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此之外,他也得想個法子給安王府謀上一條正經的財路才行。
因為前身雖然是個王爺,但是一年的俸祿也才不過一千兩。
他出宮建府的時候,戶部倒是撥了一筆錢給他,元熙帝和賢妃他們也都送了他一些產業。
但是耐不住他隔三差五地就要病上一場,要不是他還沒有娶妻納妾,後院沒什麼大的開銷,隻怕他這座記王府的大門上的銅釘都已經被當掉了。
也就是說,敖銳澤現在的身家,隻有元熙帝今天賞賜給他的這六百多斤黃銅(換算成銀子,大概也就兩千多兩的樣子)和那個三百畝的莊子。
這點錢,就是養活他自己都夠嗆的,更彆說他還要養老婆了。
想到夏景曜連出遠門都要帶著十幾二十個仆從服侍自己的場景,敖銳澤的眉頭微微一皺。
隻可惜的是,如果這還是個現代世界,他完全可以故技重施再去其他敵對國家的股市轉上一圈,割點韭菜回來,但是現在——
敖銳澤眼角的餘光正好落在了旁邊的那把被精心收起來的萬民傘上,準確地來說應該是落在了那把萬民傘上綴著的珍珠上。
他記得京城有條河似乎也產珍珠,雖然出產的珍珠品相很差。
最主要的是——
敖銳澤拿過元熙帝賞賜給他的那個莊子的地契。
巧了,那條河正好從那個莊子穿過。
當天下午,敖銳澤就去了那個莊子。
他先是命莊裡的莊頭將那三百畝土地全都挖成相互勾連的池塘,然後給附近的珍珠貝都下了一道暗示,讓它們在這裡好好地給他生產珍珠。
而後他又想起了河蚌生產珍珠似乎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他想了想,打開了神海空間,準備拿出一片他以前脫落的龍鱗下來,換掉他準備的用來遮掩真相的藥材。
因為龍鱗上麵有他殘存的龍氣,可以給那些河蚌補一補。
隻是沒想到,他剛一打開神海空間,看到的就是一座十幾米高的金光閃閃的龍鱗山。
他這才想起來,這些都是他加班的那幾萬年裡,他蛻下來的鱗片。
居然已經這麼多了?
太占地方了——
想到這裡,敖銳澤直接抓了一把龍鱗,然後放進一個麻袋裡,扔進了河裡。
最後,他隻吩咐莊頭道:“這是我尋來的飼養珍珠貝的秘藥,你們挖掘池塘的時候,不要把它打撈上來了。”
莊頭當即彎腰道:“是。”
敖銳澤滿意地回去了。
雖然這有作弊的嫌疑——
但是他是來度假的,又不是真的來做任務的,所以能作弊為什麼不作弊呢。
當天晚上,奶團子就把發展計劃做好了。
不等敖瑞澤把那幾頁發展計劃看完,它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
在它的計算中,古代最賺錢而且來錢比較快的行業,一是采礦,二是販鹽,三是海貿。
——畢竟這都是穿越必備的要素了。
正好,京城上邊的福州就有一座還沒有被朝廷發現的大型金礦。
京城下邊的章州就靠海,而且就在章州治下,距離海邊不遠的一個名叫昭縣的地方,地下蘊藏著還算豐富的天然氣資源。
所以奶團子&30記340;計劃很簡單,去福州開礦。
去章州引海水到昭縣,利用昭縣的天然氣資源煮鹽。
再利用開礦和煮鹽賺到的錢,去海州造船,出海搜尋優質良種,和其他國家進行通商……
隻這三條,一下子就能盤活三個州。
等到這三個州盤活了,還怕其他州起不來嗎?
這份計劃雖然簡單,但是看得出來,奶團子是廢了很多心思的。
但敖銳澤還是說道:“有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奶團子:“你說,我現場給你改。”
敖銳澤卻說道:“不急。”
第二天,敖銳澤就派出了兩批人,一批人去了福州,一批人去了章州。
七天後,等到這兩批人一回來,敖銳澤就帶著那份計劃和偽造的一本遊記進了宮。
剛一翻開那份計劃,元熙帝的臉色就直接變了。
尤其是在看到那句‘預計百年內,能穩定日產黃金六十斤’之後。
算下來,就是年產黃金三十五萬兩。
相當於大揚國庫每年將多出四成的收入。
“這、這是真的嗎?”
元熙帝不敢相信。
敖銳澤:“回父皇,都是真的,兒臣已經派了兩批人去章州和福州查了,果然在福州找到了那處金礦。”
說著,敖銳澤將手中的盒子放到了元熙帝的禦案上,然後打開了它。
隻見盒子之中放置著幾塊大大小小的礦石,其中隱約可見一粒粒金粒。
“好好好。”
元熙帝摸了摸那些礦石,臉上的激動幾乎克製不住。
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連忙抓起那份計劃繼續看了下去。
再一看到‘畝產可達五百斤以上的高產糧種’這一句時,他的眉頭狠狠地抖動了一下。
畝產五百斤以上的高產糧種,還不止一種——
如果這是真的,哪怕能尋到一種,大揚朝就足以擺脫現在的困境,他這個皇帝就可以青史留名了。
想到這裡,元熙帝的手指頭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以至於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
“這位前朝的賴摶子先生,真是一位大才!”
按照敖銳澤的說法,他在鄆州治水的時候,撿到了一本遊記,上麵寫到遊記的作者賴摶子先生在各地遊曆的時候,發現了福州金礦,和章州天然氣礦,以及海外有高產糧種的事情,隻是因為他不滿當時的朝廷殘害漢民,所以他才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官府,但他還是把這些事情記錄了下來,希望後續的朝代能看到這本書,進而利用這些造福百姓。
他起初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一直到回到京城之後才想起這件事情。
秉著萬一是真的的想法,他派了兩批人去福州和章州查探情況。
結果沒想到這本遊記上說的竟然是真的。
想到這裡,元熙帝抬頭看向敖銳澤,一臉欣慰道:“你也很好。”
這要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發現了這本遊記,隻怕早就中飽私囊了,哪裡會拿出來。
敖銳澤:“兒臣隻是儘了自己的本記分。”
所以這份計劃該讓誰去實施?
冷靜下來的元熙帝當即就思索開了。
派一位朝中重臣去辦?
不可。
這是何等的功勞?
要是讓下麵的臣子得了去,日後威脅到趙家的統治怎麼辦?
派一位皇子王爺去辦?
大皇子和四皇子有這個能力辦好這件事情嗎?
至於其他的王爺……不說也罷。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突然落到了下首的敖銳澤身上,想起他在鄆州的所作所為,元熙帝頓了頓,突然開口道:“你製定的這個計劃很好,但是你知道這個計劃想要實施起來,實則很難嗎?”
敖銳澤笑了:“兒臣知道,因為如今主政福州的是劉朝英。”
劉朝英是揚太/祖的義兄劉康成的五世孫。
當年揚太/祖之所以能定鼎天下,最大的功臣就是劉康成。
揚太/祖登基之後,便封劉康成為鎮國公,命他世代鎮守福州,抵禦倭寇。
到了劉朝英這一代,原本的鎮國公世子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兄長,隻是因為他的父親和他的兄長都不幸戰死在了戰場上,而他兄長的兒子的年紀又實在太小,加上劉康成當時信誓旦旦地說等到他侄子長大之後,就會將鎮國公之位還給他侄子,所以朝廷才讓他繼任了鎮國公之位。
結果沒幾年,他侄子就失足落水而亡了,連屍體都沒找到。
他繼任鎮國公之位之後,因為在其父兄打下的基礎上,徹底擊潰了倭寇,漸漸地野心就膨脹了起來,在外時不時地就要挑釁一番朝廷,在內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建造宮殿,甚至比照皇帝後宮的位份分封後院,因為福州的美女不夠,他還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父兄的妻子小妾身上。
如今的福州已經是他的一言堂了。
關鍵是朝廷一時之間還真就奈何不了他,畢竟他手裡可是握著五萬軍隊,而且倭寇最近又有卷土重來的架勢,朝廷還需要他抵禦倭寇。
但好在朝廷還能用糧草軍餉暫時牽製住他。
可想而知,他們想要在福州開礦,劉朝英怎麼可能會答應。
他十有八九會出手搶奪這座金礦。
一旦這座金礦落到了劉朝英手裡,劉朝英有了充足的軍費,不用再受朝廷的掣肘,他起兵造反是遲早的事情。
元熙帝看著他,又問道:“那你以為,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敖銳澤眉眼微垂:“兒臣私以為……”
聽完敖銳澤的計劃,元熙帝直接愣在了龍椅上。
不是他的計劃不好,而是太好了,也……太狠了。
元熙帝心裡有那麼一瞬間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忌憚和厭惡。
但是下一秒,他就想起了安王在鄆州為了堵住大堤決口,不惜以身犯險,親臨大堤督工,以至於最後差點命喪鄆州的事情,還有他收到的那把萬民傘……
元熙帝這才反應過來。
不,敖銳澤不是太狠了,他隻是理智,知道做什麼最有利於百姓,有利於朝廷。
想到這裡,元熙記帝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也終於做好了決定:“那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