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銳澤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這件事情。
因為奶團子是一瘸一拐的回來的。
敖銳澤:“……你這是怎麼了?”
奶團子當即氣呼呼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敖銳澤:“……”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順著網線去乾架?
奶團子:“關鍵是什麼你知道嗎?那家夥、那家夥賣假藥也就算了,它居然還死不承認——”
敖銳澤:“……”
敖銳澤摸了摸鼻子:“所以你這是打輸了?”
“沒有,我打贏了。”
奶團子還挺驕傲:“就那麼個跟個球一樣的兔猻精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對手?”
敖銳澤看著它圓滾滾的身體:“……”
所以它口中的打架,最多也就是兩個團子撞到一起之後,你壓在我身上,我壓在你身上,一個揮舞著爪子試圖去撓對方的臉,另一個蹬著兩條小短腿,拚命地想把對方踹開的樣子。
敖銳澤:“……”
畫麵有點萌,以至於他突然間就沒那麼愧疚了。
奶團子又說:“而且我還又從它那裡搶了一支絕品強身健體藥劑回來。”
“我現在就去給我老婆用上。”
看著瞬間就隻剩下了一個背影的奶團子,敖銳澤:“……”
好吧,還是稍微愧疚一下吧。
對奶團子,也是對那個兔猻精供貨商。
想到這裡,他手指微微一動,空氣中瞬間出現了兩道金光,一道朝著遠去的奶團子飛了過去,另一道則是直接沒入了虛空之中。
也就在這個時候,武初瑤回來了。
看到敖銳澤,她臉上的神情直接就僵住了。
主要是因為覺得尷尬。
畢竟她做出了那樣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哪怕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敖銳澤主使的。
最主要的是,她至今仍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和那些小倌們說的話——
她發現自己竟然被帶到了小倌館的時候是震驚的。
那些小倌看到她的時候也是震驚的。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他們在小倌館裡待了這麼多年,什麼大家公子豪門闊少他們沒有見過,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漂亮的大家小姐來嫖他們的。
她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想離開。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那些反應過來的小倌圍住了。
“彆走啊,小姐,來都來了。”
“您這一走,阿爹肯定會以為我們沒有伺候好您,到時候我們可都少不了要挨上一頓鞭子。”
但她的腳步並沒有遲疑哪怕一分。
不是因為她沒有同情心,而是因為這些小倌身上的脂粉味實在是太重了,她有些難以忍受。
直到那些小倌又說了一句:“我知道您。”
“您是長平公主,武家的小姐。”
“我們昨天可是為了您跟隔壁的春風樓裡的那群賤人大吵了一架呢。”
“那群賤人說,您恬不知恥,比她們還不如……我呸——”
她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那些小倌見狀,直接把她拉到了桌子前坐下。
“我看啊,她們是生意太好……聽多了相同的話,腦子就也被水淹了。”
“她們怎麼就不多想一想,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樁是您自願的,哪一件是您主動的,您才是苦主啊?”
“她們不同情您也就算了,她們怎麼就有臉在背後對您說三道四呢?”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他們身上的脂粉味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我們得敬您一杯。”
那些小倌當即就給她倒上了一杯酒。
“為您的堅強。”
“堅強?”
她當時忍不住愣了一下。
“沒錯,就是堅強。”
那些小倌說:“要是我,這麼多的流言蜚語跟大山似的砸下來,恐怕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您能堅持到現在,不是堅強是什麼?”
她當下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儘。
“好。”
那些小倌當即就又幫她把酒滿上了。
“所以您今天過來,是想狠狠地打一打那些酸儒的臉?”
然後不等她回答,那些小倌就一臉興奮道:“做得好。”
“來,我們再敬您一杯!”
“本來嘛,都是女媧娘娘用泥巴捏出來的,怎麼女子就天生比男子低上一等了?”
“那些所謂的清流大儒口口聲聲說,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所以女子失去了貞潔,就該自行了斷,可是君子的操守難道就不是節行了嗎?”
“但是那些眾所周知的豪強奴役百姓,高官貪贓枉法的事情,不都是男人做下的嗎,他們至今仍然過著逍遙的好日子呢。”
“那個時候,怎麼不見那些所謂的清流大儒去管管他們?他們不是經常作詩填詞誇讚自己憂國憂民嗎?”
“所以啊,那些所謂的清流大儒,就是一群沽名釣譽的偽君子而已,他們說的話,您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就當他們是在放屁就行了,不對,他們放的屁可比我們放的屁響多了。”
……
她忍不住就又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那些小倌卻還在繼續:“所以您可千萬不要退縮。”
“就得告訴那些偽君子,憑什麼就許男人三妻四妾,就許男人嫖女人、嫖男人,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也敢做。”
……
她以前從未喝過酒,所以也許是喝多了,她當時竟覺得那些小倌說得很有道理。
再之後,她就直接醉過去了,直到今天早上,才醒過來。
雖然期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也知道那些小倌之所以會那麼說,十有八九是為了討好她,進而留住她這個客人,但是清醒過來之後,她還是覺得他們說得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