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見微卻意料之外的拒絕了。
他道,“你練的是刀法,內功又暗含金鳴之意,鋒芒畢露,恐怕並不適合為經脈細弱之人調養。”
說是這麼說,可……
在雲鷹細想,莊主身邊還有什麼人選可替代他,暗中泛酸時,才聽楚見微淡淡道,“我來。”
其實楚見微的內力也屬冰寒屬性,不適合用來調養。但楚見微的內力太精深了,對於內力把控也細微到極致,像梳理經脈這樣的小事,對他而言恐怕也如臂使指,實屬殺雞用牛刀了。
這也的確讓雲鷹微微驚愕,下意識開口,“莊主……”
可是莊主要做出的舉動,總是無人能阻止的。
楚見微坐在阿遲的床頭,那雙生得骨節勻稱,漂亮得像玉一樣白皙、被光芒映照會微映出一點透明色澤的手指,就搭在阿遲的手腕上,很不動聲色地往裡輸送著一點內力,將那些暗傷拔除,同樣也在為阿遲梳理著經脈。
這一過程其實很短暫,至少對於楚見微來說,絕不需要用上太長的時間。
那股溫暖熱流遊蕩在身體內部的觸感,也的確是極好,暖融融得似乎融化了一切傷痛不適,阿遲很久沒有這樣的自在舒適過了,以至於他甚至以為自己死了——隻有死後才會這樣的寧靜安定,像極所謂的“極樂”世界。
可他不想死。
這讓阿遲明明被大夫灌了鎮痛、也是暫時讓他暈睡過去的湯藥,卻硬生生憑借著那股意誌,短暫睜開了眼。
他的視野還是很模糊的,在昏睡醒來後,甚至聚焦不齊,隻能模糊看見一點雪白的銀發,從上方垂落,發尾微晃,看起來很柔順好摸。
然後是一隻漂亮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阿遲猛地驚醒了一點,順著那手往上看——卻隻看見了那人的側臉。他微垂著眉眼,柔順銀發披下來,遮住了大半臉龐。阿遲透過那像是最華美的銀絲緞般的發絲的縫隙,模糊望見了一點似雪般的蒼白顏色。
楚見微極敏銳,在阿遲醒來看向他的一瞬,他也抬起低垂的眼,望向了阿遲,臉正過來了一些。
兩人的視線這才交接。
阿遲心底隻一悸,冒出一個想法來:
不似凡人。
這是阿遲看見楚見微的第二眼,仍然也隻短暫接觸了一下,便因為藥力重新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