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呢,國內第一跨國企業賀氏集團的總裁賀言庭表麵上光明磊落,還是受政府看好的優秀企業家,社會上廣受好評的大慈善家,風靡萬千少女的鑽石王老五,背地裡的手段比誰都要肮臟狠辣,黑白兩道通吃不算,翻起臉來更是無比殘酷,一旦被他盯上那就是被咬斷咽喉最終吃得皮毛不存的結局。
像他們這些國際雇傭兵出身的特招保安其實有不少,都被分散安排在全國各地甚至是國外好幾個地方守護著賀氏的資產,其中也有不少就如他們現在這樣幫著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小事”,拿著不敢想象的高薪手上沾著無辜的人命,想要退出賀氏幾乎不可能,一輩子隻能為賀氏賣命。
這個有著地下暗河的山道內部毫無人煙,最是適合殺人投屍。
兩個保安沉默的站立著,幾分鐘後他們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不對,怎麼河裡一點反應都沒有?”其中一人微微變了臉色,依照他們以前的“經驗”,這個時候河麵上早就該出現點動靜了。
另一名保安已經立刻打開強光手電筒,投向之前扔麻袋的位置,旁邊的人也跟著照做。
在他們集中注意力掃視兩束強光下的暗河中央時,誰也沒注意到兩人站立的河岸下方,一隻女人的手從水麵伸出無聲又緊緊地扣在了岩壁上。
上鎖的臥房裡,江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越是想起和女傭小晴的相處時光,她越是感到悲痛。
“你年紀還這麼小,為什麼出來做工,明明可以去上學的啊?”
第一次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她高中才畢業,麵對她的驚訝,那孩子笑得靦腆。
“媽媽生病了,要很多很多錢,我要給她治病。”
簡單樸素到讓人心酸的理由,也讓江芸想起了自己孤兒的身份,忍不住就幫了她。那時隻是單純不想這個孩子和她一樣變成孤兒,沒想到最後收獲到這樣一份豁出性命的相助——可是她們失敗了,自己又被重新關回了這裡,而那個孩子卻為此搭上了自己的命。
為什麼她這麼沒用啊!
用力地捶著被褥,試過無數次自殺卻從未成功的江芸比任何時候都痛恨自己,更痛恨這個世界。
為什麼這世道這麼不公平!
為什麼魔鬼披張人皮就能在世間如此逍遙!
江芸圓睜著流淚不止的雙眼,內心深處的暗流一層層不斷高疊。
撲通——!撲通——!
兩聲重物接連落水的巨響在地下暗河的山洞內回蕩,但很快就又被不急不緩的水流聲直接淹沒。
沒有了照明工具在,光線昏暗的暗河通道內,隻能隱隱看到一名渾身濕透的長裙少女輪廓,她安靜地站在那裡,似乎看著河道中央,順著這股視線投向河麵,很快就能發現之前還算平靜的水流變得沸騰起來,仿佛下了油炸品的滾燙油鍋水花聲響個不停,通過水麵的反光大致能看見是成群的巴掌大的小魚在撕咬吞噬著什麼。
這場集體進食並沒有持續太久,幾分鐘後河麵再度恢複平靜,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而之前一直站在原地未動,仿佛雕像或者更像水鬼的少女終於收回目光轉動腳步,打算朝著通往地表的洞外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提起自己濕透的裙角,輕聲開口:“哎呀,這副姿態去見夫人的話,就太失禮了。”
這可不行呢。
江芸如同行屍一樣躺在床上,從之前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動作到現在。
被囚禁在這間彆墅裡長達一年的時間,直到小晴的死讓她徹底明白,自己根本抗爭不過賀言庭這個魔鬼。她的喜怒哀樂無論表現出哪一種對那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樂趣,就像是養的小貓小狗齜牙咧嘴咬人了,主人也不會在乎。
能讓他感到憤怒、感到挫敗甚至狂躁的方法現在隻有一個,那就是她徹底丟掉自我,從此以後無論他對她做什麼都不抗爭也不迎和,封閉自己抹殺自己留給那個魔鬼一個活著的空殼——這就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報複。
很可悲很傻,江芸自己很清楚,甚至根本不能說是報複。
可她沒有辦法了,她撐不下去了……
對不起,院長奶奶,她再也沒辦法順利畢業,去掙錢回報養大自己的孤兒院了。
對不起,小晴,是她太沒用……
哢噠。房門鎖被輕輕擰開的聲音,江芸聽見了卻沒有動,直到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 抱歉夫人,路上耽擱了一下,我回來晚了。”
一直臥在軟床上的女人猛地坐起,在看清站在門口那個活生生的女仆身影時,湧動著熱淚踉蹌下床撲了過去。
小晴!!
作者有話要說: 有霸總對吧?就是在這篇小故事裡是反派擔當。(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