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解無果,緣隻能麵無表情地鬆開手,任憑棉布掉落在地上,再順勢狠狠踩上幾腳。
宿儺此時已經穿上了素白的裡衣,正懶懶散散地係著腰帶,大半胸膛裸|露在外,慵懶又性感,濃濃的雄性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
隨手將腰帶捆了個鬆鬆垮垮的結,宿儺轉過身,神色莫測地打量了緣半晌。
倏而,他微抬起下巴,懶懶道:
“過來。”
緣不知所以地走上前,還未完全站定,就覺得頸後一燙,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
兩麵宿儺俯下身,手掌輕而易舉便覆蓋住了她纖細的後頸,還硬是將其往前帶了幾步,完全籠罩在了他的陰影之下。
身邊充斥著對方蠻橫又炙熱的氣息,八神
緣有些不適應地微微蹙眉,想要躲開,奈何前後皆被擋住,隻能無奈地站定在原地,看看他又想整哪一出。
“八神緣。”
宿儺低下頭,直視著她的眼睛,兩人此時的距離極近,近到他能清楚看見,對方眼底從未變過的冷靜和理智,仿佛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令其產生一絲動搖。他盯著看了兩秒,才玩味地說道:
“你要死了,害怕嗎?”
害怕?
緣歪了歪腦袋,有些想笑。
好吧,她也確實笑了。
漆黑的眸子被水汽氤氳,微微彎起,如同倒映在深潭中的弦月,光而不耀,靜水流深。白皙的肌膚因室內略高的溫度而染上了一抹豔色,唇邊含著的淺淺笑意,繾綣又誘人。
宿儺眼神晦澀,像是被蠱惑了似的越靠越近。
嗅覺敏銳地捕捉到一絲香甜,有點像是這家夥最愛吃的甜食,但又要更好聞些,讓他沒那麼嫌棄。手心的肌膚細膩又溫軟,他不禁覆得更緊了些,卻又奇怪的沒有產生想將其撕碎的興致,隻是忍不住輕輕摩挲。
“怕個球。”
正當兩人越靠越近之時,八神緣卻忽然乾淨利落地甩下這句話,瞬間打破了兩人間若有似無的曖昧氛圍。
“我不會死的。”
眼前之人比他嬌小許多,體型懸殊帶來的壓迫感並沒有使其膽怯,相反,她甚至還極為自然地抬起頭,不躲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幅度絲毫未變。
“我說,我不會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柔弱又纖細的身材,卻用最平靜的聲音,說出最囂張的話語。
宿儺身形一頓,危險地眯起眼,正想要說些什麼,大殿的門卻在這時被敲響了。隨之一同傳來的,是裡梅恭敬的請示。
“大人,天皇的血送來了。”
“進來吧。”
鬆開八神緣,兩麵宿儺站起身,麵無表情地對外說道,同時裡梅也應聲而入。
剛一進來,他就察覺到了室內的氛圍有些不對勁,特彆是涇渭分明,相對而站的八神緣和宿儺大人,兩人之間微妙又洶湧的拉扯感,呼之欲出。
看著裡梅手裡捧著的一個小小瓷瓶,宿儺沒有猶豫,取過瓶子後,就將瓶中的東西一飲而儘。
見對方就像喝飲料般飲下了據說是小天皇之血的液體,八神·宮廷刺客·捅完天皇就跑·緣戳了戳裡梅,感慨道:
“你還能搞到天皇的血啊,長本事了呀。”
聞言,裡梅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解釋道:
“這不是我……搞到的,是天皇和大人之間的交易內容之一,是對方自願贈予的血液。”
“啊?皇室的血要更好喝些嗎?”
緣疑惑地眨眨眼,陷入深思。
若是皇室的血真的要好喝些,那她上次捅了小天皇,流得那麼多血豈不是浪費了?雖然她也用不上吧,但做成毛血旺饞一饞宿儺也行啊。
“據《古事記》記載,皇室的祖先,可追溯至天照大神。”
喝完血後的宿儺又恢複了以往懶洋洋的風格,漫不經心解釋道:
“他們自稱為行走在人間的神明,自高天原之上降臨於人世,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一點,皇室確實是特殊的。”
他扯了扯唇,看向皇居所在的東方。
“無論跟多麼強大的咒術師聯姻,皇室永遠不會誕下擁有術式的孩子,這是個天生與咒術斷絕的家族。然而,他們的血液,越是血統純正的接班人,自願奉獻出來的血液,就擁有更為奇特的效果。”
比如……欺騙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