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薑銳澤的那些狐朋狗友,以及那七八個新科進士也都愣住了。
看敖銳澤和楊正卿的樣子……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不對,應該說,他們的關係怎麼可能會這麼好?
雖然薑銳澤之前救過楊正卿,楊正卿去山東賑災的時候,薑銳澤又掏了三百萬兩銀子,幫楊正卿解了燃眉之急。
但是彆忘了,薑黨和楊家正為了陳家小姐的事情,鬨得不可開交呢!
不是都說,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嗎?
他們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敖銳澤。
敖銳澤卻好像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目光一樣,轉頭就看向了楊正卿:“好了,我們進去吧。”
他甚至笑了起來:“今天我可是給你們準備了一場大戲。”
楊正卿:“……”
薑銳澤的那些狐朋狗友以及那七八個新科進士:“……”
他們不想看什麼大戲,他們隻想知道薑銳澤和楊正卿的關係為什麼這麼好?
而後敖銳澤就帶著楊正卿一行人往德勝樓裡走去了。
楊正卿等人隻能勉強壓下了心底的疑惑。
隻是沒想到的是,敖銳澤會帶著他們越走越偏。
而且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慢,越來越輕,連帶著他們也下意識的跟著放輕了腳步。
然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他們看著四周昏暗的燈光,以及那一條條幽暗的小徑,最主要的是,一陣又一陣陰風正不停地朝著他們刮來,他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雖然他們對敖銳澤口中的大戲並不感興趣。
尤其是對那幾個新科進士來說,嚴格上來說,他們屬於清流一黨,要不是因為怕得罪敖銳澤,再加上敖銳澤一口氣請了他們這麼多人,他們也不怕他做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來,他們根本不會來赴約。
但是誰家唱大戲在這種地方唱?
等等——
敖銳澤該不會是想要在這種地方對楊正卿做點什麼吧?
他們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雖然這個念頭十分荒謬,但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嗎?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敖銳澤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等他開口,楊正清等人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聲音。
“……表哥……”
“……兒……我好想你……”
楊正卿:“……”
其他人:“……”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當然不至於認為這是孤魂野鬼在作祟。
既然不是孤魂野鬼,那就是野鴛鴦了!
這下子,都不用敖銳澤帶路了,他們下意識地就輕手輕腳的往前走去。
不過下一秒他們就反應了過來。
尤其是在看到一旁的楊正卿紋絲未動之後——
他們不免有些尷尬。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對野鴛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大概聽清楚了他們的話。
“……表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離開你的這段日子,我有多難熬,因為想你,我每天晚上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白天卻還要趕路,再加上去陝西的路本來就不好走,我好幾次差點從馬上摔下去……你摸摸這兒,這就是我從馬上摔下去之後落下的傷疤……”
“……表哥,是我對不住你,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她的親外甥啊,結果她竟然這麼對待你,把你外放到了那麼偏遠的一個小縣城裡去。”
“……不,蕊兒,是我對不住你,要是我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考上了狀元,我就能留在京城,就不用跟你分開了……”
“要是我也能像甘羅那樣,十二歲就被拜為宰相,姨母他們也就不會嫌棄我了,更不會逼迫你嫁給姓楊的那個畜生了……”
“表哥!”
“蕊兒!”
還真就是一對野鴛鴦。
薑銳澤的那些狐朋狗友滿足了。
不過——
考上狀元?
外放?
那七八個進士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聽那男人的意思,他和他們一樣,也是新科進士?
他們的臉算是被他丟光了!
再等等?
姓楊的那個畜生?
蕊兒?
他們身邊不就有一個姓楊的嗎?
他們下意識轉頭看向了楊正卿。
更巧的是,楊正卿的那位未婚妻,陳家小姐的名字不就是單字一個蕊嗎?
想到這裡,他們的瞳仁猛地一縮。
不等他們轉頭看向一旁的楊正卿。
那兩人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對了,姨母不是派了好些人看著你嗎?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楊正卿昨天讓人給我送了一封信,說是請我來德勝樓賞月,我先答應了下來,然後又讓人偷偷摸摸給他送了一封信,說是我今天有事情不能來,但是我娘她不知道,她以為我今天過來是來見楊正卿的,就隻派了兩個丫鬟跟著我,到了門口的時候,我說我想和楊正卿單獨說幾句話,她們就沒有跟著我了。”
“我的蕊兒真聰明。”
……
所有人都驀地先轉頭看向了敖銳澤。
所以他們竟然沒有猜錯。
裡麵的那對奸夫淫/婦中的淫/婦竟然真的是陳家小姐。
他們必須得收回之前的話。
他們這一趟來得不虧,敖銳澤給他們準備的這一場大戲真的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