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麵對秦瀚的灼灼目光, 安正初一臉茫然。秦瀚說的是星際……什麼局？他說的太快了，沒聽清楚。
“再說，我、我也沒答應把地址告訴你。”說到這個, 他頓時氣壯了不少, 乍著膽子去推俯身靠過來的秦瀚。
被推開的秦瀚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到嘴邊啃了口，再壓下身體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啄吻一下, 完了才戲謔道：“怎麼？剛結婚就想耍賴不認賬？”
安正初忙搖頭：“我沒有！”他有點委屈, “我本來就沒答應嘛。”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奔現，他怎麼可能把地址告訴秦瀚。
秦瀚眯起眼睛：“答應？什麼答應？”以前察覺到的不對勁再次浮現，“你都答應跟我結婚, 現在我們也已經結婚，給我地址不是理所當然嗎？”
啊？安正初連忙搖頭：“這分明就是兩碼事, 你不要混為一談！”
秦瀚心裡一咯噔，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哪裡……”他頓了頓, 語氣有幾分奇怪，“哪裡來的兩碼事？”
安正初一臉的理所當然：“這裡是遊戲啊，遊戲裡的東西怎麼能當真呢？”
秦瀚：……
他俯身湊到安正初麵前，仔細打量他的神情, 確認他臉上沒有一分一毫開玩笑的跡象。
以往覺得的不對勁, 在這一刻終於揭開謎底。
他早該想到。以安正初的性格, 過去倆人談及結婚, 安正初為什麼這麼大方, 大方得不同尋常甚至還有些主動, 但提及私人住址，卻始終不肯鬆口……
所以這些不對勁，隻是因為——
他以為，遊戲結婚……不能當真？！
想清楚這一點，秦瀚的臉黑了：“遊戲裡的東西不能當真？”
難不成安正初跟自己結婚，隻是因為遊戲，隻是想限於遊戲？——不，他的態度和反應騙不了人，他對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
但不管如何，安正初剛剛的話，已經表明了他態度。
一把箍住猶自懵然不知的安正初肩膀，秦瀚直直盯著他，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你覺得，遊戲裡的東西不能當真？”一想到安正初隻是想跟他保持線上婚姻，他的手不自覺地更用力了幾分。
“嘶——”安正初吃痛，再加上從未見過秦瀚如此生氣，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往後縮，“瀚哥？”怎麼突然這麼生氣？他說的不是事實嗎？
難道不能提？可是，不提就不存在了嗎？
秦瀚見他往後躲，氣的不行，手上卻忍不住放輕力道。
對著懵懂不知的安正初，他磨了半天牙，實在氣不過，俯身，壓到他嘴唇就是一通狠狠地啃咬，直把安正初咬得痛呼出聲，他才忿忿鬆開，怒火衝天道：“所以，你是把我當什麼？你把我們的結婚當什麼？你這是打算離了遊戲、離了網絡就跟我分道揚鑣的意思嗎？”
他緊緊盯住安正初的眼睛，“我告訴你，你既然跟我結婚了，不管遊戲還是現實，你永遠是我秦瀚的伴侶。生，隻能睡在我床上，死，也隻能跟我並在一個骨灰盒裡！永遠都彆想撇開我！”
要不是清楚知道安正初的性子，知道安正初對自己的感情不是作偽，他今天鐵定要被這小傻瓜氣死的。
安正初張大嘴巴愣愣地看著他。
“現在、馬上、立刻，乖乖地把你的地址告訴我！”秦瀚重重威脅道，“彆讓我自己去民政局查！”
民政局！！
這一刻，安正初終於聽清楚秦瀚說的是什麼地方。
怒火衝天的秦瀚；
秦瀚所說的每一句話；
民政局……
所有東西連在一起都指向一個事實。
但安正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推測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說，在遊戲裡登記結婚，效力等同於去民政局結婚？！”他咽了口口水，“這結婚不是假的？！”
秦瀚氣急而笑：“廢話！假什麼假？！你以為我秦瀚很閒嗎？你以為我是會跟你玩虛擬戀愛遊戲的人嗎？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怎麼敢跑上來當職業玩家？！”
“但、但是——”安正初猛然想起一點，“但是我未成年啊！！我還不到25歲！”
“……寶貝你以前是住在什麼旮旯地方？”秦瀚不可思議，“23歲就能結婚了，隻是需要監護人同意而已。但是，你沒有。你的遊戲倉緊急聯係人是我，而我還算不上你的監護人。而且，你忘了嗎？你已經跟‘星際幻想’簽訂了合同，能簽合同，說明你的民事行為能力已經被提前放出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提前放出來，但你既然能簽這麼大金額的合同，就能簽結婚證書。”
“所以，你現在、以後、未來的每一天，都是我秦瀚的人！”他惡狠狠地道。
安正初已經徹底的傻掉了。
這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差點沒把秦瀚氣死，又不舍得揍人，他乾脆再次俯身，壓著那抹淡粉狠狠吮吻。
安正初呆呆地站在那裡，任由他動作。
抱著人狠狠親了一遍，秦瀚的怒氣終於散去大半，倒是彆的氣湧上來了。
“所以，我的小傻瓜，”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濃濃情穀欠，“再不告訴我地址，我們就要在線上洞房了，我可不想用體感不足80的簡易型遊戲帽跟你進行第一次——”
【當前】係統：您的伴侶濁酒一杯已下線。
秦瀚：……
難怪他直覺要把人趕緊定下來，照安正初這態度，要是知道線上線下結婚同等法律效力，他指不定得磨多長時間……
不管怎麼說，現在好歹是把人給定了下來。
秦瀚如是安慰自己。
……
艸！好歹個屁！
秦瀚摘下遊戲帽狠狠往地上一摔。
安正初，我讓你跑！都結婚了我看你還怎麼跑！！
***
另一邊，倉皇逃下線的安正初呆呆地躺在開啟的遊戲倉裡。
他結婚了。
他真的結婚了。
他真的真的已經跟秦瀚結婚了。
不是隻在遊戲，不是濁酒一杯跟橫刀，是他安正初跟秦瀚。
秦瀚！
秦瀚！
他愛的秦瀚啊……
秦瀚沒有騙他，他也是喜歡自己的！
他是真的在跟自己談戀愛、是真的喜歡他的！
而且，他們結婚了……
熱意上湧。安正初忙閉上眼睛。有什麼濕熱的東西從兩鬢滑落，洇入黑色發根消失不見。
他跟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結婚了。他應該高興的。
可是，怎麼可以？
他怎麼可以跟秦瀚結婚？！
壽命隻剩不到15年的他，怎麼可以跟還能活一百多年的秦瀚結婚了？！
他明明查過婚姻法，為什麼沒有認真看清楚！為什麼？！
他……他怎麼對得起秦瀚的真心？！
不行，不可以。他不能害了秦瀚。他得……及時止損。
安正初倏地睜開眼，爬起來，抬手點開終端，抖著手開始查——
最快速的離婚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