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 東窗事發(1 / 2)

“我聽見聲音了,是不是娘子醒了?”

外麵傳來蔡耀輝迫切的聲音,他顯然很想衝進來,但卻被人攔住了。

溫家幾個女人聽到他的聲音,頓時臉色都陰沉下來,哪怕如今事情並未真相大白,但是溫明霞在自己家小產,除了身邊人對她動手,幾乎沒有其他的可能。

“之前霞兒那麼凶險,他卻把這院子封了,不讓任何人通知我們,現在叫得起勁有什麼用,裝給誰看?若不是他耽誤了,早早把薑院判和劉大夫請來,說不定霞兒還能少受些罪!”

陳婕沒好氣地叫罵了幾句,都不需要什麼證據,光看蔡耀輝之前的表現,都能猜出來,這其中若是沒有鬼才叫怪事呢!

“娘,您息怒,等把那些騙子們都抓到了,看他還怎麼抵賴!”

溫明蘊安撫了幾句,衝著溫明珠使了個眼色,把這裡交給大姐,她就退了出來。

“三妹,我娘子如何了?她是不是醒了?”

蔡耀輝看見她出來,立刻快走幾步,雙手作揖,一副真誠關切的態度。

溫明蘊看見他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做這些表麵功夫給誰看,蔡耀輝越是恭謹,就越顯得他虛偽。

“方才是醒了,之後又昏睡過去,畢竟是七個月的男胎流產了,去了半條命。”

“什麼,懷的是男胎?”蔡耀輝猛然抬頭,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很顯然,聽到是男胎之後,他再也維持不住演戲狀態,顯露出了真是表情。

他恰好對上了溫明蘊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間輕咳了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是啊,二姐夫差點就有兒子了,可惜被人坑害沒了。”溫明蘊輕飄飄地道。

她努力不讓自己說得咬牙切齒,免得流露出真實情緒。

眼前這個男人,其實一直戴著假麵,讓他時時刻刻處於演戲的狀態,自己的妻子流產出血,他沒什麼真心擔憂的情緒,倒是一直想要哄騙溫家人。

倒是聽說流掉的是男胎時,他才露出真實的情緒。

溫明蘊心裡的恨意更加濃烈了。

古代女人的命真不值錢,當她們還是在母親的肚子裡時,一旦被確認了性彆,就好似天生矮人一頭,哪怕被流掉也無所謂。

等她們長大了,又會被當做生育工具,生不出男孩兒就一直生。

而現在她隻不過騙一騙蔡耀輝,謊稱流掉的是男胎,他就露了馬腳。

“我能進去瞧瞧娘子嗎?”

男人有些迫不及待,也不知道是想進去看溫明霞,還是更想去確認流掉的到底男胎女胎。

“能啊,隻是怕二姐夫不敢,畢竟都說未出生的嬰兒被人害了,會成為鬼嬰。他們戾氣很重,對害他們沒降生的仇人,更是報複心極強,不死不休。如果害死他們的人,還是自己的生父,那仇恨加倍,他們會纏在仇人的脖子上,張嘴吸食那人的腦髓——”

溫明蘊邊說邊讓開了大門的位置,但凡蔡耀輝往前邁幾步,就能走進屋內,看清楚裡麵的情況。

可是他這兩條腿卻如何都抬不起來,耳邊縈繞著女人故意壓低的嗓音,充滿了惡意和陰森感,再對上她那雙冰冷的眼眸,更是讓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三妹,你可不能說這些胡話,鬼怪亂神之語,切勿輕信,否則隻怕害人害己。”他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頗為一本正經。

溫明蘊嗤笑一聲:“我早就聽聞你家的蔡老太很喜歡這些,就信這些鬼怪之說,以為二姐夫也信這些呢。你明白就好。”

她說完就走了,對於他到底進不進去,毫不關心。

蔡耀輝站在門檻外,看著屋內,沒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顯得黑黢黢的,透著陰冷。

再加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彌漫,讓這間屋子都帶著幾分陰森的意味,讓他莫名想到地獄,好似裡麵真的有個鬼嬰在等他一般。

男人遲疑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沒進去。

溫博翰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個混賬東西,對彆人狠,對自己卻膽小如鼠,麵對這種恐懼,他連裝都裝不下去了。

*

“夫人,那些江湖騙子全都不見了,屬下撲了個空,屋子裡被翻得十分淩亂,走得相當匆忙。”

抓人的小廝們回來了,但卻是空手而歸。

溫明蘊皺了皺眉頭,心底著實不快,這種情況明顯是有人通風報信。

“繼續追查,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找到他們。還要儘快,雖說蔡耀輝是個文人,但顯然不是什麼君子風度,他很可能會殺人滅口。對了,可以去蔡耀輝那些難纏的親戚入手,我記得他有幾戶近親在京郊租賃房子住,還有一些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的地方,你們都去看看!”

既然要殺人滅口,自然是選擇沒人的地方,這樣才不會被發現。

蔡耀輝心夠狠,反應也夠快,但是他實力有限,並不能完美的毀屍滅跡。

所以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殺,否則溫家追究起來,牽連到他的話,他也不好過。

“是。”

她有些著急,那些江湖騙子相當重要,必須得找到才行。

一旦找不到,就缺少了重要一環。

畢竟蔡耀輝本人不可能說,而蔡老太都被灌了啞藥,更不可能開口了,隻有抓住那些人,才能問出重要證據。

程家侍衛們效率很高,不到一個時辰,再次回來通稟。

“夫人,人抓到了,您料事如神,果然就躲在一處破廟裡。屬下們趕到的時候,那些人正席地而坐,被招待準備吃酒,結果那酒裡有毒,還是□□。其中有個嘴饞的假和尚,當場吐血死了,沒救回來。”

這些侍衛們顯然訓練有素,有條不紊地將情況說得一清二楚。

雖然是寥寥幾句話,但是溫明蘊能夠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但凡他們再去得晚一些,等那些所謂的“大師們”全都吃了酒,絕對死的精光,一個都找不到。

拿住這些人之後,溫明蘊徹底鬆了一口氣。

“之前大爺給了我幾處田莊,你們挑一個最不容易被懷疑的,把人關進去。打罵可以,但是嚇唬為主,不要再出現紕漏。”

“是。”侍衛領命,心底忍不住嘀咕。

主子可真大方,明明之前都窮得不行,都快到了一文錢逼死大漢的地步,結果對夫人倒是出手闊綽。

那些田莊可都是良田啊,說給就給了。

“需要屬下審問他們嗎?”侍衛主動詢問。

溫明蘊搖了搖頭:“不用,一切等我二姐醒過來再說。她是要私了,還是要報官,都隨她心意。”

她一揮手,侍衛便領命離開。

她雖然很想替二姐報仇,但是做得已經夠多了,再多的話就是越俎代庖,還是得交給溫明霞自己決定。

*

某處煙花之地,今福和綠荷走了下去,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把你們老鴇叫過來,我要賣人!”今福一句廢話都沒有,直奔主題。

龜公一聽這話,視線直接往綠荷身上掃,顯然他以為綠荷是被賣的人,見到這樣標致的小娘子,且通身氣度極佳,雖然是丫鬟的打扮,還戴著麵紗,但和小門小戶的千金也能比得,這種女子很受歡迎的,頓時喜得眉開眼笑,一溜煙跑進去叫人。

“這是甄娘子。”很快龜公就領著一個頭戴紅花的婦人前來,稍微引薦一句,就直接指著綠荷道:“甄娘子,您快看,這小娘皮多俊呐,之前的張大官人就喜歡這種,咱買下她可就——”

龜公邊說邊搓手,滿臉猥瑣的笑容,那油膩的眼神,更是忍不住上下打量綠荷,像是池塘裡的淤泥一樣,糊在人身上,難受至極。

“閉嘴,瞎了眼的狗東西,這位姑娘可不是你們這地方能肖想的!”今福立刻嗬斥了一句。

他一揮手,立刻有小廝將人從馬車上抬下來,自然那人仍然是套著麻袋。

“喲,這是怎麼回事兒?彆死了吧?”甄娘子一見這副場景,當下就變了臉。

能這樣被隨意處置的丫鬟,肯定是犯了大錯,瞧這模樣興許被打得很重,還套著麻袋隻怕臉都被毀了。

“沒死,這丫鬟犯了大錯,我們爺要處置了她,已經喂過啞藥了。不要你們銀子,隻要給她罪受就行,千萬不能讓人跑了。”今福主動解釋。

甄娘子伸手要掀開麻袋,卻被綠荷阻止了:“慢著,等我們走了再說,我不想再看見這刁奴的臉。”

“小娘子,這恐怕不行,我們春意閣雖然是做皮肉生意的,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你看這刁奴露出來的手,皮膚乾燥粗糙,這應該不是個年輕丫頭,而是個老嫗吧?”甄娘子收回手,但是不情願的態度也十分明顯。

“嘖,就算是老嫗又如何,你們這裡的姑娘難道不要人伺候嗎?白送一個伺候人的給你,你還那麼多話。”今福並未多想,還十分不滿。

“這種來路不明的人,誰敢收啊。萬一身上帶了什麼病,傳染了我閣裡的姑娘們,那可沒地方哭去!”

“哎,你這老鴇怎麼說話的?到底誰身上帶病啊,我們府裡出來的下人,怎麼著也比你這裡的人乾淨吧!”

“這位小哥你來賣人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甄娘子很不滿意,和今福立刻吵了起來,兩人都覺得對方離譜,且包藏禍心。

“行了,你廢話太多,彆忘了你們爺是怎麼叮囑的。”綠荷打斷他們。

今福雖然心生不滿,但是身後還蓋著溫明蘊帶來的小廝,也不敢鬨事,隻能勉強壓住火氣:“咱不在她家賣,去彆家。”

“沒有這麼多時間,你趕緊的,掏錢給這位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