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一個炸牛奶一個椰汁糕,還有一小份雞蛋布丁,剩下就是薛管家讓廚房加的那一小蠱雞湯。

桌上放的東西很多,好在右手邊還空著,正好將吃的全擺上去。

“王妃讓廚房做的,讓老奴過來給王爺也送一份。”薛管家解釋道。

裴靜深看了一眼,果然都是甜甜的小點心,都是白雲潛自己折騰的方子讓廚房試著做的。他都嘗過,味道還不錯……直到目光看到了那蠱雞湯,薛管家正打開小罐子用勺子往小碗裡麵舀。

“這個不是他要喝的吧!”

聽到這話,薛管家愣了一下才道:“王爺怎麼知……”

“這雞湯裡麵的藥味我在這裡都聞得到,可見味道也會受些影響,他不會喜歡。”裴靜深心想,那小東西最喜歡吃的就是甜的還有肉,因此糖醋那一卦才是他的最愛,怎麼會喜歡喝雞湯。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他知道薛管家是為了他好,於是點了點頭,“放那兒吧!”

薛管家頓時高興了,“那王爺您記得喝。”

出去之後還挺高興,果然凡事跟王妃沾上關係就好辦多了。但他見著王妃也沒乾什麼了,沒有溫香軟語,也沒討好……可能他們王爺就吃這一套。

管他呢,隻要雞湯送去就成了。

他們王爺這些年不受寵,雖然自己聰明沒吃著大虧,但到底好東西見不著多少就容易虧空。去年又打了一年仗,暗傷不少,這得好好養……偏生他自己不在意,這回好了,夜宵也肯吃了,雞湯也喝了。

白雲潛那邊也在吃著他的點心,最近廚房又煮了一批茶葉蛋,他讓人取了幾個端過來,正一邊剝皮一邊咬。

旁邊清瑤正在講裴靜深的事情,當然不是啥機密,就是誇他們王爺功夫如何的好,一手劍術是出神入化,無人能敵。

她說話向來跳脫,跟了白雲潛之後不像在裴靜深跟前那會兒拘著自己的性子,便更加放飛了。好好的話被他跟講故事似的,彆說,聽著還挺有趣味的。

“王爺能有這等本事一來是天份比較好,二來還是靠苦練。當年倒也罷了,便是現在每日早間都要去練小半個時辰的劍。”

白雲潛不由想到了冒牌貨,穿來這麼一個時代,知道這裡的武學是他們那個時代遠遠比不上的。有輕功,能飛簷走壁,能日行千裡,能穿梭於叢林之間,能腳踩樹枝一路飛行,能摘花飛葉如射飛鏢,他又怎能不心動。

但……練武可不比練字容易,好歹以靖遠侯府的條件,練字他能在屋裡,冬天有碳盆,更有上好的宣紙和筆。練武就不同了,冬天冷夏天熱,還得早起,可以想見,沒折騰幾天,冒牌貨就受不了了。

滿打滿算的,心中的夢想連一個月都沒能堅持,就哭著喊著不要學了。

白雲潛有時候覺得冒牌貨跟他還挺像的,當然不是指智商,而是論不要臉程度。但凡換個人,明明心理年齡都二十好幾了,還真不一定能舍得下這張臉,嚎得下去躺地上死活不起來。

李氏是巴不得這個先侯夫人生的嫡子沒出息,所以便出麵幫忙勸了靖遠侯。

當時也是鬨過一場的,冒牌貨人微言輕,但李氏不同,她那時正懷著孕呢,搞了個因為此事整天操心險些小產,靖遠侯便也再不敢折騰。

也因此,對於這個站在自己這邊的繼母,冒牌貨覺得她是真的好……反正白雲潛是理解不了,你說真的幾歲小孩兒搞不清楚也就罷了,他內裡麵好歹也是個二十幾歲的靈魂,還搞不懂哪個是為你好麼?

白雲潛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覺得冒牌貨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人有時候就是容易受這種‘糖衣炮彈’的腐蝕。

誰不希望被人寵著慣著呢。

總之這事兒也就折騰了一下,後來再沒提過。

說來這事兒還在靜王府查到的事情之列呢,那份資料裡麵有。白雲潛乾咳一聲,放棄回想這些冒牌貨的記憶,而是問道:“每天都練麼?”

“當然。”清瑤道:“不到卯時便起,然後練會兒劍,再去上朝。”

白雲潛心想,卯時用二十四小時製的話便是五點到七點,夏天還好,冬天五點前天都沒亮啊!

果然人厲害不是平白無故的,背後全是汗啊!

“王妃,奶茶來了。”

白雲潛回過神,從清芷手中接過,一邊吃一邊想著,他還沒見過裴靜深練劍呢。他琢磨了一下,準備明天早上去看看。

當然這裡有個難提,他得早起。

他暗暗在心中橫量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是更想看看裴靜深練劍時的模樣,於是決定明日早起一回。

這一回的早,可是前所未有的那種。他以前當輪回鏡的時候可以很久不睡覺,但變成了人自然不同。為此這一晚白雲潛決定早睡,但……咳咳,總之就是沒睡著。

第二天起的還挺困難,穿好衣服就去看裴靜深練武去了。

他到的早,也不知道是今天裴靜深晚了,總之人還沒來。

白雲潛左右瞅了瞅,發現旁邊正好有個石桌,便過去坐了下來。但還是好困……早知道多睡會兒再來了。

裴靜深還沒到地方就聽府上的人說,今天王妃在練武場等著。他當即看了過去,心說你們終於是捸著他的行蹤了?

這一問才知道……

“王妃沒有隱匿行蹤啊,他直接走過去的。”那暗衛道。

裴靜深:“……”

倒是他想岔了,隻因這些人天天想看看王妃到底是從哪條路走的,所以他一聽還以為是終於瞅見了。

揮了揮手讓暗衛離開,裴靜深提著劍便去了練武場。這一到地方就笑了,那裡等著的人已經睡著了。

坐在那裡,用手托著腮,就這麼睡得還挺香。

就是如今天氣漸涼,尤其是早上更涼,人醒著還好,睡著了便容易著涼。他揮手招來一個常年跟著他的暗衛,“去找清芷,讓她帶件披風過來……算了,直接去我屋裡取,這邊近一些。”

暗衛點了點頭,眨眼間就不見了,順著屋頂一路到了地方,很快取了披風回來。

裴靜深走近,給白雲潛披上。

心說這還沒醒,也不知道大早上的等在這裡是想做什麼。

他也沒往醒喊人,隻是走得稍遠了些,在離這處石桌最遠的地方開始練他的劍。白雲潛睡姿感人,到底坐著不行,一個沒托好腦袋往下一沉醒了過來。

一抬頭就瞧見了正在練劍的白衣身影。

一晃眼,他還以為是看到了故人。

那人是劍宗小師叔,一個劍修,同裴靜深一般,臉上常年不見笑容。不同的是裴靜深是沉著張臉,那人是冷,加之劍宗他所處的那一峰又是常年冰雪不化,便顯得連靠近都是渾身涼涼的。

不過性子很好。

白雲潛曾經自願跟著那位小師叔出去見識過一翻,跟這位當然主要是去打架,捸那些從結界處偷偷溜出來的魔族。

對方身上帶著一柄仙劍,還有一把同白雲潛一般不甘寂寞的仙劍也跟著,便整天聽這兩把劍折騰,有時候去哪裡都不是自己決定,而是跟著那柄不安份的劍。

白雲潛當然更不安份,他去了便成了三個器靈大戰,最終獲勝,然後成功帶著一人兩劍到處招搖。

那段時間還挺瀟灑,那劍宗小師叔也愛慣著他。

時常被他鬨得無可奈何……

白雲潛嘖了一聲,他來這裡的時候這人已經閉關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如今出關了沒有。他想了想那張冷臉,發現自己竟隻記得那如雪山一般的冰涼,卻忘了具體長什麼樣子。

好像是很好看的一張臉。

裴靜深那邊並沒有發現他醒了,還在繼續。白雲潛越發覺得兩人像,使起劍來都屬於比較乾脆利落,沒有多餘的廢招的那種。

狠,利,快!

不夠花哨,卻能要人的命。

他們神器的眼光向來最準了,裴靜深是個人才。要是在修行界,肯定是那種同齡人望塵莫及的天才,就是在這裡,不也能臨危受命,守住了大梁,並打回了疆土。

裴靜深練完劍便瞧見他正看著這邊,走了過去,“醒了?”

“嗯。”

白雲潛點了點頭,眸子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