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苒認了錯,他也就沒有再追究了。
陳誌剛清清嗓子:“現在我們來說一下這次的考試,第一次月考我們班水平發揮還不錯,班上大部分同學在年級上都名列前茅,尤其是魏西沉同學,取得了年級第一的好成績,甚至超過了實驗班的同學……”
三班隻是個普通班,實驗班的編號特彆,三個班以abc命名。
家長們看成績表以為魏西沉隻是班上第一,卻沒有想到還是年級第一。聞言都紛紛驚訝地看向站在教室後排的魏西沉。
少年漆黑的眼珠子,落在他的“小家長”身上。
她在寫筆記,陳誌剛讚揚魏西沉的話都被她寫下來了。
做戲格外認真。
他站在她幾步開外,隻在看她。
陳誌剛念完了表揚的名單,又說了下班上“還需要努力”的同學,陶苒的名字就在裡麵。
程秀娟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行了。
她沒有拆陶苒的台,但是對她乾的蠢事明擺著不認可。
程秀娟連老師對陶苒的批評都沒聽進去。她反複地想陶苒給魏西沉出頭的事,第一次都魏西沉產生了極度厭惡的情感。
雖然陶家有不對的地方,但畢竟也對他有恩,他何必禍害自己的女兒。
程秀娟也是從學生時期過來的,他們倆之間那點怪異的氛圍她一看就猜到了幾分,心都涼了半截。
陶苒心虛,她感覺到了程秀娟的怒火,低著頭就一直沒抬起來過。
可是那麼高傲的魏西沉,不能成為一個沒爹沒媽的野孩子。
他不該是彆人眼中的笑柄。
藍迅的媽特彆開放,她撫了撫自己的大波浪,湊近陶苒低聲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歡這個男同學啊?”
四十來歲的女人,熊熊燃著八卦之魂。
陶苒瞪大眼睛,小聲回她:“怎麼會呢?阿姨您彆亂猜。”
藍迅開放的媽媽:“那你回頭看他的眼神,那小帥哥看起來很喜歡你啊。”
陶苒真想求藍迅媽媽彆說了,再說程秀娟聽到了怎麼辦。
她梗著脖子,如芒在背,壓根兒不敢回頭看。
“你們這些小年輕啊……”藍迅媽媽咋舌,“早戀什麼的真帶感。”
陶苒快給她跪了。
家長會以陳誌剛洋洋灑灑的宣言結束。
程秀娟忍了一上午,這回也沒圍著老師問陶苒還有沒有考上大學的希望,沉著臉就下樓。
甚至沒有等陶苒。
估計在家等著陶苒的是一頓竹筍炒肉。
陶苒戰戰兢兢收好筆記往外走。
露過後門時,她的手腕被握住,她抬起眼睛,看見魏西沉帶笑的眼。
家長都圍著老師去了,學生們搭伴在聊天。
外麵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有增大的趨勢。
陶苒連忙道:“你放開。”
教室裡還有很多人,好在一時沒有看這裡。
他掌心滾燙,似要將她的肌膚灼傷。
魏西沉沒有放手,他語調都含著笑:“你心疼我了。”
“放屁。”陶苒脫口而出。
魏西沉眯了眯眼:“你不許說臟話。”
臥了個槽,他可以說她為什麼不可以?
但她沒有再糾結這一點,陶苒抱緊手中的筆記本。掙開他的手,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給他說:“你彆怨我爸媽,即便我們有錯,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
他眼裡的笑淡了下去。
眼裡的認真和喜悅變成懶散:“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想回青瓷,我讓爸爸送你回去。”如果你在錦城過得不好,那就回家吧。
“你還真是仁慈。”他眸中第一次帶上譏誚,眼裡的銳光像一把鋒利的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現在這幅樣子麼?”
陶苒簡直心梗。
她就提了一句可以幫他回家,他這幅要發狂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魏西沉忍了又忍,才控製住那種想把她狠狠揉捏一遍的想法。
青瓷?
她懂個屁。
他蟄伏了十多年才從那個鬼地方出來,即便要回去,那她也跑不了。
她忘了青瓷,忘了年少的自己。
魏西沉第一次想,他是不是該讓她想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