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 上門罵人(1 / 2)

殿內的氣氛顯得更加詭異,太子扯了扯嘴角,想要尬笑混過去,無奈卻完全笑不出來。

“喝酒,喝酒。”太子隻能乾巴巴地說出這一句。

武鳴將軍端起瓷碗就灌,動作毫不拖泥帶水,那一碗酒喝下去,大氣都不喘,仿佛碗中裝得是清水一般,顯然酒量豪爽。

眾人不信邪,紛紛再向他敬酒,他依然還是來者不拒。

大半的朝臣都喝趴下了,武鳴將軍卻巋然不動,甚至皇上與他交談,他都絲毫未曾出錯。

宴席舉行到一半的時候,太監總管薛德湊到皇上耳邊,低聲道:“陛下,北魏使臣求見,想要進殿一起參加宴席,恭賀武鳴將軍回京。”

皇上一聽這話,頓時眉頭就挑了起來,心裡湧起幾分不悅。

自從上回他從葉利揚那裡搶來兩顆秘藥之後,整個北魏使館就安靜如雞,成日待在驛站裡,就算是私下舉行酒宴,也不是和皇族,看起來倒像是冷戰的態勢。

在望京敢和皇家冷戰,這絕對是蹬鼻子上臉的行為,偏偏皇上還沒什麼辦法,畢竟投鼠忌器。

隻要北魏一日沒亡國,軍力強大,始終都具有強大的威脅,大燁朝的皇族就不敢做得太過分。

就連之前的搶奪秘藥,也是天時地利人和,才能有此等好事,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大的衝突。

大燁朝的官員,也曾有示好過,畢竟還是想雙方和談的,可是北魏使臣們都比較高冷。

如今武鳴回京設宴,都沒請北魏使臣,他們卻巴巴地要過來。

這麼兩廂一對比,九五之尊的心裡著實不高興。

合著在北魏眼裡,大燁皇室完全不如武鳴,這又激起皇上的忌憚之心。

“打發他們走,朕不想見他們。”皇上揮揮手,沉聲道。

薛德領命,立刻前去打發人。

當然這幾句話都是悄悄話,底下的朝臣們並沒有聽見,哪怕注意到,也不會大剌剌地問出來。

宴席結束時,大半的人都走不動路了,顯然喝得醉醺醺的,唯有武鳴將軍出門之時,仍然昂首闊步。

可惜有麵具遮住,看不清楚絲毫表情,根本無從判斷。

*

溫明蘊這幾日十分清閒,已經清閒到無聊的地步。

程亭鈺最近是真的病了,成日躺在床上,看起來應是舊疾複發。

而程晏被打得太嚴重,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哪怕用了上等的好藥,受傷最嚴重的屁股也會留疤。

哎,可憐的小光頭,不止要當一段時間的禿子,屁股上還要永久留下疤痕,以後娶妻了看到這幾快疤都能聊一宿黑曆史。

原本想約五公主出門玩耍,無奈由於武鳴將軍回京,四處戒嚴,九五之尊的心情也不太好,她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溫博翰還特地上門叮囑:“我醜話放前頭,你是個不省心的,五公主更是個惹禍精。你倆湊走一起,板上釘釘要出事,而且還都是大事。最近龍顏不悅,你給我夾緊尾巴做人,少聯絡五公主,若是再出事,這個家都不夠你敗的!”

不得不說,親爹的提醒十分及時,否則這兩人說不定已經湊一起了。

正是無聊到唉聲歎氣的時候,紅楓急匆匆地領著個小丫鬟進來。

“見過三姑奶奶。”

姑娘出嫁了,稱呼就變成了姑奶奶,會這麼稱呼她的,必定是娘家那邊的丫鬟。

“你是伺候誰的丫頭?”溫明蘊眯了眯眼,輕聲問。

“奴婢叫墜兒,二姑娘出嫁前,剛到她身邊伺候。”

“我想起來了,之前發現鶯兒屍體的那個倒黴小丫頭,就是你吧?”溫明蘊覺得這名字耳熟,稍微一想就有了印象。

“是奴婢,姑奶奶,我們夫人不大好了,您救救她吧!”芍藥“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眼淚吧嗒吧嗒流了下來。

溫明蘊一驚,“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臉上急變:“二姐怎麼了?”

“夫人今日正在午休,卻忽然疼醒了,掀開錦被發現已經下-身流血了。奴婢們就趕緊去叫大夫,並且通知姑爺和老太太,姑爺過來詢問飲食起居,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但是等大夫來了之後,卻忽然讓人圍住後院,不讓人出去,說是夫人院子裡出了內鬼,要抓出害夫人的人——”

墜兒雖然一直在發抖,顯然十分害怕,但是嘴皮子卻很利索,說個不停。

溫明蘊的眉頭越皺越緊,見她說了好幾句話,依然沒說完,顯然此事非常另有隱情,還非常複雜,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完。

她直接揮手打斷了:“停一停,不著急說。”

這一聽就是長篇大論,而下身流血很可能小產,而這位二姑爺行事顯然不靠譜,她多耽誤一刻鐘,二姐的危險就越重。

“紅楓,拿上大爺的名帖去請薑院判去二姐家,今日他休沐,但這老頭兒喜歡釣魚,多半在湖邊,你派幾個腳程快的侍衛去請人。”

“綠荷,為了防止和這老頭兒錯過了,你去把同仁堂的婦科聖手劉大夫請上,讓侍衛直接趕馬車去,如果同仁堂不放人,丟下名帖搶到人就走!”

“翠兒,你回溫府和我爹娘說這事兒。”

“喜兒,你去徐侯府通知我大姐。”

……

溫明蘊一連發下去數道命令,聽起來要請很多人,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井井有條,並且連請人的法子和可能遇到的各種狀況,她都想得清清楚楚,應對突發和緊急狀況十分沉著。

身邊伺候的人全都行動了起來,幾乎一窩蜂衝出去各行其是,又互不打擾。

看著這麼多人替自己的主子忙碌,原本驚恐萬分的墜兒,忽然覺得心裡有了底,蒼白的臉色都緩和了些。

很快,溫明蘊便換了一身外出見客的衣裳,邊走邊對著墜兒道:“你繼續說,蔡耀輝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來了?”

“姑爺說有伺候的人害夫人,院子裡就緊張起來,大家都說要揪出真凶。可是夫人一直處於昏迷之中,還流血不止,姑爺卻不讓我們院裡的人去溫府請老爺和太太,幾位主事姐姐覺得不對勁,商議之後,想法子讓最不起眼的奴婢混出來,要我去報信兒。”

溫明蘊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充斥著不滿。

恰好二人走到外院,看見院門口已經站著兩排人。

這些男人都穿著短衣短打,看起來像是小廝,但一個個人高馬大,站姿整齊,看起來訓練有素,明顯就是侍衛。

墜兒自覺地閉嘴,臉上驚疑不定,著實是沒見過這陣仗。

“夫人,小的們已經準備好了。”頭領看見溫明蘊,立刻上前。

這是她提前讓人召集的程國公府侍衛,當然主要都是守衛他們大房的,才會如此聽從她的調度。

“你們稍後騎上馬,跟在我的馬車後麵。”

“是。”所有侍衛整齊劃一地應答,擲地有聲。

溫明蘊大步走上馬車,並且讓墜兒與她同乘。

兩人上了馬車之後,她打了個手勢,墜兒會意,繼續說了下去。

“奴婢趕緊往溫府跑,可是走半道上,快經過霞光布莊的時候,卻發現外麵占了好幾個小廝,盯著來往的年輕女子看,特彆是看起來像伺候人的丫鬟,就盯得更緊,還上前問人家是在誰家伺候,說蔡家夫人有不聽話的丫鬟,偷主人家的銀錢跑了。奴婢害怕,不敢再走那條路,就隻有往程國公府找您了。”

墜兒想起自己差點撞上布莊店裡的小廝,整個人又忍不住發起抖來。

她雖是個在外間伺候的小丫鬟,不怎麼起眼,也沒爬到一二等大丫鬟的位置,但並不代表她就愚蠢,相反當了這麼久的丫鬟,讓她對危機十分敏感。

她總覺得那家布莊在抓丫頭,就是為了抓她。

“蔡廷輝可真是出息了,連我姐姐的嫁妝鋪子都被他利用,真是不要臉。”

霞光布莊,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溫明霞的產業,出嫁時陳婕特地在好地段買下的鋪子給她,沒想到如今卻被蔡耀輝吩咐著做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