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2)

有皇太子和大千歲隨行, 後頭這些個兒子就立馬全成路邊撿的了。“主子, 前頭停了說是今兒就在這兒紮營, 哈齊帶著人在前麵收拾, 您要不先下來走動走動?”聖駕一行浩浩蕩蕩看不到頭,不可能每天都能住在行宮,那就隻能是找地方紮行營。

“恩。”四爺今兒不當值不用去康熙身邊伴駕,昨兒晚上在行宮跟老五他們多喝了幾杯,正是不得勁的時候。

四爺應了聲也沒見人下來, 蘇培盛就老實站在馬車旁伺候著。馬車裡四爺正好翻開了阿若給自己的冊子,冊子裡的信箋沒有平常的格紋,角落的畫跟她刻的章一樣, 沒什麼筆鋒但是又獨成一脈,稚氣得四爺隻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她畫的。

拿到這冊子之後四爺就讓蘇培盛放到自己書箱裡頭了,這會兒翻了兩頁興致起了乾脆拿了高聲把蘇培盛叫進來, “準備筆墨。”

蘇培盛展開可以折疊的小幾, 動作利落的備好筆墨,當貝勒爺不容易,跟著康熙出來哪個不是三天兩頭就要遞點隨行感想或是聖恩浩蕩的請安折子上去,原本以為四爺是要寫一些讚文頌詩遞到聖前,沒想到四爺打開的竟是側福晉給的小冊子。

上路大半個月四爺都還沒往上頭寫過東西, 這回興致來了拿起筆又猶豫了好一會兒, 原本想寫首詩留在第一頁,可又怕到時候府裡那位明白不過來裡頭的意思。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記了一篇小記留給她。

昨晚上兄弟幾個喝酒, 下頭幾個小的都學著老八的把福晉給帶出來了,尤其是老十,福晉本就是蒙古嫁過來的,這回要是不帶上,恐怕老十的新府邸都能被人給拆了。

小的越是這般,就越把四爺五爺襯得不怎麼舒坦。五爺府裡的劉氏,自從兒子被福晉養了之後,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就越發的不消停了。每日都要去福晉那兒請安,見不到兒子哭見著了也要哭。

五福晉跟五爺抱怨過兩次,五爺還覺得是五福晉不地道,得了兒子還容不下劉氏。直到有一回起晚了,在福晉院子裡撞上站在白白胖胖的兒子麵前哭,非說阿哥瘦了的的劉氏。這才叫五爺徹底涼了心,彆說出來帶著她,就是劉氏的院子也不去了。這回出來帶的是福晉準備的侍妾,沒名沒分的每日縮在馬車裡,還不如五爺身邊的丫鬟頂用。

四爺更乾脆,這回就光杆一個,其實日常生活有雲香琥珀就夠了,隻不過少了墜在後頭的女眷,多少顯眼了一點。三爺喝多了就拿這事說嘴,搖著把扇子擠兌四爺連個暖被窩的都沒帶出來,四爺也笑笑不說話,各家管各家的事,家裡一個帶著倆孩子的,福晉連月子都沒出,自己再找兩個帶出來?實在是不合適。

不過這話沒必要跟那些個兄弟說,四爺全碎碎叨叨的寫在阿若給他準備的手賬本上,連昨晚誰為了這事笑得聲最大都記下來了,大概阿若都沒想到四爺能這麼精準的get到手賬本的用處。

寫完了手賬四爺才下馬車往營地去,蘇培盛落後一步千叮嚀萬囑咐伺候筆墨的太監,一定要把書箱守好,那冊子沒往上頭寫字的時候頂多就是側福晉送的心意,現在四爺在上頭留了字,那就是金貴再金貴了。

四爺寄回來的書信是跟著飯館頭一個月的賬本同一天送到莊子上的。飯館開張頭三天阿若興奮得睡不著覺,可過了這個勁頭,自己又不能天天出門看著鋪子,那興奮勁自然也就歇下來了。

不過等到成嬤嬤拿著賬本與頭一個月的盈利回來的時候,阿看著手裡輕飄飄的一章五十兩的銀票,還是笑得合不攏嘴。“嬤嬤,您說這生意算是做成了嗎?”

“算,怎麼不算。”成嬤嬤也沒想到飯莊生意會這麼好,“您都沒見著,開張這麼久了還是天天都滿座呢。”掌櫃的忙得轉不開身,賬本銀票交給成嬤嬤之後就去二樓招呼客人去了。

飯鋪後院的二樓被阿若改成了幾個包間,麵朝天井這邊的窗戶封了飄不進魚腥味,再是做老百姓生意的鋪子,也總有講究的客人。有了包間說話吃飯都方便。

成了就好,阿若兩世人都算是頭一次做生意,這回還搞得動靜這麼大,要是不成,銀子打了水漂不說,還丟人。看完賬本叫滿兒收好銀票,卿子就手裡攥著信氣喘籲籲的進來了。“主子,主子爺寄信回來了。”

信是直接送到阿若這邊來的,沒經過福晉的手,阿若還以為四爺肯定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膩歪話給自己。沒想到打開之後也就一張薄薄的紙,來回就是路上一切都好,放心勿念什麼的,再就是問孩子的時候捎帶了自己。

“巧兒,收起來吧。”等了這麼久就等來這麼一封信,阿若當著奴才們的麵也忍不住黑了臉。在屋裡坐了一會兒越想越氣,乾脆帶著幾個丫鬟去桃花園裡摘花去了。釀酒的事阿若從一到莊子上就一直心心念念著,詩書裡的田園生活哪能隻有花沒有酒呢。

桃花選的都是選的半開的,這時節其實已經過了桃花開得最好的時候了,所以挑來挑去的幾人也沒摘太多。

“主子,您說這桃花酒是什麼滋味,真有花的味道嗎?”府裡沒這麼多花樣,幾個丫鬟又怕醉,平日裡就是喝也是喝一點米酒就行了。桃花顏色好看,做成酒就更喝了女孩子的心意,尤其圓圓和滿兒一聽說是要摘桃花做酒,就積極得不得了。

“不知道,你主子我也是頭一遭,到時候做出來你嘗嘗不就知道了。”拿鹽水洗乾淨的桃花都晾在院子裡,阿若嘴裡說著不管四爺寄回來的信了,可乾完了活還是又叫巧兒把信拿出來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