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從裡麵打開。
黎晚對他一笑:“陳經理。”
黎晚走了出去。
肖秘書關心的問道:“黎總剛才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沒事。”黎晚笑了笑說。
肖秘書微怔了一下,覺得黎晚的眼睛格外的烏潤濕漉,心口微微一悸,他錯開眼。
“沒事就好。”
黎晚回到了自己的辦公位。
……
“伍秘書怎麼還不回來啊?給她發微信也不回。”
中午在茶水間吃飯的時候,劉秘書說道。
“她請假沒說請幾天嗎?”肖秘書奇怪的問道。
“沒說,條子都沒打,就跟黎總報備了一句。”劉秘書說:“伍秘書以前可不是這麼不守規矩的人。”
王秘書嚼著嘴裡的牛肉:“我看伍秘書是在等黎總給她打電話。”
肖秘書抬頭看過來,有些疑惑。
王秘書幽幽道:“可我看,伍秘書怕是要失望了。”
少了伍秘書,黎總還有三個秘書,再加上又來了個黎晚,以前伍秘書在做的事,現在都交給黎晚了,關鍵是黎晚做的還挺好。
黎總現在一天到晚眼裡就隻有個黎晚,哪還記得起還有個伍秘書。
那天在會議室撞破那一幕,王秘書那是在心裡品了又品。
原先覺得震撼,不敢置信,但越往後品,越是從這震撼力品出了彆的東西。
他一開始覺得震撼是因為黎總在他們心裡,那就是尊不沾七情六欲的菩薩,他給黎總當秘書也有五個年頭了,就沒見黎總跟哪個女人有過肢體接觸,彆說肢體接觸了,大多數時候,黎總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就一個伍秘書,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了,黎總看伍秘書的眼神就跟看他們幾個男秘書是一樣的。
說白了,就是根本沒把伍秘書當女人看。
雖然王秘書也搞不懂為什麼。
畢竟伍秘書原來那是公司司花,臉漂亮,還有胸有腿,而且還一片癡心。
可黎總眼裡愣是沒她。
可黎總眼裡愣是沒她。
本來想著黎總可能是不喜歡女人,可那天在會議室裡那一幕,實在是衝擊太大了。
黎總那個霸道總裁的範真是拿的死死的。
見劉秘書和肖秘書完全蒙在鼓裡的樣子。
王秘書心裡還有點得意。
這麼大的秘密,就他一個人知道,而且黎總也知道他知道,這感覺還挺美。
……
原揚辭職的事不用一個下午就傳遍了。
好在當時除了黎晚黎澤霖原揚三個,就一個陳經理。
事關老板,陳經理當然閉緊了嘴巴不會往外亂說。
原揚也什麼都沒說,直接把工作證交了帶上自己的私人物品就走了,離職手續都不辦,工資也不打算要了。
王磊問原揚為什麼突然辭職,原揚什麼都沒說,就說不想乾了,王磊很傷心,覺得原揚不把他當朋友。
但他潛意識的覺得跟黎晚有關。
原揚辭職的事,黎晚是從陳曙圓嘴裡知道的。
猜想著估計是被電梯裡那件事給打擊到了。
那次拍賣會黎晚就知道原揚的家庭背景肯定不簡單,能花三千萬拍一幅畫,當然不是什麼普通人家,但他平時很低調,身上的衣服和鞋都不是很貴,開的車也就是四十來萬的車,看著就隻是一個家境還不錯的上班族。
公司裡的女同事喜歡他,多半也不是衝著他看著隻是還不錯的家境去的。
他看著就是一副順風順水長大,沒經曆過什麼人生磋磨的樣子,這樣的人,自尊心也格外強。
電梯那件事,估計是重創了他的自尊心。
隻要他在寰星,就意味著黎澤霖永遠高他一頭。
原揚這一走,不少單身女同事都心碎了一地。
雖說原揚跟高嶺之花似的,可看不可攀,但是公司裡有那麼一個人每天能看著幾眼,也是件養眼開心的事。
而且原揚還沒公開表示過喜歡誰,那就代表大家都有機會,都有個盼頭。
誰都沒想到,原揚說辭職就辭職,連離職程序都不走。
寰星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
就又有流言出來,說原揚其實是個富二代。
他手腕上戴著的那塊平時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表,能抵得上一輛車。
“我還以為是假的呢。”有男同事說。
原揚平時都用袖子遮著,男同事偶然看見了,問他,原揚還特彆坦然的說是A貨。
當時男同事都被原揚戴假貨還那麼坦然的態度給震住了。
現在想想,那表可能是真的。
……
……
黎柔突然來了頂層,秘書們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麼跟她打招呼。
她微微一點頭,然後徑直走到黎晚的辦公位:“媽媽讓我轉告你,讓你今晚回家吃飯。”
黎晚正在整理資料,聽到黎柔的聲音,有點吃驚的抬頭看著她,然後眨了眨眼問:“哪個媽媽?”
黎柔一默:“黎家。”
“好,我知道了。”黎晚接著問道:“你這幾天工作怎麼樣?”
黎柔還不習慣和黎晚“和平相處”,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她能感覺到,黎澤霖的秘書都在觀察這邊,她說:“還好。”
黎晚說:“那就好,辛苦你跑一趟了。”
黎柔沒說什麼,走了。
“看著關係還挺好的啊。”劉秘書嘀咕。
……
“媽媽叫我晚上回家吃飯。”黎晚告訴黎澤霖。
剛才黎柔特地上來一趟告訴她。
蔣婉嬌沒有直接跟她說,應該也是希望能讓她和黎柔多相處。
黎澤霖說:“我晚上有個局,不能陪你去,等結束了就去接你。”
黎晚說:“不用了,爸媽肯定會安排車送我的。”
黎澤霖沒說什麼。
安排了小周司機送她和黎柔。
黎晚到了黎家,看到紀曜的時候愣了一下,等到再看到蔣婉嬌那個笑眯眯的眼神,心裡暗叫不妙。
這是把她叫過來相親的?
顯然在他們眼裡,她那位“公司同事”遠遠比不上紀曜。
她看向黎柔,黎柔嘴角邊浮起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
蔣婉嬌招呼道:“晚晚,過來坐,快看看這是誰。”
黎晚硬著頭皮走過去,在蔣婉嬌身邊坐下,衝紀曜笑了一下:“紀哥哥。”
紀曜看著她,微微一笑:“那麼快又見麵了。”
黎晚隻是笑笑。
蔣婉嬌立刻接話問道:“你們之前見過麵了?”
紀曜說:“就上個星期您過生日的時候,我和晚晚聊了幾句。”
蔣婉嬌說:“哎呀,那是緣分啊。”
黎晚心想,這算什麼緣分,在那樣的場合,不碰見的幾率比碰見的幾率還要小。
飯菜上了桌,他們也轉移到了餐廳。
紀曜很紳士的替黎晚拉開餐椅,然後十分自然的在她身側落座,席間還給黎晚夾了一筷子菜,說些黎晚小時候在他家鬨出來的趣事,氣氛十分融洽。
一頓飯吃下來。
蔣婉嬌看紀曜的眼神已經慈愛的像是在看自己的未來女婿。
吃完飯,餐桌留給周姨收拾,他們又轉移到客廳。
紀曜和黎建文聊起了生意場上的事。
蔣婉嬌沒忘記是為什麼把紀曜和黎晚叫過來吃飯的,她暗裡瞪了黎建文一眼,然後又把話題拐了回來:“我還記得小時候晚晚天天往紀曜家跑……”
這時,玄關處傳來黎澤霖和周阿姨的對話聲。
“黎總回來了?”
“周姨。”
“哎呀,外麵下雨了啊?”周姨驚道,接過黎澤霖手裡的雨傘。
“下了一點。”黎澤霖換了鞋,往裡走去。
客廳裡一屋子的人都看著他。
黎晚也有點驚訝,沒想到黎澤霖還是來了,也沒想到他來的那麼早,黎澤霖參加的飯局沒個三四個小時是不會散場的,這才多久。
“澤霖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要去吃飯嗎?”蔣婉嬌詫異的問道。
“結束了,就過來看看。”黎澤霖的視線從黎晚臉上移開,說著走進來,目光在掃到紀曜的時候,目光頓時一凝。
蔣婉嬌笑道:“澤霖,我記得你和紀曜以前還是同學吧?”
“是的。”紀曜笑著說道:“不過那時候我跟澤霖也不是很熟悉。”
黎澤霖沒說話,徑直走到黎晚身邊空著的位置坐下。
紀曜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
黎柔也有些若有所思。
蔣婉嬌和黎建文倒是完全沒有多想。
最近黎澤霖和黎晚的確親近了很多,這樣的念頭也隻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蔣婉嬌把之前的話又接回來:“澤霖,你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晚晚特彆粘你,後來你去參加夏令營,正好那時候紀曜搬過來,他媽媽帶著他過來打招呼,晚晚一眼就瞧上紀曜,非要留人家在家裡吃飯,紀曜走的時候,她還追到大門口,後來天天都想往紀曜家裡跑,追在人家屁股後頭哥哥哥哥的叫,後來你夏令營回來,她都不親你了,喜新厭舊的喜歡上了紀曜這個新哥哥。”
紀曜含笑看過來。
黎晚有點尷尬,然後感覺到黎澤霖的視線從她的麵皮上刮了過去。
然後聽見他語調冷淡的說:“是麼,我不記得了。”
蔣婉嬌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後來紀曜搬走,那是什麼時候來著,晚晚讀高中了吧?聽說紀曜搬走,還偷偷躲在房間裡哭了。”
黎晚驟然一僵,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猶如實質一般落在她的臉上。
坐在對麵的紀曜也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黎晚乾巴巴的笑著說:“哪有這樣的事,我根本就不記得。”
蔣婉嬌趁熱打鐵說道:“你們兩個有電話嗎?沒有電話留個電話,以後有空你們兩自己約著吃飯。”
“不必了。”黎澤霖突然出聲。
然後在一屋子人震驚的目光中,他把黎晚的手抓過來,五指岔開她僵硬的手指擠進去,同她十指相扣。
黎晚頭皮都炸開了,全身緊繃,無比僵硬得轉頭去看他。
紀曜看著兩人十指緊扣的手,瞳孔微微一縮。
黎柔驚愕。
蔣婉嬌和黎建文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
“澤霖,你這是……”
黎澤霖緊緊扣著黎晚僵硬的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隨即轉過頭去,視線涼涼的掃過紀曜,鎮定自若的宣布:“我們在談戀愛。”
……
……
……
客廳陷入詭異的沉寂中,氣氛幾近凝固。
從廚房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的周姨聽到這句話,端盤子的手抖了一下,然後悄無聲息的退回了廚房。
黎晚呼吸都停了,胸腔裡一顆心臟狂跳。
黎澤霖真是太瘋了!
他太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