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武鳴戰神(1 / 2)

“那一對兄妹完全目中無人,不隻是囂張跋扈沒規矩,更過分的是拿戰爭死人來說笑。席間,他們說要講幾個笑話給大家聽,周圍人還很高興,以為他們終於要緩和僵硬的氣氛了,哪知道人家說如何將敵人分屍,還把將領的頭顱割下來,熬煮風乾,然後拿他們的頭骨製成酒杯……”

五公主說到這裡,完全說不下去了,眼眶都開始發紅,幾乎哽咽。

“雖然他們沒有一次提到‘大燁朝’,但是在場的人都聽懂了,他們字字句句講的都是如何坑殺我軍將士。我們講究入土為安,死者為大,可是他們卻連死人都不放過,還把這些事放到宮宴上講。甚至在說完之後,他們北魏的人撫掌大笑,說是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溫明蘊也是聽得咬牙切齒,她雖然是穿越人士,但是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二十二年,這裡也是她的家鄉,是她父母親人在的安樂窩,已經生出了歸屬感。

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到這種話都會心生怒火,以虐屍為樂,那是畜生行徑。

況且兩國交戰,一向都是北魏先開戰居多,每到秋冬沒有牧草時節,就是他們向大燁朝燒殺擄掠的時候。

當初大燁朝繁盛之時,北魏也隻是個乖巧的小弟,每年都來朝貢,求著大燁賞口飯吃。

但是當大燁朝曆經幾代政治鬥爭,為了爭奪龍椅搞得烏煙瘴氣,國力衰退之時,這個反骨仔瞬間暴露真實麵目,開始磨刀霍霍殺過來。

無論是公理,還是人情,北魏都透著小人行徑,與豬狗無異。

“他們是有毛病吧?既然要這麼搞,那還派使臣來做什麼,究竟是和談還是宣戰的?”溫明蘊氣憤地道。

“是啊,我當時也氣得不行,好幾次想要打斷他們的話,但是去參宴之前,我答應過父皇,在宴席上除非提到我,否則絕對不多說一句話。我雖然活得自私,但是也知道北魏是有備而來,我若是貿貿然張口,恐怕就落入了他們陷阱之中了,因此我一直憋著,最後才發現我的指甲都被掐斷了,掌心上全是紅印子,當時都不覺得痛的。”五公主連忙點頭。

“那後來呢?參宴者應該有許多嘴皮子利索的大人,不可能任由他們張狂的吧。”溫明蘊連忙詢問。

“那是自然,有老臣忍不住,之乎者也地痛罵他們一通。不過講得太文縐縐的,連我聽得都費勁,更彆提那些蠻夷之人,然後你爹就開口了,溫大人說他也有個笑話,是他兒時,祖父說給他聽的。兩個外邦人來異國做生意,一個真心融入其中,學會了禮義廉恥,做生意童叟無欺,成為了遠近聞名的行商,帶領自己的族人都過上了好日子。”

“而另一個好吃懶做,自己不努力還眼饞其他人富裕,於是就回去找了一幫土匪來搶劫,還以此作為炫耀的資本,好日子隻過了三年,就被自己的手下砍了人頭,拿去獻給朝廷,隻因為朝廷開出了懸賞。祖父當時對他說,不要怕與寡廉鮮恥之人為敵,因為他們沒有底線,一群沒有道德文明束縛的畜-生聚在一起,不用過很久,他們就能自己把自己玩兒死。”

“畜生之所以畜生,哪怕他們戴上金子做的鳳釵,也成不了氣候,徒惹笑話罷了。”

五公主越說,眼神越亮,甚至升起了幾分憧憬的意味。

她平時最煩聽這些文官說話,凡事總喜歡讓七八個彎兒,才能講到正題,而且還很喜歡引經據典拽文。

但是這一次,她卻把溫博翰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複述出來。

“溫大人話音剛落,對麵那個公主就氣得跳腳了,當場把頭上的鳳釵拔下來,摔在了地上。”

溫明蘊一聽這話,立刻轉怒為喜,

語氣急促地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就起身,把那鳳釵撿起來,戴在了自己頭上,對葉麗莎說感謝她把鳳釵還回來。溫大人立刻開始說,這才是真正的鳳釵配鳳凰,不讓寶物蒙塵。”

五公主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都撫掌大笑。

“你都不知道,這是你父親大人第一次誇我哎。你彆說文人那張嘴,罵起人來氣死人,但是誇起人也同樣絕妙至極。那些我都背不下來的好詞兒美詞兒,一股腦往我身上拋,我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樣。那感覺比搞男人還快樂!”

五公主簡直意猶未儘,似乎是回味起當時美滋滋的情緒,她瞬間臉紅了,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哎,你爹生不逢時,要是年輕些,我肯定要和他來一場邂逅。”

麵對五公主這真心的剖白,溫明蘊哭笑不得。

她連連擺手:“你怎麼能因為他誇你一次,就忘了之前數次罵你。我爹是清流世家的子弟,怎麼想都是個老古板,要真的與你生在同時期,估計也不會是邂逅,而是互噴吧。”

五公主一聽她說完,瞬間臉上夢幻的表情就消失了,轉而變得現實起來。

“你說得對,哎,文人這張嘴啊。像我這種搞男人高手,深知不能聽信男人的花言巧語,但是依然忍不住淪陷。”她搖頭歎氣。

“正常,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女人得比他們更會騙。”溫明蘊拍了拍她的肩膀。

“聽起來現場情形顛倒,局勢已經被我們把控,為何你還不高興?後麵又發生了什麼嗎?”

果然當她提起此事,五公主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眉頭緊皺。

“還能因為什麼,那幫小人明明是他們挑釁在先,結果被文臣們壓製了,他們又立刻詆毀,說我們大燁的臣子們果然名不虛傳,隻會耍嘴皮子功夫。到了戰場上,可不是靠噴口水,就能贏的。他們當場就出來個壯漢,說是他們北魏的大力士,指名要和大燁朝的武狀元比武。”

五公主說到這裡,一直在翻白眼,隻是後麵卻有些說不下去。

溫明蘊看著她這副為難的表情,也能猜到結果。

“我們輸了?”

“嗯,不止輸了,還輸得很慘,一連挑戰三名武狀元,都一敗塗地。後來父皇讓曹小狗上陣,可是北魏那邊卻不接茬,說他們要光明正大的對戰,不和錦衣衛這種見不得光的鼠輩單挑,有損他們力士之名。呸,狗屁的力士,長得跟頭沒煽乾淨蛋的豬似的,給曹小狗提鞋都不配,還敢說他是鼠輩!曹小狗是誰都能罵的嗎?”五公主氣得爆了粗口。

她可以罵曹小狗,如意也能罵,甚至大燁朝上下都能罵,但北魏人也配罵嗎?

明明是在說讓人難受的事情,但是五公主後麵吐槽的這幾句話,著實把溫明蘊給逗笑了。

“曹小狗聽到你如此維護他,肯定會感動的。”

“哎,他跪下來感謝我,我也高興不起來。哪怕後麵溫大人又講笑話刺激他們也沒用了,北魏指名道姓要武鳴將軍跟他們對戰,分明就是為難人!”五公主耷拉著嘴角,怎麼都笑不出來。

當聽到“武鳴將軍”四個字的時候,溫明蘊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武鳴將軍是大燁朝的一個傳奇,他是突然出現的。

在十八年前,大燁和北魏依舊在打仗,那一年風雪來得特彆凶猛,大燁也處於多事之秋,剛經曆過地震,再有這種嚴酷天氣,簡直雪上加霜,國庫空虛。

兩國爭奪資源之戰,打得異常凶狠和殘忍。

也是那一年,冒出個戴著麵具的小軍師,雖然身形高大,但是光聽那

公鴨嗓子的聲音,也知道還是個處於變聲期的青少年。

在兩國最盛大的一戰中,眼看大燁朝即將敗退,如果這次戰敗,邊境線至少後縮幾千裡,整個北疆都將失控,大燁朝也岌岌可危。

而這個小軍師領著幾千兵馬,卻擊退了十倍敵軍,硬是在北魏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缺口,並且在與大軍彙合後,出謀劃策,最終直搗黃龍,殺進敵軍的主營帳,砍掉了敵軍將領的頭。

撤退之時,敵軍後援趕到,氣急敗壞地高聲詢問:“報上姓名,來日取你狗命!”

小軍師回頭,冷聲喝道:“無名無姓無家世,無父無母無過往。”

他手持紅纓槍,猛地用力擲出,那支槍發出“嗖”的一聲,飛過數人頭頂,最終插-進了喊話人的眼窩,直接貫穿整個腦袋。

“你,沒有來日。”

說完這句話,他便拉著韁繩騎馬飛奔離去,哪怕敵人的援軍人數眾多,也無人能留下他。

這副場景深深地印在在場人的腦海裡,經由將士們口口相傳,一直從北疆傳到望京,輻射到各地。

整個大燁朝的人民,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垂髫小兒,全都被他的威名所震。

那時候大街小巷,全都在議論他的豐功偉績,無論是茶樓的說書先生,還是青樓的紅粉藝伎,嘴裡談論的,眼裡看到的都隻有這個人。

而他回答敵軍的那兩句話,更是成為了流行語,就連街頭穿開襠褲的三歲小孩兒打架,嘴裡都喊著:“無名無姓無家世,無父無母無過往。”

當然架不一定打贏,爹娘的揍肯定是逃不過了。

那時候溫明蘊還是個四歲的小丫頭,正紮著雙丫髻,在家裡偷偷打弟弟。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古代版偶像的力量,絲毫不比現代差,甚至還因為這個橫空出世的小軍師,實在太過神秘和英勇,到達了全民皆是腦殘粉的地步。

大家不叫他無名,而是取了諧音叫武鳴,您的英武鳴響當世,威震九天。

之後皇上封賞的時候,也賜予他這個名號,乃是眾望所歸。

不過這樣一個民族大英雄,對於人民來說,是眾人敬仰,但是對於當朝的執政者,自然是相當頭疼。

既需要武鳴將軍鎮守北疆,又害怕現在這種狀況持續下去。

百姓不知陛下威名,隻知武鳴功績。

這是當朝皇上的大忌,甚至皇室貴族中也有諸多不滿,再加上小軍師還來曆不明,派了幾波人去查,要麼無功而返,要麼生死不明,眾人更覺得他有問題。

北魏那邊也趁機發難,派了不少間諜進入大燁朝,宣傳戰神武鳴之所以戴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並不是他貌醜無鹽,而是他非大燁朝人。

他其實是北魏人士,甚至身上還流著北魏皇族的血,隻是因為爭奪皇位傾軋,敗走大燁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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