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聽見這話之後,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大乾不會亡?
難道你還能命令劉營收手嗎?
然後他們就反應過來。
隻怕薑銳澤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事情早就已經超出他的掌控了。
想到這裡,他們的眼角忍不住就又落下一滴淚來。
敖銳澤:“……”
敖銳澤隻能轉頭看了看楊正卿,無奈搖了搖頭。
看吧,並不是他不想當人,主要是他現在就算是說得再多,承安帝他們也不會相信啊!
楊正卿:“……”
行吧!
也正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西北和山南新軍慢慢逼近京城了。
京城之中的百姓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自然都興奮不已,並且都已經做好了在新軍進城的那天,去大街上圍觀的打算。
可是朝廷卻是已經亂了。
“朝廷已經連發三道聖旨,命令劉營率部返回西北,可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全無半點動靜,劉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怎麼辦?”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微臣以為,應即刻關閉城門,絕不能讓劉營大軍踏進京城半步,並且馬上將劉營之行徑昭告天下……”
“然後呢?和劉營大打一場?十一國聯軍都不是劉營的對手,我們能是劉營的對手?”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我……”
最後還是承安帝拍的板。
他說:“放劉營進京吧。”“皇上?”
滿朝文武全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承安帝。
承安帝又是一番苦笑不必再提。
“時也,命也。”
“朕認了。”
他既然無心去做一個好皇帝,換個人也挺好。
倘若他將皇位傳給薑銳澤,完全可以先將薑銳澤過繼過來,看在他和他姐姐的份上,薑銳澤肯定也還會保留大乾的國號,那樣,就算百年之後,他見到了趙家的列祖列宗,好歹也還可以給自己辯駁幾句。
可是現在……
大乾是真的要亡在他的手中了。
“皇上!”
陳丞相等人當即就又跪了下去,痛哭了起來。
隻是他們到底是沒有再說些什麼。
大概是因為他們也都認了吧!
誰能想到呢?
瑞王黨和薑黨的人為了這個位置,明爭暗搶,鬥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便宜了一個賤奴。
薑銳澤,薑銳澤,還真就是一個付不起的阿鬥。
不對,可不能這麼說,畢竟阿鬥好歹隻是能力不足而已,他至少沒有養出一條中山狼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侍衛火急火燎地來報:“皇上,城外傳來消息,說是西北的新軍已經開到京城十裡亭了。”
“什麼?”
聽見這話,薑千歲幾乎是脫口而出:“之前他們不是還說,昨天晚上的時候,西北新軍還在密州嗎?”
除非他們根本沒有在密州紮營休息,然後趕了一晚上的路。
承安帝深吸一口氣:“劉營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事已至此,他還能怎麼辦呢?
“傳旨,命各王公大臣,出城迎接劉營新軍。”
哪知道下一秒,那名侍衛就說道:“回皇上的話,劉營這會兒被宣寧公請去了。”
承安帝等人:“什麼?”
劉營能不急嗎?
畢竟勝利就在眼前。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賞那些當初瞧不起他的人的臉色了。
尤其是瑞王和宋江清。
對了,還有薑銳澤。
他很好奇,薑銳澤知道他親手養了一頭噬主的老虎出來,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將京城的雄偉壯闊欣賞個夠,突然他的親兵首領就過來彙報道,說是薑銳澤召他們進見。
“進見?”
劉營直接就笑了。
看來直到現在,他們的這位好國舅爺都還沒有弄清楚眼下的情形。
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還是那句話,他很好奇,薑銳澤要是知道他反了,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他的一名親兵當即說道:“大人,小心有詐?”
劉營卻說:“沒什麼好怕的。”
“朝廷不敢動手的。”
“畢竟現在整個天下都知道,西北和山南新軍是我一手創建的,十一國聯軍是我打敗的。”
“他們要是敢在這個關口上對我動手,不僅這十幾萬新軍不會放過他們,天下的百姓也不會放過他們。”
聽見這話,那名親兵當即就笑了:“是。”
而後劉營直接轉頭看向了宣進等人:“諸位之中,似乎很多人都還沒有見過我們的這位主公吧,正好,這一次,我們一起去見見。”
宣進等人當即就笑了:“也好。”
這是劉營第二次來到宣寧公府。
上一次是半年前,他過來是為了說服敖銳澤,從薩國手裡接下那十五艘軍艦。
為此,他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給敖銳澤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又竭力伏低做小,給敖銳澤倒茶捶背……
這些事情,劉營記得一清二楚。
當然了,他並沒有因此記恨什麼。
他隻是覺得命運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一年半前,他還是彆人眼中低賤的奴隸。
半年前,他還得仰人鼻息。
現在,他就已經成了手握重兵,受所有人忌憚和敬畏的存在了。
想到這裡,僅僅隻是在宣寧公府的門口停留了十幾秒鐘,他就說道:“好了,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