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傳說 完結(1 / 2)

齊王猶豫再三,推開房門,正在無聲哭泣的房婉兒聽到腳步聲,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齊王。

“婉兒,你快躺下!”齊王趕緊過去,按著房婉兒的肩膀,試圖讓她躺下。可房婉兒卻不肯,固執的想要坐起來。

齊王正好扶著她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胸前。

房婉兒喘息著問道:“表,表哥,到底,到底是誰殺了我娘?是誰?”不查出真凶,不能告慰母親在天之靈,她死不瞑目。

“是你的四姐。因為姨母苛責,她便想著在出閣前讓姨母出個醜,後來,她為姨母侍疾的時候,藥燙了些,姨母將藥碗砸到她頭上,結果藥碗碎了,劃傷了她的臉。她便懷恨在心,在姨母的藥裡下了□□。她承認了所有罪行,已經自殺了。姨父將她連同她的生母一起從家譜上除名,屍體也不許葬在房家祖墳。”齊王輕聲說道。

房婉兒又氣又怒,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齊王趕緊輕輕拍扶著,“婉兒,我知道你傷心,可姨母已經不在了,你更要保重自己。為了我,就當是為了我,你好好的,行不行?”

為了你?房婉兒淒然一笑,這個理由如今已經無法說服她了。“表哥不覺得太巧合了嗎?母親平日裡對她們是太嚴苛了些,可吃穿住行上從未虧待過她們。而四姐的性子內向,素來隱忍。我實在不能相信,她會在出閣前做出這種事!肯定是有人教唆的!”

房婉兒快速說完這些話,然後靠在齊王胸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房婉兒心中苦澀不已,方才這番話已經耗儘了她大半的心神,她的身子已經虧損成這樣了嗎?

齊王眉頭緊鎖,“婉兒,接到消息後,我已經讓人封鎖了姨母的院子,相關人等也全都看管了起來,甚至連姨母吃過的藥渣我都讓人查過。真相的確如此。婉兒,人心善變!”齊王語重心長的說道。

人心善變,可不是人心善變嗎?房婉兒忽然笑了起來,隨後劇烈咳嗽了起來。

齊王趕緊幫她輕輕拍著胸口順氣,“婉兒,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如果姨母的死背後另有真凶,我一定不會放過。可是······”他大概也猜到姨母的死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說不得就和府裡的幾個女人有關。可現在,他不能輕舉妄動。他不敢,也不想繼續追查下去。若事實真的和他想的那樣,他該怎麼辦?

處置吧,勢必掀起更大的風波,不處置吧,他又如何麵對婉兒。

與其到時陷入兩難的局麵,倒不如事情就此了結。總歸他心裡有數,總有一天,他會一一清算的。

“可是你要顧全大局是不是?”房婉兒忽然輕聲說道。

齊王蹙眉,“婉兒,我以為你是最懂我的。”

房婉兒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可是卻不再說話了。是啊,她是最了解表哥的人,也是最懂他雄心壯誌的人。她也一直因此而自得。可現在她才發現,她已經被這個名號死死束縛住了。眼睜睜的看著表哥另娶旁人,看著他和彆的女人恩愛生子,自己還要裝著大度,裝著體貼,裝著不在乎。

“婉兒,你放心,我絕不會負你的。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一一兌現的。在這之前,婉兒,你暫且忍耐,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齊王珍重的將房婉兒放在床上,跪在床前,握著房婉兒瘦的骨頭都凸出來的手,放在唇邊,細碎的親吻著。

“婉兒,你會是我的元後,我們的孩子會是太子。我們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我的一切榮耀都會與你共享。婉兒,我愛你。我真的愛你!”齊王一邊親吻著房婉兒的手,一邊喃喃自語著。

可房婉兒心裡卻不會再起任何波瀾了。這樣的話,她聽了許多,真的已經膩了。

或許表哥的確是真心的,可是真心有用嗎?

房婉兒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齊王放下房婉兒的手,替她蓋好被子,叮囑侍女好好照顧夫人,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知道婉兒很傷心,很生氣,甚至已經開始不相信他了。可是他現在顧不上這些了,接二連三的挫敗,讓他的信心潰散,他現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認命吧,他不甘心。長久以來的籌謀,雄心壯誌,關於未來的暢想,讓他無法就此認命!可若是不認命,他還能做些什麼?不顧一切,孤注一擲嗎?可他顧忌的東西太多了。下不來這個狠心!

老天為何對他這般不公平,給了他皇子的身份,給了他聰明才智,卻每每在他看到希望的時候,給他致命的打擊!

房婉兒聽著齊王匆忙的腳步,慢慢睜開了眼睛,隻是眼神裡再也沒有了光彩,空蕩蕩的一片。

就在齊王將自己悶在書房裡思索前路如何的時候,忽然合宜院那邊傳來了動靜,沒等他說話,就有人撲到了書房門前,“王爺,王爺!不好了!”

“何事?”

“房夫人她······”

門砰的一聲從裡麵踢開了,齊王紅著眼睛,往合宜院衝去。

剛進門,就看到房婉兒的屍體懸在房梁上,底下丫鬟侍女跪了一地,哭著喊著,卻誰也不敢動。

齊王的心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仿佛被一隻手緊緊握住,疼的他腿都軟了,癱倒在地上,看著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

過了許久,齊王才有了力氣,他慢慢將房婉兒從房梁上放了下來,將人抱在了床上,替她整理著妝容。

床前,沫兒哭著說道:“小姐說她累了,要休息,不許奴婢們在旁邊伺候。奴婢不放心,想來看看小姐,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小姐······”

“王爺!”管家上前輕聲叫道,夫人已死,雖然可惜,可後事也該安排起來了。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將伺候婉兒的人都帶下去。”齊王輕聲說道,“連主子都伺候不好,留著還有什麼用。”

沫兒等大驚失色,沫兒膝行幾步,抓著齊王的衣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拖下去,不要吵到婉兒。”齊王看都不看她一眼,隻輕輕的替房婉兒整理著頭發。

管家看王爺這樣,怕是傷心過度迷了心竅,萬一鬨出什麼風波來,可就不好收拾了。得趕緊告訴王妃一聲。

管家扭頭看了看,立刻有人上前,將合宜院伺候的人都拖了下去。

管家跟了出去,“你趕緊去告訴王妃,就說房夫人過世,王爺有點不大對勁,請王妃過來主持大局。”

隋氏接到消息,看著底下挺著大肚子,滿臉驚恐不安的韋側妃徐側妃二人,“好了,你們如今有孕在身,怕什麼,隻管安心養胎便是!”

“可是王妃,房婉兒死了。王爺他······”徐側妃覺得腰有些酸,換了個姿勢,說道。

“房氏是自殺的,與我們何乾?難不成王爺還打算讓我們跟著一起陪葬不成!除非王爺瘋了!”隋氏滿不在乎的說道。

“可是,王爺不是深愛房氏嗎?萬一他因為房氏之死,傷心過度,失了心智,那可怎麼辦?”韋側妃也擔憂的說道。

隋氏不屑的看了二人一眼,就這麼點大的膽子,當初還敢對房氏下手?“放心吧,當初王爺都沒對你們動手,現在更不會了。王爺是個胸有大誌的人,他需要我們母家的支持,他不會做出自毀長城的事的。房氏固然是王爺所愛,可在王爺心裡,卻不是最重要的。這就是房氏的可悲之處了。她總以為她在王爺心裡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殊不知,在男人心裡,前程總是大於情愛的。”

齊王站在門外,聽著屋裡的對話,本來瘋狂的腦子忽的平靜下來。他一直以為,最了解他的人是婉兒,看來是他錯了,原來最了解他的人是隋氏。隋氏不光了解他,還很清醒,很理智,完全不像一般的閨閣女子。所以她才能這麼自在。若是婉兒也能像隋氏一樣想,或許······

管家急的滿頭大汗,他剛命人給王妃送信,轉頭王爺就拎著劍麵無表情的往王妃的院子裡去了。管家生怕王爺真的糊塗了,會鬨出什麼大事了,緊緊跟隨在王爺身後,預備緊急時候,以身擋劍,萬不能讓王爺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來。

“王爺!”

齊王深吸一口氣,方才他隻是一時怒火攻心,如今冷靜下來了,自然不會再做什麼糊塗的事。

婉兒已經不在了,這樣也好。這樣的話,他就再也沒什麼牽掛了。月光照在齊王臉上,他的雙眼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禦花園內,魏帝笑嗬嗬的對薑遠道說道:“遠道,你高興嗎?”

薑遠道嗬嗬笑了,“多謝陛下,臣很高興。”

時間倒回到一炷香之前,魏帝突發奇想,想讓薑小樓帶著她的木蘭軍入京,參加春狩,一則讓文武百官和京城百姓領略一下木蘭軍的風采,二則薑小樓一走就是幾年,想必薑遠道夫婦惦記的很。

魏帝自覺兩全其美,薑遠道也不好說些什麼。說實話,他也真的惦記女兒了。女兒取得如此成就,他身為父親,自然是高興的。可小樓今年已經二十有四,可還沒有成親嫁人的意思。薑遠道就有些擔心了。

莫非當年小樓的話不是為了搪塞陛下和齊王,而是她真的沒打算成親。這可如何是好!

薑遠道倒不是那種迂腐之人,覺得女子天生就該成親嫁人,相夫教子。他更多的是為了日後考慮。不成親,沒有子嗣,百年之後,無人祭祀,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和阿城一樣過繼一個?

薑遠道打算等薑小樓回來了,好好和她談一談這個問題。如果薑小樓真的不想成親,那麼他就寫信,讓二兒子和兒媳婦再努力一下,再生個孩子,過繼給小樓。(薑池無奈的聳肩,爹,你把兒子當什麼了?)

薑小樓接到聖旨的時候,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她一直和母親維持著聯係,京裡的消息她一直清楚。房婉兒已經死了,齊王卻按兵不動,以她對齊王的了解,估摸著是在憋著壞呢。這次回去,正好解決了他!

“這次回來,正好把阿湖帶回來。”薑小樓看著已經長成半大小子的薑海說道。

“那爹娘在京城無人陪伴,豈不寂寞?”何慧也思念二兒子,原本去年就該接他過來的,但是因為戰事推遲了。

“要不,嫂子你和二哥再努努力,再生一個?”薑小樓打趣道。大嫂都老蚌生珠,有了身孕,王家一家子高興壞了。沒道理二嫂比大嫂年輕,就不能生了吧!

何慧卻嬌羞的紅了臉,沒想往常一樣衝上去追打薑小樓。

薑小樓再看,她二哥那張麥色的臉上竟也難得的露出一抹紅。她瞪大眼睛,“不會吧?”她真的隻是隨口一說啊!

薑海卻笑道:“姑姑,我又要當哥哥了!阿湖也要當哥哥了!”

薑小樓對著薑池和何慧豎起了大拇指,強!真強!

一個月後,薑小樓帶著五百木蘭軍,進京了。

半月後,薑小樓率領木蘭軍跟著大隊去了圍場,半月之期的春狩開始了。

魏帝看著薑遠道身穿鎧甲,笑了,“這是來春狩,遠道你穿著鎧甲做什麼?”

薑遠道隻是笑笑,並未回話。

來圍場之前,薑小樓和薑遠道徹夜長談過,薑小樓說出了自己心中憂慮,薑遠道雖不完全信服,但也深以為然。故而此次來,他全副武裝,還帶了五百親兵,連同薑小樓的五百木蘭軍,悄悄駐紮在圍場之外,以備不時之需。

魏帝隻當薑遠道是懷念從前了,不過太醫可是說了,遠道的身子之前損耗過度,不可再勞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再讓遠道上戰場了。

獵場上,齊王目光森冷的注視著一身騎裝的薑小樓,她此次隻帶了五十人左右,被魏帝特許,以女子身份參加圍獵。

父皇對薑家還真是眷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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