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2)

阿若真情實感的覺得坐月子這事能要人命, 原本以為十一月天氣涼了不洗澡就不洗澡吧,可誰能想到這孩子一生下來天氣就開始放晴,下頭奴才乳娘們不知說了多少吉祥話,都說什麼小阿哥帶著福氣來的,可這就苦了自己啊,這身上一出汗就黏糊糊的太難受了。

到洗三的這天阿若已經有些忍受不了了,外間除了福晉與石氏還有四爺特彆給了恩典接進府來的宋母,阿若聽著外頭熱熱鬨鬨的自己就活像個滾了泥的鹹鴨蛋一樣窩在床上哪兒也去不了, 嘴巴一癟眼淚就止不住了。

這時候人都在外麵湊熱鬨自己身邊也就巧兒和圓圓在,巧兒能乾但是是個重規矩的丫頭,見阿若突然哭起來也隻能小聲的勸說月子裡可不能哭。還是圓圓攔住想要繼續勸說的巧兒直接坐到床邊借了個肩膀給阿若。

真靠到圓圓身上了阿若又沒那麼想哭,“我這身上是不是都有味了。”每天就讓擦一擦頭發更是包得緊緊的不讓見風, 早上額娘進來看自己第一句話就是說自己蓋的被子太薄, 十來斤新棉花彈的被子怎麼就薄了?自己這是坐月子還是孵雞蛋啊還得保持高溫。

“是有點, 不過主子您彆在意啊, 哪個女人坐月子不是這樣的, 待會兒等外邊沒人了奴婢再打水給您擦擦。”聽著圓圓哄孩子的語氣都快把阿若給逗笑了,生完這孩子之後阿若就能明顯覺得自己情緒不怎麼穩定, 有時候眼淚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自己都摸不準自己的脈。

剛出生的孩子經不起折騰,洗三之後眾人禮送到了又見過了孩子便早早的散了。宋母抱著小阿哥進來的時候看著女兒紅通通的眼睛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本不想多說的阿若被追問得不行了才幾乎撒嬌一般的說,“說了無事無事您非要問,要不您跟嬤嬤說讓她準我洗個澡,那女兒就什麼事都沒了。”

誰能想到第二個孩子都出生了的姑奶奶還能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呢, 宋母簡直都要被阿若給氣笑了。當年還在家的時候自己這二姑娘還能算得家裡上最老成有主見的孩子,怎麼進了貝勒府這麼多年還越發任性了。

“那額娘不能幫你說去,這坐月子最是不能見風,你彆瞧著外邊天氣好可這都十一月了冷風刺骨著呢。”宋母讓巧兒接過孩子自己坐到床邊拉著阿若的手握在手心暖著,“額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咱們聽話啊,生孩子就是吃大虧的事咱們得把月子坐好了才行。”

阿若進了貝勒府再是受寵當額娘的那也幫不到半寸,本就不放心那還會由著她的性子壞了坐月子的規矩。

阿若其實也就這麼說一嘴,按邵嬤嬤的性子就算是額娘去說了十成十也不會準。宋母看她還是沒個笑模樣乾脆把孩子抱到她身邊來,“你是沒見著剛剛洗三的時候咱們的小阿哥多伶俐,聽著添盆的響就知道笑了。”

“那感情好,往後說不定就是個會耙錢的簍子。”要不說這裡的女人都想生男孩兒呢,哪怕洗三盆裡那些小物件與銀錠子都不算阿若今兒替小阿哥收的禮那都不少,尤其對比前兩個月大格格的洗三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又胡說,咱們小阿哥多尊貴的身份哪能去乾那些跌份的事。”宋母輕輕的在阿若身上拍了兩下阿若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這時候會賺錢做生意可不是什麼誇人的好話,士農工商商在最末,連宋家這樣平常人家也是如此。明明大伯家大業大的可自己在堂姐妹中還是自己隱約著身份高些。

“行行行,不乾就不乾反正有他阿瑪頂著天呢是不是?”有了四爺這條大粗腿自己這兒子隻要不是傻子禍害那都能隨著他去。

這話說得宋母就愛聽了,之後母女兩個又圍著小家夥親親熱熱說了好半天的話才把宋母送出府去。

“把孩子抱下去吧,奶娘那邊你讓滿兒多看著點彆出了岔子。”雖說沒有自己喂養孩子但阿若還是每天儘量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哪怕無事的時候也發出各種聲音來逗弄孩子。為的就是叫孩子習慣與自己相處,彆真就撒手全交給奶娘。

從產房挪出來之後四爺就一直想到裡間來看看,可阿若怎麼都不許,一問就說身上都快酸了不見不見,見了叫主子爺倒胃口。聽著這話的邵嬤嬤差點沒被氣得仰倒過去,就算知道這是庶福晉跟自己耍心眼子又能怎麼辦呢,到最後還是叫奴才燒了熱水架了火盆在屋裡一點風都不敢漏的給阿若洗了個澡。

洗完澡的阿若覺得自己起碼輕了兩斤,濕漉漉的頭發垂在床邊任由邵嬤嬤一邊責怪一邊擦乾。剛剛洗澡的時候自己裝作不經意把頭釵給取了,說好的不洗頭發最後還是洗了,把邵嬤嬤氣得不行,那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把身上洗乾淨了阿若就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再有得產後抑鬱症的風險了。有些話沒法跟邵嬤嬤她們說,坐月子好處是有可真讓人這麼久不洗澡大概也非得感染些什麼毛病不可。

“嬤嬤,四爺今兒會過來嗎。”伏在床邊看著邵嬤嬤給自己擦頭發阿若忍不住問,從生孩子到現在也有五六天了,洗三那日四爺晚上過來自己都沒肯見人,現在身上舒服了就又想他了。生了孩子之後的阿若感覺在這地方更有了歸屬感,連帶著對四爺的牽掛也更多了起來。

“主子爺來不來奴才可不知道。”邵嬤嬤板著臉說話硬邦邦的,阿若這回任性可算是讓邵嬤嬤開了眼界,隻要她不想讓步的那就不管怎麼著都得辦成了。

說是不知道那也就是說出來堵阿若的嘴,什麼都準備妥當了四爺不來怎麼行,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四爺不就慢悠悠的來了。

一連被關在門外兩三次隻能跟兒子臉對著臉傻坐著的四爺這回總算是進到裡間來了,“喲,咱們庶福晉總算是舍得見人了?”下午邵嬤嬤叫卿子去正院問蘇培盛晚膳要不要備著的時候四爺還以為今兒太陽是打東邊落下去的。

“您笑話我是吧,為了見您我可是纏了邵嬤嬤好幾天才讓我把自己收拾乾淨,要不您進來保準一股酸黃瓜味。”其實這會兒屋裡的味道也不怎麼樣,哪怕現在開了小半扇窗戶透氣屋裡還是悶得很,隻不過阿若一直沒出門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