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哭點很奇怪,哭起來那一陣是真傷心,但是哭過了以後發現好像也就那麼回事,壓根就沒有必須要哭的地方嘛。
乖寶打著哭嗝看看手心,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要去喂小麻雀了。
陳小軍樂嗬嗬的看著妻兒,覺得人生的奮鬥的所有,都是為了她娘兒兩。
要說大河村家裡富裕的能用穀子喂麻雀,估計除了陳家也找不出第二家來。
鄭雙雙和她母親因為是來蹭飯的,因此格外不好意思,鄭母多次說過都不想來,要不是鄭雙雙說肖敏簡直要她們來,她們哪好意思來人家家裡蹭飯吃啊。
鄭母的年紀其實也不大,到現如今也還沒有四十歲,但是因為過度操勞,看上去竟然像個老太太。
反倒是女兒做事利利索索的,一進來就幫忙洗洗涮涮。
鄭母在一旁很不安:“雙雙,你幫著多乾點活,咱們受了肖老師這麼大的恩,要知道感恩報恩。”
鄭母據說很小的時候被拐賣到了雲南去,到現在隻是依稀仿佛記得親人住在這一塊,肖敏因為自己也是走失的關係,對母女兩個也格外照拂一些。
肖敏見鄭母一臉很不安的樣子,忙寬撫道:“您也彆太拘謹,您女兒在我們礦上乾活乾的又勤快又肯出力,請你們吃個飯也是應該的。”收買人心這件事情上麵,沒有誰比肖敏做的更好了:“我聽您總說您小時候是住在這附近,不知道除了您自己的姓氏,還記得其他的東西嘛,如果我能夠幫忙,能幫您找到親人就好了。”
鄭母也算是從雲南一路往北飄到這裡,走了不知道多少冤枉路才找到自己的家鄉,沒想到回來以後連親人住在哪裡都找不到了,要說當初心裡沒有絕望和失望是不可能的,現在她能夠做的是儘量生存下去。
她想了想:“我記得小時候有個大姐姐,她總帶著我,我們家門口有顆大樹,一到夏天就有好多人來樹底下納涼,我爹那會兒也很少在家裡......”
鄭母走失的時候才六歲,其實比那會兒的肖敏大不了多少。
這會兒陳小軍剛好抱著乖寶走進來,聽她說起那顆大樹,順嘴說道:“您真的沒有記錯是我們這一帶,我們大河村可是從沒有過大樹,一棵都沒有過。”
大河村是沒有樹,肖敏小時候就在大河村讀小學,那個時候也沒有見到大樹:“您是不是記錯了,我們這裡就沒有大樹,說不定是附近的村莊,如果能找到您的親人,到時候跟上麵說清楚情況,落戶就容易一些,要落戶了才有糧本,才能在隊裡乾活,明年才能領工分分糧食。”
其實像鄭雙雙母女這種情況也不太好處理,現在隊裡的糧食都是有限的,如果沒有落戶,貿貿然讓對方在村裡落戶糧本,就算是生產隊長也沒有這個權力。
這個時候的戶籍管理還很鬆散,傳統意義上來講都是妻子嫁到丈夫家裡以後,隨著把糧本也落過去,在對方的村裡乾活領工分。
倒不是肖敏這個人不通融,若是土地寬鬆,地多人少的地方會少一些這種糾紛,但偏偏大河村這邊人口也密集,山地占多數,所以精糧和油就總不夠吃。
“您看您跟女兒一個姓,如果能夠找到親人,就以入贅的形式落戶,您就相當於沒有出嫁,落戶在村裡的女兒,但是您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找到,便難辦了一些,不過雙雙在我們礦上做事,以後要糊個溫飽倒不難。”
“是啊,要不是碰到您這麼好的人,我們兩母女還在挖野菜,挖地裡的紅薯吃呢。”鄭母擦著眼淚說道。
鄭雙雙看著比母親堅強,忙進忙出的確實是一把好手,很快就得了陳老太歡心。
老太太彆看打起孫振興來不含糊,其實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有時候看戲還能看的眼淚流出來,聽鄭母說起來這麼淒慘的故事,又忍不住紅了眼眶:“也真是可憐的緊呢,你就放心好了,哪怕落不下來糧本,雙雙在我們家做事,至少你們不會餓死,說起來我這個媳婦其實也是個苦命人,她自己也是小時候從京市那邊走丟了才走到這裡來的呢。”
鄭母一聽,怎麼肖敏這樣的也是個走丟的孩子:“她福氣好著呢,碰到你這樣好的一個婆婆.......”
這話對陳老太的胃口,忙說:“可不是,不是我吹牛,我這個媳婦還真是有福,她進門來我家裡的事情是一樁好過一樁,你彆看我家現在好,幾年前我們老陳家還是大河村數一數二的窮人家,現在你看看,三兄弟都蓋上大瓦房了呢。”
這倒是陳老太的驕傲,確實彆看陳家生的兒子多,但是陳家並不富庶,這麼多年來都住著破舊的房子。
要不是三兄弟一起開窯燒磚,家裡齊心協力,怎麼蓋的起這樣的房子。
不說現在最讓陳老太掛心的就是她的二兒子,一說到大瓦房自然就想起趙菊來,趙菊走了以後,有好有壞,以前有著這樣一個沒眼力價的吵吵著,也沒有太大的矛盾,趙菊這個人雖然小心眼子吧,但是內心不壞,這個年代的婦女也沒有受到過係統性教育,這也就導致了基本上都是靠父母教,父母教育的不好的就成了趙菊這個樣子了。
說著話孩子們打打鬨鬨的跑進來,領頭的是毛蛋,手裡拿著根棍子做打架的姿勢。
“壞蛋,吃我一劍。”一棍子戳到弟弟狗蛋的後背上頭。
到底是沒娘的孩子,這一冬天的亂跑亂竄,渾身上下糊的兒跟個鹹鴨蛋似的,男孩子們玩起來比較凶,過家家大多都是
被他追著打的是弟弟狗蛋,狗蛋如今也是個兩歲的孩子了,嘴裡流著哈喇子扭著瘦瘦的身子:“我不是壞蛋,我才不是壞蛋呢。”
乖寶看著幾個哥哥玩鬨覺得新鮮,也要從媽媽手上跳下來跟他們一起玩。
這個時候春妮衝了出來:“快要吃飯了,等下擺飯的時候誰要亂跑把飯菜撞潑了就給我送到姥姥家去。”毛蛋的外婆家裡絕對是個反麵教材,孩子們吵架才會就會提起這個外婆。
說到外婆,一旁抱著乖寶玩著的陳小軍突然一拍腦袋:“娘,我怎麼忘記這回事了呢,我記得咱外婆家裡是不是就有棵大榕樹,我記得小時候還挺喜歡坐在大榕樹下麵聽大人聊天,好多年以前有一天打雷,就把這樹給劈成兩半了,說起來應該都有十幾年了,你現在去問肯定沒人記得的。”
說到這裡,陳老太也回憶起來確實是有這回事的,她嫁人以後就很少回娘家,說到大榕樹印象就更淡了一些:“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惜了鄭家村那邊因為被水淹了,政府就把這些人給遷到了隔壁幾個村子,難怪你總找也找不到,這樣說起來,你跟我還是同村的姐妹呢。”
鄭母也是眼睛一亮:“老姐姐,難道你也是姓鄭的”鄭家村是個幾十戶的小村子,裡麵姓鄭的人居多,這些人裡麵多多少少有點親戚的關係,雖說鄭母肯定不是陳老太的近親,但是這麼多年能碰見同族的姐妹,就是不可多得的緣分。
陳老太一拍大腿:“你爹娘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不記得,回頭我給你打聽一下你的家人,看看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在附近,當年鄭家村那邊因為一場大水都淹了,附近的村民就四散遷走了,你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瞎找找,肯定是不知道的,既然確實是有這樣一個人,我讓我媳婦問問,公社那邊能不能安排一下你跟雙雙落戶的問題。”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