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我心悅你(2 / 2)

也多虧溫明蘊是個受害者,另外其他朝臣也怕引起溫博翰的仇恨,暫時還沒牽連到她。

“吃吃吃,你竟然還吃得下?”

下值後,溫博翰氣衝衝地回府,直奔小女兒的院子而來。

剛走進來,就見她正在吃暖鍋,大老遠就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

“爹,來吃一口?”

“吃個屁吃,你怎麼想的,竟然和五公主牽扯到一起,還讓她直呼你的小名,當上手帕交了?哪怕你以後不嫁人了,但這名聲不能不要吧?五公主那些汙糟的事兒,望京連三歲小兒都知道,我不信你沒聽過?竟然還與她交好,難不成你也想養幾個麵首?”

溫博翰顯然是被氣狠了,連“麵首”這種話都當著閨女麵兒說出來了。

溫明蘊放下筷子,輕歎一口氣。

“爹,我與五公主如何結識,想必大姐和二姐都與你說了。那種情況下,我若是不費心與她交好,那很容易和她結仇。被五公主記恨的人,有幾個能過得好的?她有多受寵,想必您比我清楚。”

她這話一說,溫博翰就被噎住了。

的確是,大半個朝堂的朝臣們上奏,讓皇上約束五公主,都沒起什麼作用。

若不是之前鬨出人命來,死的還是她的前駙馬,五公主連發配嶺南都不會有。

“況且若不是五公主救我,那日曹狗為難,你女兒就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人逼著從馬車上拽下來。我的名聲隻會更糟糕!”溫明蘊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顯然是既委屈又害怕。

溫博翰這怒火也發不下去了,更理不直氣不壯了。

“爹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總歸擔憂,五公主名聲太差,你與她交好享受她一時庇護,隻怕後半輩子都得受她牽連。這個世道,有誰能不背負著枷鎖活著?五公主倒是不管不顧,瀟灑自由,卻不見得是好事。她的所有興衰榮辱全都寄托在陛下身上,萬一有一日聖寵不在,今日她猖狂的恣意,隻會成為明日上斷頭台的罪證。”

溫博翰的語氣瞬間軟了,完全是語重心長。

他不讚同小女兒的為人處世方式,但是不代表他不了解。

相反兩人當了二十二年的父女,溫明蘊深埋心底的想法和叛逆,他還是能看透幾分的。

一方麵害怕這世道不容於她,所以想在她遭受反噬之前,他來壓著她低頭,走和其他人一樣的道路。

可另一方麵他又明確知道,低頭妥協對溫明蘊來說,必然是委曲求全和極度不甘心。

溫明蘊沒說話,其實她不怕和溫博翰吵架,因為當他以父親的身份壓迫她做什麼時,她不僅會反抗得很凶,而且心裡還沒有負擔和愧疚感。

但是一旦他開始變得柔和,認真打感情牌,她就會心軟。

“爹你說得都對。”她點頭。

“那你和五公主——”溫博翰屏住呼吸,試探地問道。

“當然是手帕交啊。”溫明蘊絲毫沒有猶豫。

男人原本充滿了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甚至又想揍閨女了。

“老子剛剛白說了,你還表現得一副認真聽話的模樣?氣死我了!”

他擼起衣袖,視線在院子裡來回掃著,似乎想找打人的東西,但是看到什麼都覺得太危險,隻怕要把她一下子打死了。

最後無可奈何地吩咐丫鬟:“氣死了,把她暖鍋撤了,端到夫人院子裡去,給她吃個屁!”

溫明蘊連忙將鍋裡的涮肉全都撈走,做最後衝刺。

*

五公主被禁足了,剛得到這個消息的程亭鈺,立刻就醒了過來,當場要回程國公府,卻沒走成功。

迎客來的酒樓外,都被公主的侍衛圍住了,哪怕主子不在,但是他們也恪守職責。

偏偏更不幸的事情發生了,皇上派了身邊的大太監前來,名義是關心他的身體,但實際上話裡話外都在打聽他對五公主的印象如何。

程亭鈺當場寒毛直豎,這什麼意思?

就真的要強搶民男當駙馬了?

等大太監一走,程亭鈺輕輕敲了敲窗戶,很快就有個小二打扮的男人走進來。

“宮裡是怎麼回事兒?”

“朝臣為了五公主和曹秉舟之事,嘴仗打得不可開交,皇上不厭其煩,就詢問五公主是何態度,早日定下駙馬收收心思。五公主說——”說到這裡,小二停了下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她說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程亭鈺一改之前病弱的模樣,語氣冷然。

“她說要您給她當駙馬,曹秉舟給她做侍寵。”

男人一聽這話,當下就冷笑出聲:“她可真敢想。”

“皇上當時也回了同樣的話,之後明言,曹秉舟是錦衣衛指揮使,要替皇上辦事,不可能跟她有牽扯,讓她死了這條心。但對於您,皇上雖然也規勸五公主,言明您的父親是為國捐軀,不該讓他的兒子受委屈,但是語氣並不強烈。”男子將當時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程亭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皇上老了,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住,又如何管這江山百姓?也多虧他還記得程峰的功勞,可惜死了的人在皇上眼中是沒有價值的。”

“主子,您看是否要讓五公主——”男子將手放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寓意很明顯,要讓五公主暴斃。

程亭鈺沒說話,他無意識地敲著眉心,顯然心中在思量此事。

這的確是個好法子。五公主此時暴斃,再讓罪證指向錦衣衛,既可以解決眼下的困境,又能離間皇上和錦衣衛的關係。

“目前最主要的是扳倒兩位皇子,已經扯出殿試舞弊案,就不要再橫生枝節了。至於駙馬一事,我已有脫身之計,你大可放心。”

*

溫明蘊正在屋裡小憩,卻被人告知五公主來府上找她了。

下人通傳的聲音剛落下,五公主的人已經趕到。

“如意,快走,我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你!”五公主走進來之後,直接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哎,娉婷,我這還沒梳洗呢,等收拾一番再與你走!”

五公主上下打量一眼,見她的確穿著輕便的衣裳,無法外出,不由得跺了跺腳:“那你讓丫鬟們動作麻利點,我等你!”

溫明蘊走到屏風後麵,讓丫鬟們給她換衣服,還不忘詢問她:“娉婷,我聽說你被禁足了,今日能出來了?”

“當然,父皇最疼我了,我哭哭鬨鬨他就心軟。如果不是朝堂上那些棺材板,一個勁兒地攻擊我,要父皇約束我,連禁足都不會有!”

“如意,這次你爹竟然沒加入棺材板行列哎,他們禮部還有官員反過來攻擊錦衣衛,我知道肯定是你爹在幫我。哈哈哈,早知如此,我早就來和你做手帕交了!”

五公主提起此事,立刻爽朗地笑出聲來,顯然是真的開心。

溫明蘊挑眉,心想幸好你沒早來,不然她爹得更早地發瘋。

等她換完衣裳出來,五公主再次拉住她的手,一路疾行上了馬車。

停在溫府門外的是公主的座駕,相當豪華,車壁上還鑲嵌著寶石。

溫明蘊本來還想推辭,卻被五公主彎腰直接抱起,送進了馬車裡。

她瞬間睜大眼睛,好家夥,穿來古代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竟然是來自她的手帕交。

“娉婷,你怎麼這麼大力氣?”

一直等馬車行駛起來,她才回過神來,忍不住詢問道。

五公主不以為然地道:“一是你太輕了,二是我專門練過。你不知道有些姿勢,可費體力了。為了更加方便快樂,所以我每日清晨都起來習武……”

溫明蘊肅然起敬,果然不愧是五公主,一切宗旨都是為了搞男人。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五公主瞬間卡殼了,她支支吾吾的,看向溫明蘊的眼神裡還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現在我不能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任由溫明蘊如何問,她都不肯說,倒是追著詢問溫明蘊的感情史,是否有傾慕之人。

“娉婷,你彆說笑了,自從我開始吐血之後,連上門提親的人都少,我也不願意不認識的男人有什麼瓜葛,何來傾慕之人!”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五公主氣得拍桌子:“那是他們眼瞎了,不知道你的好。沒關係,今日——”

五公主情緒很激動,剛開了個頭又瞬間捂住嘴,顯然是想說什麼。

“你很快就會有了。”五公主總結陳詞道。

溫明蘊的眉頭一挑,這苗頭有些不對勁啊。

馬車一路行駛,最終停留在迎客來酒樓前,兩人一前一後上樓,五公主直接將她拉進了某個包廂裡。

包廂裡隻坐著一個男人,此刻他靠在窗邊,廣袖長袍被風帶起,再配上蒼白側臉和清瘦的身形,看起來像是隨時要飛走一般。

“程亭鈺,人我帶來了,你要是個男人,就當著她的麵說!”五公主把門關上,拉著她走近前,狠狠地一拍桌子,把失神的男人喚醒。

程亭鈺目光幽幽地看過來,對上溫明蘊的視線時,眼神裡湧出一股複雜的神色,他張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萬語千言,全都堵在心口。

“公主,你彆讓程某難堪了,是程某癡心妄想——”最終他還是一轉頭,對著五公主求饒。

可是話還沒說完,他的肩膀就被猛地拍了一下。

五公主恨鐵不成鋼地道:“少說廢話,你今日若不說,你們父子倆都進公主府得了。”

為了逼迫程亭鈺說真話,五公主不惜把人兒子都拿出來威脅,這話裡的意思著實讓人害怕。

程亭鈺咬了咬牙,顯然是被逼無奈,輕歎一口氣。

“溫三姑娘,程某先向你告罪。”

溫明蘊雖然不太了解事態發展,但是看到程亭鈺這狀態,她就有些不好的猜測。

為了避免接下來的危險,她還是很敏感地道:“無需告罪,要不你和你兒子收拾收拾去公主府吧,不要連累我。”

程亭鈺:“……”

很好,當他以為這個女人如此惡毒,但是下一刻,她還能再次刷新狠毒的程度。

“三姑娘,我心悅你。”男人的語氣有些急切。

趕緊說,再不說他感覺就沒機會了。

這回沉默的人換成了溫明蘊。

“你昏迷太久,傻了吧?路邊的狗心悅我,我都能信,你心悅我,我不信。”

明明之前四人群相親的時候,她幾次暗示他,程瘟雞都是一副惺惺作態,現在卻一改嘴臉跟她告白,非奸即盜。

這個男人絕對不懷好意。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