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彈的工作要緊,時間沒有給他留太多胡思亂想的餘地。而且今天晚上萩原研二不是夜班,所以鬆田陣平也沒什麼交談欲。
案子的事情是由搜查科負責的,他一個爆處組的也沒打算越俎代庖。把炸.彈拆掉,然後等到下班,這就是鬆田陣平今天的規劃了。
……
這個炸.彈並不是非常複雜。
犯人雖然研究過威力和組織,但是在構造方麵還算尋常。
鬆田陣平拆解起來不算困難。
搞定了之後,他站起身走到旁邊給一起來的其他隊友讓了個位置,方便他們處理接下來的後續事宜。
鬆田陣平脫掉了防爆服,而接觸到教室空氣的鬆田陣平立刻皺起了眉頭。
這間廢棄教室的空氣流通並不好,雖然通了風,但是效果也沒那麼立竿見影。
散落在各處的灰塵味,腐朽味,木頭味,垃圾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哪怕不是那麼強烈也還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些味道裡麵,鬆田陣平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什麼肥皂水味。
肥皂水?
壞了,他的鼻子要出問題了。
想到這裡,鬆田陣平立刻跨步走到了走廊上。但是出來後,他又想起剛剛聽到了來自於同僚嘴裡說的隻言片語。
哦,之前好像是有人在這裡玩肥皂水來著。
搜查科的人似乎還采集到了殘渣。
這樣的話,那沒事了。
不是他嗅覺失靈了。
漫步目的地想了想其他的事,鬆田陣平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一點點分散開來,而當他集中的精神一分散,困倦的感覺也就隨之湧了上來。
鬆田陣平打了個哈欠,往旁邊走了走。
但沒走兩步,腳下就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
鬆田陣平下意識低下頭,借著手機屏幕照下去的亮光眯眼去看,那是一個兩邊有著白色翅膀的鑰匙形狀的鑰匙扣。
鑰匙形狀的鑰匙扣??
有點奇怪?
又……有點眼熟。
鬆田陣平看了兩眼,又把它給撿了起來。
“外形乾淨,也沒有過多磨損,看得出來主人愛護。另外,鑰匙扣朝上的一方沒有什麼灰塵,隻有另一麵因為和地麵接觸沾上了黑色的臟汙,說明應該才掉落不久,所以還是和周圍的破落環境一副格格不入的樣子……”
所以,很有可能是這兩天掉落下來的。
會是那個炸.彈犯的嗎?
不,這種顏色看上去不是那個陰沉的男人會用的。
而且……
他的記性一向不錯。
能讓他覺得眼熟的,一定是他見過的。
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的……
也許是無意間在哪裡瞥見過。
到底是在哪裡……
就在鬆田陣平費心思索的時候,忽然一道靈光像是擊中了他。
他想起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東西了。
朝倉加奈。
這是朝倉加奈的東西。
他記得那個時候,在便利店的時候,朝倉加奈把這個鑰匙扣,連著鑰匙一起扣在她的腰上。
一個問題解決了,可是另一個新的問題就出現了。
朝倉加奈的鑰匙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鬆田陣平感覺心裡有個想法呼之欲出,但是他多年接受的教育又迫使他將這個想法狠狠摁了回去。
這件事也許,他需要再去和研二討論一下。
……
“你等一等,讓我先把事情經過理一下。”
聽完了鬆田陣平的敘述之後,萩原研二比了個暫停手勢,然後支著下巴確認道,“昨天晚上,犯人企圖在廢棄校舍安裝炸.彈,然後他被一個正義路人製裁了。而你在現場發現了朝倉小姐的鑰匙扣,所以你把鑰匙扣帶回來了,準備還給對方。是這樣沒錯吧,陣平。”
“嗯。”
鬆田陣平頷首。
見他點頭,萩原研二隨後就提出了個他認為還算重要的問題:“所以……你為什麼把鑰匙扣帶回來?”
鬆田陣平手裡扣著鑰匙圈轉了轉說道:“那名犯人說打暈他的正義女士戴著帽子和口罩,很明顯對方隻想匿名做好事。”
“懂了。”
萩原研二擺擺手,“你已經把朝倉小姐和那位正義小姐對上號了,並且準備幫她一把。”
鬆田陣平似乎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什麼微妙的東西,於是直白反問道:“有什麼問題?”
萩原研二:“朝倉加奈小姐半夜出現在廢棄校舍這一點,你不覺得奇怪嗎?
鬆田陣平依舊平靜:“基本的判斷,我還是有的。在確認當晚隻有兩個人在場的情況下,刨去犯人,那她就隻有見義勇為的主角這張身份牌了。”
言下之意,在身份沒問題的情況下,半夜出現在廢棄校舍到底是為什麼這一點不重要也不違法。
鬆田陣平的好奇心不強,所以他不打算去問詢朝倉加奈,以免踩到對方的雷區,給對方造成什麼不好的印象。
既然對方不喜歡自己被暴露見義勇為的事情,那他又為什麼要去討人嫌。
奇異理解幼馴染意思的萩原研二沉默:“……”
哈,是錯覺嗎?這種發展,為什麼他總感覺小陣平在走什麼攻略遊戲路線。
萩原研二一陣牙疼。
好了,他現在決定換個他更感興趣的話題。
“我記得你剛剛有說到泡沫怪談?”
正好,萩原研二最近出於愛好,研究了不少這方麵的信息。
鬆田陣平蹙眉:“也許隻是惡作劇。”
“也不一定。”
萩原研二分享了個網站給他,“上麵說你昨天出警的那個廢棄校舍本來就有一個泡沫怪談,也許那名犯人是剛好碰見了。不過這麼說的話,從時間上來看,朝倉小姐也一定撞見了。”
“要是這麼說的話……”
萩原研二琢磨了一下,“陣平,你說有沒有可能朝倉加奈小姐真的是什麼具有特殊力量的,專門對付那些怪談的神秘組織成員嗎?她是超能力者又或者是進化新人類……”
鬆田陣平嗤笑:“少看一些,hagi。”
“那犯人嘴裡的怪談泡沫是怎麼回事?來個更好的解釋?”
萩原研二捧著杯子喝了口水。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沉吟:“也許是陰陽師或者巫女或者神官之類的存在也不一定。”
這聽上去比超能力曆史悠久且靠譜。
萩原研二:“……”
這種想法還不是和他半斤八兩。
萩原研二本想反駁鬆田陣平,但是一低頭看見了鬆田陣平手裡的鑰匙扣,他就意識到了另一件事情。
“陣平。”
萩原研二煞有其事地喊了他一聲。
鬆田陣平手上的動作一頓,他和萩原研二認識多少年了。一看對方臉上的表情,他就意識到萩原研二接下來又要說點什麼和他有關的樂子出來了。
而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他所料。
鬆田陣平剛這麼一想,下一秒他就聽見了萩原研二幽幽的聲音……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認出來這枚鑰匙扣就是朝倉小姐那枚鑰匙扣的。”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破大防:“吵死了你這家夥給我閉嘴啊!”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你剛剛是惱羞成怒了吧,陣平。可是我好像還什麼都沒有說來著。”
“!”
一個具現化的井號出現在了鬆田陣平的頭頂,但是考慮到Hagi這家夥在看熱鬨這方麵的樂子人屬性,鬆田陣平還是強撐著做出一副無動於衷地樣子。
“我能看出來,這說明我觀察力出眾,記性也好。”
他的語氣寫作'輕描淡寫',讀作'咬牙切齒'。
“死鴨子嘴硬。”
平常也沒見你這方麵這麼細致。
萩原研二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含糊不清地發表了意見。
“Hagi——
聽到聲音的鬆田陣平提著他滿爆滿傷的拳頭,和善的看了過來。
“我剛剛沒說話。”
萩原研二立刻正襟危坐。
怎麼說呢。
雖然當個吃瓜的猹很有趣沒有錯,但是如果被瓜農的鋼叉刺中,那就是個悲劇故事了。
萩原研二是個很擅長把握時機的人。他才不會傻到去硬接好友的鐵拳製裁。
開玩笑,能硬扛陣平拳頭的一向隻有降穀那個防禦滿點、血條還超長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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