧?”
百常友夫妻兩人來看熱鬨,馮氏戳了戳自己的手臂,要不是他們夫妻需要活兒糊口,道觀還在這裡,就這場麵他們都不敢來。
“沒什麼大事。”
百福兒說新的墳地有道觀妥善安排,且這裡的大陣很快就能完工,到時候這裡就是一方福地,“為了安全起見去道觀求一道符紙帶在身上,傍晚開始就不要到處轉悠了。”
馮氏連連點頭,就這個樣子請他們去轉悠他們也不敢去啊。
謝武帶著人來了,說他們的第一排房子要上梁了,想請道觀的道長給看一個上梁的日子,“上了梁後再有兩三天就成了,就是屋子還有些濕,不過不要緊,這天漸漸的就熱了,乾的快。”
百福兒看著遠處那一排屋子,“還得要抓緊才行,實在不行就請人來蓋房子,要抓緊時間開一些地出來。”
謝武也覺得人不夠用,“要是方便的話就請些人來蓋房子,蓋房子要用的料百管事都是準備齊全的,要是拖著一直蓋不完,回頭大雨來了更麻煩。”
“行。”百福兒點了頭,“我去找百管事說說。”
這小北鬆的緊張和她所料的還是有點差距。
晚上回府的時候衛雲旌帶著一個小馬駒,不對,是頭小騾子,阿書看見了喜歡的不得了,玩兒了一陣後就給百福兒送了過來,秦灼灼無奈的很,說阿書要把小騾子給帶到屋子裡睡,“這怎麼行,這麼小也不曉得要怎麼養著,我想著你養著兩頭騾子,乾脆給你送來。”
百福兒很稀罕啊,小騾子看起來不大,怕生的很,站在地上不停的哆嗦,衛雲旌道:“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的商隊要出出遠門,帶著這騾子不方便,說要做回好事,將它送給我,算是讓它活命。”
百福兒抬眼,“正好,我還說去買一頭小騾子回來讓我那大騾子教著,也沒抽空去買,這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