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2 / 2)

“福,福晉?”不怪蘇培盛沒反應過來,這些年主子爺就守著側福晉過日子,怎麼突然想起給福晉送東西了,這是今兒太陽不打算落山了是不是?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這事既然已經傳開了,自己就不能厚此薄彼,再不濟布爾和也還是福晉,弘暉的額娘,這點臉麵自己得給。

既然是臉麵,那就要做足了架勢。蘇培盛好生打聽了現在外頭最時興的送法,備好了荷包又拿了桃花箋去找四爺。“爺,您受累,有什麼話要跟福晉說的您再給添兩句?”

四爺拿起紙筆,一下子還真給難住了。布爾和與自己夫妻多年,雖算不上相敬如賓但也到底處了這麼多年,要說自己有什麼要跟她說的,四爺覺得太多了,又不知從何說起。

手裡的筆頓了一下,信箋上就是一個墨點。四爺剛想換一張,可覺得換了又如何,照樣不知寫什麼。最後乾脆就把這張有墨點的桃花箋遞給蘇培盛。蘇培盛懂四爺的意思,行,主子爺非要這麼送那就這麼送唄。

蘇培盛一路往園子裡趕的時候,鈕鈷祿氏已經坐在福晉院裡了。鈕鈷祿氏與耿氏這回是跟著一起來了園子的,隻不過幾個主子誰也沒記起她們,分了個院子就安生待著唄。

“福晉,這是奴才一點兒心意,京城裡都成風了。奴才自打進府以來多虧了福晉慈愛,才能好好的過日子,這也是奴才一點兒心意,還請福晉千萬彆嫌棄。”鈕鈷祿氏低頭說話的樣子真有點憔悴佳人的意思,隻可惜布爾和不吃這一套。

京城裡鬨起這麼大一股風,自己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位小格格,恐怕是過來挑撥離間來了。隻不過她一無寵的格格,怎麼消息這麼靈通,看來這個鈕鈷祿氏還有點本事。

“行了,你的心意我懂,東西我收下了,現在天這麼熱,你讓身邊丫鬟跑一趟就行,趕緊回去吧。”以前吧布爾和還能有耐心跟她們客氣一二,現在自己恐怕是日子過得太自在,一點兒囉嗦話都不想聽了。

鈕鈷祿氏真不想走,見不著四爺在福晉這兒多留一會兒也好啊。不過這還真不湊巧,人鈕鈷祿氏還沒張嘴說點什麼呢,蘇培盛就到了。

蘇培盛遞上的荷包小巧簡單,一看就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說不定就是在去戶部路上哪個路邊攤拿的。可布爾和拿著這荷包翻來覆去的看了許久,最後到底露出個笑臉來。

自己剛和四爺成親的時候,什麼也不會。唯一能拉下臉的就是送四爺自己繡的荷包,那段日子四爺的荷包總是嶄新的,就這樣都多到換不過來。

跟著荷包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封信,布爾和與四爺書信往來,從來都是為了府裡的正事。這封隻有一個墨點的信,算是布爾和從四爺那兒收到最特彆的東西。布爾和明白四爺的意思,兩人之間走到如今,已經沒什麼要多說,也不必多說。

鈕鈷祿氏原本想趁著這回,能在福晉這兒給宋氏告一黑狀,可怎麼也沒想到倒是讓自己看了回福晉收四爺送的禮兒,簡直膈應人。當即也不多留,轉背就走了。布爾和也沒多管她,送走蘇培盛之後,便拿著這兩件東西往裡間去了。

就這麼著,這股風從宗親貝勒傳到宮裡,又從宮裡傳出宮外,總之還沒到中秋的時候,已經無人不知了。為此京城裡還生出了一門生意,賣禮物的,賣信箋的層出不窮。新的想不出那麼多,那就往前朝找,一時間連薛濤箋、桃花箋都開始在市井間流傳開來。

“我說都賴你吧,咱們送過一回過癮不就好了,您倒好,非跟我犟上了。”阿若住在城外園子裡,這事一直都不知道。後來還是瓜爾佳氏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小格格過來玩,才把這事說給自己聽。

瓜爾佳氏算是靠著這股風好好折騰了五爺一把,現在送東西不求貴重,最重要的就是那份心意。五爺送來送去瓜爾佳氏這邊都反應淡淡的,最後把五爺逼急了,先是親自把京城周邊的寺廟全走了一趟,也不說請一尊菩薩回來,就到人後院去采花撿落葉,放在菩薩跟前熏上兩天再拿回來。這招一出瓜爾佳氏再是冷淡,也繃不住好生伺候了五爺幾天。

“嘶,屬狗的是吧,怎麼還賴爺了,我跟你說啊,這事鬨大了。宮裡娘娘們現在見天的給老爺子送,額娘那兒都不知道從哪兒弄來挺多花裡胡哨的信箋,說是都要試一遍。”四爺腦袋輕輕的枕在阿若肚子上聽胎動,聽阿若怪自己蹭的就把腦袋抬起來湊到阿若麵前來了。

“離這麼近做什麼,爺還想打我啊。”兩人隔得太近了,阿若有點想往後躲。“瓜爾佳氏說,現在京城裡好多人都議論我呢,說是怪不得宋氏能得專寵,這樣勾人的事兒都想得出來。”

“胡說!這麼好的事兒那是你想出來的嗎,那還不是爺先想出來的。”四爺也聽說這樣的流言了,可還真就沒法解釋,越解釋就越坐實了這事。現在世道就是如此,一有一點跟風流韻事沾邊的,總會想方設法往女人身上賴。

四爺說完這話又老實趴回阿若腿上,“你放心,拿這事說嘴的成不了氣候,畢竟宮裡都允了這風氣,就沒什麼不好的。”再說了,老爺子那性子,既然說了阿若是個好的,那就輕易不得反駁,四爺現在什麼都不做,隻等著這股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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