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三個世界載入中......(1 / 2)

“彆怕!彆動!我會救你的!”黎晚大聲地對不斷掙紮的少年喊道,像是聽進了她的話,他逐漸冷靜下來,不再掙紮,隻是僅僅的抓住黎晚的手臂,被黎晚帶著往岸邊遊去,隻是黎晚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遊到一半就沒了力氣,幸好這時宮裡巡視的侍衛終於趕到,下水把他們救上了岸,因為齊王一直死死抓著黎晚的手不肯放,所以兩人是被一起拉上岸的。

一上岸,齊王就立刻被宮人們圍攏起來,披上了宮人的外袍被護送回宮了。

黎晚脫力的坐在岸邊。

翠珠拿著撿來的棍子哭成了淚人,撲過來抱住黎晚,哭嚎道:“姑娘,你嚇死我了!”

黎晚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但實在沒有力氣了。

黎晚和翠珠因為都穿著宮人的衣服,而宮人侍衛們都忙著護送齊王回宮了,她們兩個隻能自己回去。

黎晚沒有了欣賞沿途風景的心情,雖說還是九月,但是天氣已經轉涼,況且是從水裡撈出來,風一吹,渾身都打哆嗦,和翠珠兩人幾乎是小跑著回了院子,翠珠著急的立刻跑去給黎晚打熱水,黎晚則換了乾淨衣服,把浸滿水的發髻解下來用乾淨的布把水吸乾。

翠珠叫了兩個小太監幫忙,很快就準備好了熱水和澡盆。

翠珠想要伺候黎晚洗澡,被黎晚十分堅決的拒絕了,讓翠珠先去換衣服,她之前對她又摟又抱的,衣服也濕了。

泡進熱水裡的時候,黎晚整個人都舒展開了,舒服的泡了一會兒才擦乾身子穿上衣服。

換好衣服過來的翠珠又叫來兩個小太監,把東西收拾了,又來幫黎晚擦頭發。

“您膽子真是太大了!”翠珠一邊幫黎晚擦頭發,一邊心有餘悸的說道。

黎晚說:“我當時也沒想太多。”

也是藝高人膽大,她算得上是遊泳健將,也學過怎麼處理溺水事件,危急時候光想著救人,一時忘了自己換了身體了。

翠珠又驚訝道:“您居然還會鳧水!”

在京都,就連會鳧水的男子都很少,更彆說女子了,頂多就是踏青的時候在湖邊潑水玩樂,再加上黎晚的身份,居然會鳧水,實在叫人驚詫。

黎晚淡定說道:“偶然學會的。”

翠珠又說:“幸虧您去了,若不是您,齊王今日隻怕是……”

後邊兒的話她沒敢說全。

黎晚當時救人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才開始思考起來。

齊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隻比皇帝小三歲,但因為生產時的意外,導致他大腦發育比常人緩慢,三歲才會走路,五歲才會說話,他今年已經十四歲了,但是行為舉止卻還像個幾歲的孩子。

也因此被一直養在皇宮裡,不像譽王,滿十二歲後,就從宮裡搬了出去住進了自己的王府裡。

皇帝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向來極為優待眷顧。

黎晚現在已經開始考慮要怎麼把這次事件利用起來了。

……

曹鈺來找人的時候。

黎晚已經喝了藥昏睡了過去。

黎晚這具身體的底子實在太弱了,雖說回來洗了熱水澡,但還是燒了起來。

黎晚救了溺水的齊王。

這事兒不消一個下午,就傳遍了宮裡宮外。

一開始都不信。

齊王雖說智商隻如七八歲的稚童,可是身高卻比譽王還高出半個頭,雖說身形單瘦了些,但比黎晚肯定是要重上不少的。

而且黎晚沒入宮前,就是出了名的柔弱美人,一陣風刮來,都要但心把她給刮倒了掛病了,她能跳水救下齊王?

但凡是見過黎晚的人,那都不能信。

皇帝也不信。

可侍衛說了,救人的就是乾正宮的宮人。

乾正宮也有不少人看到黎晚渾身濕透帶著翠珠從外邊兒回來。

正好是黎晚從太後宮裡回乾正宮的時間。

皇帝看望完齊王回來後,就讓曹鈺過來叫人過去問話,結果說人又病倒了。

曹鈺雖說因為主子的緣故對黎晚一向沒什麼好臉色,可在這種大事上,卻不敢扯謊:“晚姑娘病倒了,剛吃了藥正睡著,奴才就沒叫醒她。奴才問過翠珠了,翠珠說,的的確確就是晚姑娘救的齊王殿下。”

就這麼說起來,曹鈺都還是有點兒不信。

就晚姑娘那細胳膊細腿,風一吹都能吹倒的身子骨,還能跳水救人?

皇帝心情有點複雜,擰著眉道:“等人醒了以後帶過來。”

黎晚一直昏睡到晚上才醒過來。

小太監一直守著呢,黎晚一醒,翠珠就伺候黎晚換衣服梳妝,然後去了乾東殿。

掌燈的小太監心裡也犯嘀咕。

怎麼看,都覺得這晚姑娘不像是能跳水救人的人。

晚上的乾東殿比白天要安靜的多。

秦!臨依舊守在殿門外,看到黎晚,冷酷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移開。

翠珠留在了外頭,曹鈺上前來把黎晚領進了偏殿。

黎晚跟著曹鈺走進了偏殿裡。

屋子裡熏了香,並不濃鬱,氣味淺淡清冽,身材修長的俊美少年正穿著便服斜倚在榻上,手裡拿著一卷書冊,一張俊美矜貴又高傲散漫的臉龐籠在柔和的光線裡,明明還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卻有著上位者的強大氣場。

黎晚跟著行了一禮。

榻上的俊美少年似是沒聽到,半晌才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鳳眸微斂,視線落在書上,始終沒抬眼。

曹鈺給黎晚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退到了門口。

榻上的皇帝不說話,黎晚也不吭聲,她今天立了功,心態輕鬆,眼神在這偏殿裡環視了一圈,又落在榻上專心看書的皇帝身上。

他穿了件靛藍的袍子,繡了些簡單的花樣,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執著書冊的手修長,被赤色的書皮襯得如冷玉一般。

黎晚看的出神。

屋子裡的香嫋嫋升起,偶爾有燭火爆開的細微聲響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曹鈺忍不住抬眼往這邊看了一眼。

有點摸不準主子的心思。

皇帝也沒想到黎晚居然那麼沉的住氣,一撩眼皮,鳳眼掃了過來,然後就發現黎晚正盯著他的手看的起勁。

他擰眉,不悅:“你盯著朕看什麼呢?”

冷不丁的一聲。

黎晚回過神來,雙手規矩的交握放在腹部,垂下眸道:“奴婢該死。皇上宛如天人,不想連手都生的如白瓷冷玉一般,奴婢不留神便看入迷了,望皇上饒恕。”

皇帝:“……”

站在門口的曹鈺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著黎晚纖細的背影,臉上滿是震驚,這……這話她是怎麼說的出口的?

皇帝想是也沒被人這樣□□裸的拍過馬屁,愣了一下後,一時間不知是羞是惱,俊美白皙的臉上浮起異樣的紅,一雙漂亮鳳眼惱怒的看著黎晚,豔麗的紅唇張了張,想要訓斥,卻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臉色陰晴不定的盯了黎晚半晌,說出口的卻!卻是:“你會鳧水?”

黎晚麵不改色道:“回皇上,奴婢幼時曾跟哥哥學過。”

皇帝冷淡著麵色道:“這麼說,齊王落水,是你救的?”

黎晚不卑不亢道:“是齊王福澤深厚,奴婢不敢居功。”

黎晚一頓,突然抬眸,烏亮的眼直勾勾的盯著皇帝,然後屈膝跪倒在地:“皇上,奴婢的確有事要稟。”

那種莫名其妙的心口被蟄了一下的感覺又來了。

皇帝不適的皺了皺眉,把書合上,隨手丟到桌上,一雙鳳眼自上而下的睨著她,道:“說。”

黎晚微微偏了偏頭,餘光掃了門口的曹鈺一眼,然後又看向皇帝。

曹鈺一僵,瞪了眼黎晚的背影,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皇帝盯著黎晚,示意她可以說了。

黎晚跪的筆直,眼若寒星,不閃不避的直視皇帝:“奴婢想棄暗投明。”

皇帝盯著她,鳳眸淩厲,似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黎晚一動不動,眼神也堅定不移的盯著他,迎接他的審視。

半晌,皇帝才似笑非笑道:“此話何意?”

黎晚下定了決心,說道:“奴婢那日在雨中跪了半日,回去後便昏睡不起,那日,奴婢做了一個夢,夢到太後謀反,被皇上屠了滿門。”

燈芯爆開。

皇帝原本帶著幾絲似笑非笑的鳳眸驟然眯了起來,原本懶散斜靠著的身子也一瞬間繃緊了,他慢慢坐直了身子,鳳眸裡所有情緒都收斂到深處,隻餘下森冷。

他鳳眸森冷陰沉的盯著她:“黎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可知汙蔑太後謀反,是什麼罪名?”

他與太後不合,已不是什麼秘密。

太後的暗中動作,他同心腹大臣也都已經察覺。

以太後之尊,哪怕謀反,為了博一個好名聲,皇帝一般會選擇將太後幽禁,但他從一開始,就下了必殺之心。

這一點,哪怕是他心腹近臣,隻怕也不敢做如此猜測。

黎晚卻一口道破。

“我知道。”黎晚眼見著皇帝嚴重的殺意一閃而過,硬著頭皮,清亮的黑眸堅定的盯著皇帝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我在做什麼。皇上,我隻是想為家人求一條生!路。”

皇帝鳳眼黑壓壓的籠過來:“就憑一個夢?”

黎晚頓時將背挺得更直,一臉肅然眼神堅定道:“自然不是,在乾正宮這段時間,經過奴婢暗中觀察,發現主子您雖然尚且年少,卻有雄才大略,又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假以時日,主子您必是千古明君!奴婢這才下定決心,決定棄暗投明,願能輔佐主子,肅清前方一切荊棘障礙,得見太平盛世。”

皇帝嘴角隱隱一抽,卻又莫名覺得黎晚這張臉順眼了些,他似笑非笑道:“太後可是你姑母,你說反就反了,如何取信於朕?”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皇帝:“可我若是要為棋子,也想自己選執棋之人。”

皇帝鳳眸微眯,心中微動。

黎晚說道:“奴婢所求不多,隻求皇上屆時能給奴婢家人一條生路,並放奴婢出宮與家人團聚。”

皇帝緩聲說道:“若你所言為真,朕自然會保你及家人性命。”

皇帝鳳眸睨著她,輕哼了一聲:“巧言令色。”

黎晚聽出這話並沒有多少怪罪的意思,反而送上一個討好的笑容。

皇帝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眼尾微挑,鳳眸依舊睨著她:“所以,這才是你的真麵目?之前都是裝的?”

黎晚頭皮一麻,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道:“奴婢以前性子的確懦弱,像個木偶被人操縱,隻是做完那一場夢後,猶如醍醐灌頂,明悟了許多,既然生而為人,就要為自己活一次,不願再被人輕易擺布。”

皇帝眯著眼,唇角忽然勾起一個近乎愉悅的弧度:“可你方才還說,要成為朕的棋子,既是朕的棋子,那不就是受朕擺布?”

黎晚唇角也微勾,眼裡帶著盈盈笑意:“皇上方才應允了我,待一切事成,放奴婢出宮。奴婢不看現在,隻看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