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惹你不重要,隻要你低落,我都該哄你。
——因為你是沈言曦,是我女朋友,是我對全世界不好都該對她好的那個人。
沈言曦聽過很多過於真實的愛情故事,花言巧語的男朋友往往不愛為女朋友花錢,踏踏實實為女朋友花錢的人往往不懂浪漫,嘴上言辭能把好事說壞,把女朋友氣得火冒三丈。
季禮不一樣。
他能在她毫無理由的鬱悶狀態送一個恰到好處的玩偶,也能扣著她的十指把他的心意剖在她麵前。
彆人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季禮說,寧可他負天下人,他不負沈言曦。
如果沈言曦和季禮才認識,大抵覺得這話假而空,可自沈言曦記事起,她的生活就關於季禮。
曾經季禮嘴裡裝著絞刑架,她不明白他的好,現在兩顆心貼到一起,沈言曦突然天馬行空地想到一個影視劇中的名場麵——男主和女主對著刺劍,季禮一定是手腕反轉也舍不得傷害她的那個人。
一頓飯,沈言曦吃得時不時笑一下,季禮以為她喜歡,不動聲色記下她多吃兩口的菜。
下午,季禮送沈言曦去機場路上,沈言曦拉著男朋友的手,愁腸百結道:“我不想走。”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空港廣告牌上投放著沈言曦作為品牌全球代言人的巨幅海報,閃動的畫麵中,她五官絕美,明豔灼灼。
季禮當著女朋友的麵毫不顧忌地打量了好久,笑問:“還有嗎?”
沈言曦認真想了想:“不想拍戲,不想工作,”她睜著瑪瑙般清亮的眼睛看季禮,“隻想做你一個人的小花瓶。”
季禮配合地捏捏她的臉:“真的假的。”
他揶揄:“那你點個頭我就開始朝你卡上轉賬了啊,金額隨你,幣種隨你,天涼王破也隨你。”
沈言曦不知道他在哪裡學的這些新鮮詞彙,一口氣提上來又歎下去:“假的。”
季禮越好,她就越想努力,努力變成一個更好的人,站在季禮身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季禮明白小姑娘的倔強和好強。
他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發頂,心下一陣好笑。
————
曾經幾次分彆,季禮和沈言曦都有一方來去匆匆,這次兩人提前了快兩個小時到機場,離愁彆緒被拉得無限大。
安靜空曠的候機室一角。
沈言曦牽著季禮的手舍不得放開,季禮也任由她牽,沈言曦乖乖向季禮保證自己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並且要季禮也保證。
季禮輕哂:“幼稚。”
有幾分抗拒的意思。
沈言曦秀氣的眉毛皺了皺,看向季禮。
季禮舉起右手。
程勝便看到自家總裁開始發誓,保證早睡,好好休息,不抽煙,有什麼事情記得告訴沈言曦,記得想沈言曦,記得給沈言曦打電話。
季禮眉目舒朗,就算做這樣的動作,舉手投足仍帶著骨子裡的從容不迫。
沈言曦越看越喜歡,她問季禮會不會舍不得,季禮說,會。
她問季禮會不會快點回來,季禮說,會。
沈言曦一顆心好像泡在糖水裡,又軟著聲音撒了好一會兒嬌才依依不舍和季禮分彆。
沈言曦一步三回頭,季禮雙手插袋,眼神含笑,直到良久。
從機場回JNS路上,季禮神態太過和煦,程勝沒忍住問:“您既然早就認定了沈小姐,為什麼不早一點表明心意。”
車內空氣輕簌。
季禮淡道:“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程勝問:“那這次蘇城和蘇夫人的離婚傳聞。”
程勝起了個頭。
季禮臉上情緒已經徹底斂了起來,他有意程勝提點,沒藏著掖著。
“怎麼下一盤不敗的棋?”季禮問。
程勝思忖:“走一步,看五步,走開頭,看結束。”
季禮搖頭,輕描淡寫道:“是棋局由你開始,規則由你確定,你來控製局麵,你來確定勝負。”
程勝心驚,謹記。
季禮想,要贏其他人,控製一切就好,如果和沈言曦博弈,小姑娘大抵會傲嬌耍賴,他若不從,她還可能掀了棋盤。
季禮本討厭一切不受控製的事情,但關於沈言曦,他竟覺得不受控製也十分美妙。
與此同時,飛機上,沈言曦在看《尋安》劇本。
她是卡著時間點來和走的,落地後休息幾個小時就是開機儀式。
她對劇本很熟,但仍然要溫習,隻是溫習著溫習著,就想到他在床上的德性,他把她緊緊錮在懷裡,他發狠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沈言曦本來用記號筆在劃筆記,劃著劃著,線跑偏了,寫了個季禮。
季禮。
沈言曦叫了二十幾年的名字。
她第一次覺得寫出來好看,輕念出來好看,無論如何,都是百轉千回的溫柔。
沈言曦臨睡著,腦海裡都是他的笑意,她也跟著翹了嘴角。
————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對一身毛病的沈言曦來說無異於酷刑。
下飛機後,她第一時間給季禮打電話。
對方立馬接通,問她保姆車到沒有,安潔到沒有,她車上有沒有枕頭和按摩儀,讓她躺著睡回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