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83 說話算話(2 / 2)

“你隻要不人抓到,死不承認就行了,況且你祖父和大

舅舅也會幫你。秦老夫人就算認定是你,但隻要沒有認證,府裡的其他人都會站在你這邊。”程亭鈺立刻糾正他。

程晏眨了眨眼,顯然在思考。

他想起每次去秦府,秦老夫人對他都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但是祖父和兩位舅舅都會幫他,頓時激動地拍手。

“祖父的確會幫我,舅舅也是如此。”

說完這話,他似乎又想起什麼,忍不住撇嘴,頗為不屑一顧地道:“不過也不需要,我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打老夫人的娘家人,就想氣她。”

“夫君,阿晏還小呢,做事難免孩子氣,你也彆勸了。”溫明蘊適時開口。

瞬間門就引來程晏的白眼,他沒好氣地道:“誰還是孩子?你把話說清楚了,是不是又想笑話我?”

“我不是想笑話你,隻是覺得你容易滿足。他那麼笑話你,你就打了他一頓,就被人抓住了,還得挨老夫人一通罵,甚至還牽扯到你的母親,簡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溫明蘊擺手,很認真地說道。

當她提到秦婉的時候,程晏的臉色瞬間門嚴肅起來,張嘴似乎想反駁什麼,但是又沒能開口。

他想說那個老太婆原本就厭惡母親,哪怕他不惹禍,老夫人也沒什麼好話。

隻是他不想當著溫明蘊的麵兒說這些話,讓母親沒麵子。

“你那麼能乾,那你說說該如何對付他?”

隔了半晌,程晏才開口,語氣裡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要我是你,首先摸清楚親府裡其他主子對他的態度,聽你所言,這就是個色胚,哪怕在兩位男性長輩麵前能收斂住,但想必在你舅母麵前沒有那麼乖。他連老夫人的婢女都調戲,更何況是你舅母的婢女。往小了說,可以讓你舅母收拾他。”

“畢竟你也隻是去一兩日,可這個色胚長期住在將軍府,你可還是有表姐妹在的,焉知這色胚能不起色心,你舅母能對他安心,必然會想清除他出府。”

“往大了說,他行事如此張狂,到了親戚家都敢如此膽大,那之前在彆處必然也犯過事兒。你派人去打聽一二,找到幾位苦主出來告發他,讀書人最要臉,哪怕他自己不在乎名聲,那其他書生也容不下他,會主動地孤立他、對付他。”

溫明蘊隨口而出,都沒怎麼細想,就已經指出兩條明路。

程晏聽得一愣一愣的,暗自咋舌這女人心機頗

深。

“可我隻在那裡待了半日,這麼點時間門,除了能打他一頓,哪裡還有閒工夫布局?”他雖然心底歎服,但是嘴上不肯承認。

溫明蘊轉頭,和程亭鈺來了個對視。

男人的眉頭皺起,明顯帶著幾分不滿,倒是溫明蘊忍不住輕笑出聲,似乎覺得他蠢得可愛。

“笑什麼笑,我說得不對嗎?你有法子就說,要不然沒資格笑話我!”程晏頗為嘴硬地道。

“這還不簡單,你私下找到舅母,就說看到那人幾次三番偷看你表姐妹,你擔心這人存著壞心。你舅母哪怕原本能忍他,也會迫不及待動手處理他。”

“不行,我以前把表姐氣哭過,舅母不大喜歡我。”程晏馬上反駁她。

“以前,那是多久的以前?你要是超過十歲,還把你表姐氣哭了,那你也是沒救了,欺負姑娘家算什麼東西!”溫明蘊眼睛一瞪,看起來是惱了。

程晏馬上解釋道:“沒有沒有,還是小時候,表姐有一回戴著金蟬短簪,我正好抓了蟬,就放到她頭上,讓她好事成雙。表姐當時被嚇哭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過。”

他被溫明蘊吼得一愣一愣,心底莫名發虛,解釋的聲音都顯得底氣不足。

“那就是了,你之後又沒乾這混賬事兒。你這混世魔王的名頭,遠近聞名,不過多是打人這種,沒和小姑娘發生過衝突,因此在這方麵還有幾分可信度。你舅母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那遠房親戚的色心,隻是原本她還能忍,準備慢慢籌謀。可若是連你這呆頭鵝都能看出來,色胚對你表姐起了心思,你舅母絕對一刻都等不了。”

溫明蘊說完之後,程晏就不吭聲了,靠在車廂上,皺著眉頭似乎在沉思。

看著他這副猶如發癡的表情,溫明蘊忍不住戳了戳程亭鈺,輕聲道:“把這主意告訴他,是不是做錯了?”

“沒做錯,他隻是腦子轉得慢一點,稍後就反應過來了。”男人搖頭。

“我不是說這個,而是他腦子跟一般人不一樣。我說這些,對於聰明人來說,能得到啟發,可對於一個笨蛋來說,很容易理解錯。如果那個笨蛋是個老實的好人,那也翻不出風浪來,可他是個無法無天的笨蛋,到時候很容易興風作浪的。”溫明蘊連連擺手,語氣有些急切地解釋道,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擔憂。

程晏正在暗自琢磨,甚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他如果讓舅母出手了,不僅不用被抓住把柄,甚至還可以渾水摸魚,再找機會偷偷打一頓那色胚,就像溫明蘊之前說的那樣,他隻要暗中動手,可以幾次三番去折騰。

隻是還不等他盤算完,就聽到這兩人地討論聲,頓時臉色都黑了。

“喂,你們倆不要這麼旁若無人說我壞話行不行?”他斜著視線看過去,沒好氣地道。

“咦,他一邊想事情,還能聽到我們說話,長進了啊!”溫明蘊故作震驚。

“哎呀,大好事兒,阿晏竟然學會了一心二用,不愧是我兒。”程亭鈺立刻開口附和,隻是這句話讓程晏更加生氣了,臉色臊得通紅。

“我又不是傻子!”他氣得想拍桌。

對麵兩人立刻點頭,猶如小雞啄米一般,明明看起來相當配合,但是卻更加氣人了。

“知道你不是傻子,我們還給你買了禮物。”溫明蘊見他麵色不好,極力想挽救,拿出了之前買的糖葫蘆。

隻是由於車上有暖爐在燒著,此刻糖葫蘆外麵那層糖衣都化了,黏得亂七八糟,甚至她拿出來的時候,外麵的糖都拉絲了。

程晏露出了異常嫌棄的表情。

*

兩人並排躺在床上,溫明蘊背對著他,呼吸平穩,顯然已經睡著了。

他看著兩人之間門的距離,不由得擰眉。

沉默片刻,男人長腿一伸,就將被窩裡的湯婆子踢了出去。

沒了熱源,溫明蘊逐漸感到寒冷,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最終她下意識地往熱源靠去,不停地往身後貼。

程亭鈺長臂一伸,順勢將她摟進懷裡,輕輕一低頭,就能嗅到她身上的幽蘭香,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忽而屋外傳來一陣“沙沙”聲,似乎是風吹過竹葉的聲音,男人的眉頭瞬間門皺起。

此刻的他溫香軟玉在懷,根本不想被打擾,但是那沙沙聲不斷,提醒著他有事發生。

最終他悄然下床,披上外衣推門出來。

“你最好有事。”

影一興衝衝地趕來,準備彙報事情,結果嘴巴還沒張,就聽到主子低沉著嗓音說了這麼一句話,警告意味十足。

“有正經事。”影一沉默片刻,馬上回複。

“方才有人在府邸周圍查探,屬下們沒有打草驚蛇,好在那兩人很快離開,追蹤之後發現他們回到的院子,在餘錢大街,正是燈會上毒死屠夫和婆子那群人的駐地。”他言簡意賅地彙報,幾句話就將事情說完了。

程亭鈺眉頭緊皺:“這還沒完沒了了,北魏人一個個都是狗皮膏藥。葉麗莎幾次三番對夫人出手,彆讓她活著走出望京。”

“是!”影一立刻應承下來。

“還有事兒?”程亭鈺見他還不走,仍然跪在地上,語氣不善地又問了一句。

“啊,有,您與夫人今晚放的河燈,影八找了回來。”影一說完,便雙手捧著一個木匣子奉上。

程亭鈺拿起木匣子,一揮手讓人退下。

他打開匣子,裡麵並排放著兩盞河燈,隻是裡麵的蠟燭已經燃儘了,倒是字條還窩在其中。

當時他特地在自己的河燈上做了個標記,經過訓練的影衛就能找到它。

其實這兩盞河燈很普通,隻是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放河燈,還許下相同的願望,他想留下來做個紀念。

他拿起溫明蘊那盞河燈裡的字條,輕輕展開,嘴角的笑意瞬間門僵住。

“騙子!”男人輕聲嘀咕了一句。

哪有什麼“國泰民安”,這分明是一張空白的字條。

她什麼都沒寫。

也什麼願望都沒有。

程亭鈺不相信這世上有無欲無求的人,至少溫明蘊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她不寫,要麼是她堅信不用求神拜佛,她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要麼就是她的願望太難實現,求神拜佛也沒用。

兩盞河燈依然用銅絲緊緊箍住,像是永生永世不分離一樣,隻不過展開的字條卻並非如此。

程亭鈺撇嘴,直接趕去書房,拿出毛

筆,硬是模仿著女子的字跡寫下:國泰民安。

其實字跡並不像,但是他作為夫君,得讓夫人說話算話。

說好是同一個願望,怎麼能留下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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