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八十三(1 / 2)

小傑有些艱難的試圖消化鯉陽對死亡的看法,他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

可這本來就不是需要理解的事情,鯉陽沉重擺手,隻叫小傑把他剛剛一席話當作一個玩笑,反正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笑笑就忘記吧:“你們剛來遊戲嗎?”

聽話丟開的小傑搖頭,鼓著塞滿肉的臉頰一動一動,嘴邊沾滿了油脂:“不是哦,來這裡已經差不多幾個月了,大哥哥呢?”

“我來貪婪之島有七、八年了。”

納尼?七、八年那不是老玩家嗎!奇犽突然興奮,囫圇吞下食物後睜大貓眼,‘布靈布靈’閃爍著亮晶晶的渴望:“沒想到你這家夥居然是老玩家,那你一定有很多卡片吧!多少張了多少張了?讓我看看——”

“四十三張。”

小孩兒一頓,難掩質疑的語氣:“……八年老玩家?”

“因為我隻拿貪婪之島當改善生活水平的度假地。”

鯉陽平靜回答,一點也不為自己的無所作為感到羞恥,遊戲遊戲,養老玩家不想收集卡片有什麼錯:“若是你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被逼要在一個環境落後的地方生活十二年,沒有美味的食物,沒有好玩的遊戲,沒有休閒的環境,遊戲通關還重要嗎?”

“這就是你玩遊戲八年隻收集了四十三張卡片的理由?”

“恩。”

氣不虛理還壯,鯉陽一臉莊嚴肅穆,全身上下散發著養肝玩家的聖光:“要不是有些卡片真的好用,我連收集都不願意。”

喂喂,這個人腦子真的沒病嗎?奇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無法相信有人拿拍賣出三百億的遊戲機劃水,就算是八年前拿到了遊戲,底價也有五十八億,要是讓糜稽知道了,說不定——

一旁的鯉陽正好在回答小傑好奇的疑問:“恩?你問我遊戲花了多少錢?奇怪的問題,因為遊戲機是我說想要玩【貪婪之島】後,從天上掉下來的。”

從天上掉下來。

六個字‘咣當’砸在了奇犽頭頂。

完了。

奇犽捂臉,為了遊戲還專門出門接活殺人的糜稽絕對會嫉妒到發瘋來人肉你的啊……想到這個家夥古怪的念能力,銀發小殺手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若是糜稽真氣昏頭,不要自己媳婦了也要掏家底來找自家人追殺,伊爾迷說不定都會在這個不明製約的念能力中吃大虧。

糟糕,居然會有點期待,但是忍住啊奇犽!這個家夥的念能力說不定真的會死人,伊爾迷再怎麼討厭也是揍敵客的一員——所以悄悄透露給旅團?

欸!奇犽敲了下掌心,得意洋洋感覺能想到這個辦法的自己真是天才,酷拉皮卡說不定都要專門打電話感激他。

那邊鯉陽和小傑告彆,奇犽一愣,有些著急:“你這是要走了,回現實?”

我還沒想出怎麼坑旅團呢你怎麼就走了!

“沒辦法,下午我還有一節解剖課。”

“解剖課?”

“解剖小白鼠。”

“惡!”

大腦瞬間出現了畫麵,奇犽看一眼盤子裡的肉,連忙擺手趕人,吐著舌頭一副被惡心到的樣子:“快走快走,嘁,還以為能得到珍稀卡的情報呢!”

抬手說了一聲‘book’,鯉陽聞言隻是快步走出餐廳,忍住笑抽出【離開】卡片,在比絲姬購物回來前先一步離開了遊戲。

他不會告訴奇犽,他雖然隻有四十三張卡片,但四十三張卡片中有著四張ss,十七張s,十三張a,和九張b。

為什麼都是珍稀卡,倒不是他隻喜歡珍稀卡,而是他喜歡的卡片正好是珍稀卡,比如有大量毛絨絨的ss-3【一坪的密林】,能變成毛絨絨的s-6【變色龍貓】,能一直有新故事的b-30【即興書】,和不停產出酒的A-15【產酒之泉】。

回到寢室,第一件事自然是第一時間從鯉陽變回桑·卡普·奧斯維得爵士。掏出隱形眼鏡盒與這次去貪婪之島新補充的化妝品,鯉陽對著鏡子熟練掩飾紅紋時,不合時宜想起了一句話。

【這是一場試煉。】

這的確是一場試煉。

桑眨了眨放入隱形眼鏡的眼睛,一邊眨著搖搖欲墜的生理性淚水,一邊對推門而入僵在原地的迪奧打招呼:“比賽結束了嗎?”

我以前可不會化妝,也沒這麼好的脾氣。

“啊……恩,結束了。”

迪奧不太自然的移開視線,桑眼尖,發現了迪奧表情中詭異帶著些憐憫,唏噓中有著神清氣爽的舒暢,仿佛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似得。

“贏了?”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有誰參加了這場比賽,有我在,這場比賽的勝負還不足夠顯而易見嗎?”

講起剛剛的比賽,迪奧站在門口眉飛色舞,驕傲的像隻炫耀羽毛的孔雀,喋喋不休:“你是沒看到最後,我這樣,又那樣,靠jojo吸引注意力的作戰非常成功,對麵球隊的那個笨棕熊蠢貨跪在地上哭的像個沒脫奶的小鬼,就這樣還說什麼下次一定會贏的大話——笑死人了。”

他露出肆意猖狂的笑容:“沒人能戰勝我迪奧!!”

桑·卡普·奧斯維得:6(·-·)?

一秒被戳破的氣球迪奧一臉冷漠:“奧斯維得你個蠢貨,你這個時候應該安靜當做自己不存在。”

“?”

哦,快看看這個小迪奧,他又在自欺欺人了。桑淡定自若放下指自己的手指,拿起今天下午解剖課內容的課本:“行我不說了,我看書,我記得你們法律係接下來會有大考,你複習好了嗎?”

“要你管。”

迪奧硬邦邦懟了一聲,坐在自己座位上掏出數量厚度僅次於醫學係的課本,啃。

濃鬱的學習氛圍,讓回到寢室換了衣服,興衝衝來找兄弟聊天的喬納森·喬斯達握著門把一呆,不禁羞愧的後退一步,緩緩閉上門。

我的朋友們是如此好學努力,我又有什麼理由懈怠呢?喬納森擦拭濕潤的眼角,回去拿了自己的考古書。

“桑,迪奧,我們一起來複習!”

他高興的喊,並自信滿滿的想,我這次一定能考個好成績。

可不是所有的考試隻要背過書就能高枕無憂的,jojo,比如說迪奧選擇的法律係。

嘔心瀝血泡在圖書館半個月,終於交卷走出考場的迪奧眼睛一翻,當晚躺在床上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對豎起的兩根兒手指喊四。

“你說你選了什麼害人專業啊!”

涼毛巾搭上滾燙的額頭,桑痛心疾首,特意用迪奧的三番五次說過的話噎他,氣的迪奧‘哼哧哼哧’,渾噩的大腦甚至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喂,奧斯維得。”

“恩?”

“我現在是病人,而你是醫生。”

迪奧忍受著水滴順著皮膚劃入脖頸的不適,暈乎乎的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我要看你原來的樣子。”

桑慷鏘有力回了一聲“袞”。

“我要看。”

“再多說一句你今晚必死。”

“我不,我偏要看。”

迪奧固執的說:“我現在就要看,不然我今晚一直煩你。”

桑起身接了一杯涼水,站在床邊麵露凶光:“這個迪奧不能要了,乾脆讓他病上加病連話都說不出好了。”

“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奧斯維得,你嚇不到我。”

迪奧‘哼哼哼’笑起來,水光閃爍的紅眸眯起,透露著儘在掌握的愉悅:“你沒有選擇。”

“我還可以捂住耳朵不管你。”

“你真的會這麼做嗎?奧斯維得,你會嗎?”

迪奧有恃無恐道:“你不會。因為你是醫生,我是病人,哈哈哈哈哈!!!”

“準確來講我還是醫學生。”

“哈哈哈哈哈!!!”

迪奧在虛弱的狂笑:“你在狡辯,奧斯維得,因為我說對了!”

桑拍了拍腦門兒,暗罵這壞小子怎麼可以生病?迪奧怎麼可以生病?他生病比一百個人生病還要讓醫生感到崩潰,恩,決定了,我要詛咒這小子從今以後再也不能在我麵前生病,禍害其他人去吧,迪奧!

儘管如此。

“迪奧,你這滿肚子壞水的壞胚子。”

他還是沒忍住惡狠狠咒罵。

迪奧得意:“彼此……奧斯維得。”

我們都是天生的壞胚子,天生的野心家,又有什麼好反駁的呢?讚美罷了,認可罷了。

所以眼睛和額頭上的圖案是紋身還是什麼?

紋身紋兩個對稱的圓點也太搞笑了吧?

迪奧努力睜大眼睛去看坐在床邊的桑·卡普,當事人坐在床邊本來雙手環臂任他打量,聞言用力揪住迪奧的臉頰肉,皮笑肉不笑:“那是我天·生的淚痣,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變成了這樣——懂了嗎?迪奧,紋身是絕對不可能紋身,我討厭無意義的疼痛。”

“謔,天生對稱的淚痣,奧斯維得,你果然還是更與我相像!”

迪奧甩頭掙脫臉上的手指,側臉露出耳垂上的三顆黑痣:“jojo那個家夥,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身邊都有著怎麼樣的家夥?”

這傻逼是不是燒傻腦子了。

“把他這傻樣子全錄下來,伯德。”

桑扭頭冷漠叮囑:“迪奧·布蘭度,我遲早要讓你看著黑曆史錄像跪著求我刪掉!”

長生種報仇,百年不晚。

在神明大人指示下開始錄像的手機付喪神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迪奧有點點可憐。

“喂,奧斯維得。”

迪奧皺眉:“你在和誰說話。”

“和你爸爸。”

迪奧·布蘭度立刻罵罵咧咧起來,辱罵內容包括且不限定‘老混賬’‘下賤東西’‘怎麼還沒毒死你個糟心玩意’‘hetui’。

他還語重心長的勸說桑擦亮眼睛,遠離人渣:“奧斯維得,你現在是爵士,你要和那惡心的東西遠一點,不要和喬斯達那麼濫好心——小心被我盯上吸得血都不剩。”

哦,你原來也有自知之明。

這似乎已經成了批·鬥大會,迪奧究竟是真燒傻了腦子,還是借題發揮,都已經不重要了。他躺在床上憤怒的職責喬斯達,指責考試,指責該死的繼承法,說他學法律就是想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辦法爭奪家產,可他越學習越發現無解。

“奧斯維得!”

他大聲喊那個太順口改不了嘴的姓氏,又突然音調驟降,委委屈屈的哼唧:“你這個混蛋,既然拿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地位,倒是好好去享受被人服務被人尊敬的滋味,好被我唾棄啊!可你居然去做醫生,把我想要的東西隨便丟開。”

“哦。”

“不過你也挺拚的。”

迪奧又話題一轉,充滿了憐憫:“你這十幾年要和女人一樣一直都隱藏著真麵目,像黑夜的蝙蝠一般躲躲藏藏,難以見人……哼,這麼一想,你也沒什麼了不起嘛,可憐蟲哼哈哈哈。”

“……哦。”

這是病人,這是病人,這是病人。

默念三遍靜心咒,桑忍耐著小拳拳貼臉再見猛漢落淚的衝動,掖著被角都帶著要悶死迪奧的氣勢:“迪奧,說吧,儘情的說,想說什麼說什麼,珍惜這人生中的最後一次吧。”

我看你還能說些什麼。

“哈,你難不成還能殺了我?”

迪奧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過後露出鄙夷的嫌棄表情:“我就搞不懂,你怎麼就選了醫學係?”

“……我要不是醫學係的學生有醫德在,你現在必死。”

“說的也是。”

迪奧嘀咕著,安靜了十秒。

“奧斯維得!”

剛翻開【即興書】的桑:我鯊迪奧。

“什麼事?”

“我要喝水。”

“哦,給。”

“我要熱水。”

“沒有,隻有涼水,愛喝不喝。”

“我現在是病人!”

迪奧囂張的說:“我要喝熱水!”

“說了隻有涼水就隻有涼水,麻煩你看清楚現在是半夜,哪裡有熱水?”

“那是你的事,總之我就要喝唔唔唔!”

喪失耐心,掰著迪奧下巴強行灌下涼水的桑冷笑:“我隻是醫學生,不是善良的慈善家,更不是有耐心的看護人員。所以老實點迪奧,不然我現在去敲jojo的寢室門,和他交換,讓他來照顧你。”

迪奧老實了。

照他的話說,他怕自己由jojo照顧會死的很慘。

“所以你為什麼當醫生?”

於是迪奧心疼的重返舊題:“多浪費資源啊?你不想要貴族身份給我多好,你這個蠢貨笨蛋。”

“都說了我喜歡做醫生,因為我想做醫生。”

“你還真是固執,做醫生有什麼意思,還要去服務彆人,你知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嘲笑你?嘲笑你天生下賤。”

說著,迪奧臉上閃過一絲譏諷:“你都被這樣說,我這種碰巧抱了彆人大腿混起來的野種,即使真的能拿到jojo的家產,拿到jojo的爵位,在他們口裡也仍舊是貧民窟出來的野狗吧。”

“哦,的確,他們的確是會這麼想的這種蠢貨。”

桑遞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你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因為說服蠢貨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桑說:“其中包括正在被蠢貨同化的你。”

※※※

每一個大學生都有一個名為‘畢業論文’的噩夢。

得到畢業論文終於通過的消息那一天,迪奧·布蘭度頂著熬夜半個月的黑眼圈喜極而泣,幼稚的將紙稿灑滿了寢室。桑·卡普·奧斯維得躲開迎麵而來的論文廢稿,念及可憐的法律係舍友這半月以來住圖書館後帶給自己的清閒時光,握椅子的手鬆開又握緊,握緊又鬆開,殺人的欲望升騰又壓下,壓下又升起——

最終在迪奧得寸進尺,開始撕紙屑時理智崩斷。

“迪奧,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心的太早。”

桑聽到自己冷颼颼冒涼氣的聲音:“說不定你的導師下一秒又覺得你未來可期,提高了論文的要求,打回讓你繼續改呢?”

“怎麼可能。”

迪奧不屑的撇嘴,第二天就收到導師的傳話:我覺得還有哪裡差點兒意思,你再改改吧。

聽著標準氣死人的甲方發言,迪奧捏論文的手微微顫抖。

奧斯維得。

奧斯維得!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烏鴉嘴啊!!

跟導師跑去醫院見見世麵的桑鼻子發癢,不用想,肯定又是迪奧在罵他。他捏了捏鼻翼,與另一所學校來的護理專業學生打了個招呼。

互相介紹之後——

“什麼,艾莉娜·班德魯頓?jojo暗戀的那個女孩,艾莉娜·班德魯頓?”

“誒?你也認識jojo?”

艾莉娜驚訝了一瞬,隨即因為桑所說【喜歡的女孩子】紅了臉頰,宛如傍晚燒紅天空的火燒雲,眼神閃爍著有些躲閃,完全看不出是那個被迪奧強吻後還有魄力用泥水洗嘴的強者:“jojo、jojo是這麼說的麼,那個,請問他最近還好嗎?”

“雖然想回答你他像熊一樣健壯,但是抱歉,他最近不太好。”

在金發少女突然擔心的眼神注視中,回憶起快要吐魂兒暴死的大學生喬納森,桑目露學霸的憐憫,誠實的告訴她:“他最近被卡論文,連吃飯都開始細嚼慢咽了。”

“噗嗤。”

艾莉娜漏出一聲不帶惡意的輕笑,又有些心疼的皺起眉:“都慢慢吃飯了,jojo一定很辛苦吧。”

……jojo,請反思一下自己。

所以你在還沒成為你女朋友的未來妻子麵前吃相也一點也不紳士嗎??

“我覺得jojo那樣很可愛,我總是忍不住想帶給他更多的食物,看他高興的吃下去。”

艾莉娜小聲又帶著些羞澀,桑連連點頭,露出【英雄所見略同】的讚許表情:“他吃飯真的很有食欲,我也很喜歡。”

這cp我嗑了。

“這個給你,jojo。”

回到學校二話不說直奔喬納森寢室,桑將一枚七彩的鑽石塞到了昏昏乎乎,從各種典籍中抬起頭的喬納森手中:“這是一枚祝福的寶石,隻要有它求婚百分之百會成功!上吧jojo,艾莉娜現在正在xxx醫院,你現在快去和她來一次浪漫重逢,然後和艾莉娜求婚。”

你們兩個快點給我就地結婚,聽到沒有。

我要在回去前看到你們兒子喬治·喬斯達二世對我喊教父!聽到沒有!

“艾、艾艾艾莉娜???”

喬納森手一抖,都顧不上手裡的鑽石,臉上的緋紅比艾莉娜還要嬌羞:“你、不是,結、結婚什麼的……我是說,桑是怎麼知道我喜歡艾莉娜的啊?”

他彆過臉羞澀的問。

桑嘖了一聲:“你居然一點都沒意識到嗎?你和艾莉娜認識那一年,寫給我的信每一封都充斥著艾莉娜、艾莉娜、艾莉娜,艾莉娜離開後,每一封也充斥著艾莉娜、艾莉娜——熱情洋溢仿佛一封情書,沮喪失落仿佛一封絕筆,我還看了好幾眼信封,確認收件人真的是我而不是寄錯的艾莉娜。”

“嗚。”

喬納森捂住臉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居然那麼早就已經……我原來表現的那麼露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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