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倨傲的貝勒爺的聲音悠悠回響。

“嗯?”幾雙好奇的眼睛探尋過來。

唐心幼這個當事人,比他們還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勞煩貝勒爺把話說清楚?”唐心幼能想到的,和他關聯的,也就是地下有一道乾陽山的陣法,那道陣法是保護亡者,不被凡塵人世侵擾的,也是阻擋鬼魂,作亂人間的。

乾陽山的弟子,主修符籙,但是乾陽山傳承裡,陣法和丹藥也十分高明,丹藥早就傳承斷代。

但最後一個融會貫通陣法的師叔祖隕落以後,乾陽山隻有天賦卓絕的唐心幼,摸索著修煉了一點陣法,師父雖然總愛說她不務正業,卻沒管教她。

陣法修煉上,唐心幼多高深說不上,勉強能出去唬人。

比如今天,換一個人來,就認不出地下的陣法是乾陽山的。

“你……”漂浮著的貝勒爺疾馳而下,停在唐心幼的麵前,與她對視。

貝勒爺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失落,而後是震怒!

“你不是唐心幼!”也不知道哪裡觸怒了這位封建殘餘,他周身氣魄暴漲,震碎一樓好些玻璃門窗。

她不是唐心幼還能是那個?唐心幼挑眉,這位貝勒爺身上的煞氣是戰功,他曾從屍山血海爬出來,他腳下是屍體,他身上是血汙,這種鬼比較難纏……

“你不是唐心幼!”貝勒爺又重複一遍,二樓的玻璃也碎的的差不多了。

“那我是誰?”不忍心看他這樣糟踐東西,唐心幼的笑容靜默無言,麵對這張古井無波的臉,貝勒爺說不出她不是唐心幼的話。

他看著周圍,金碧輝煌的嶄新商場,這些建築他沒見過,他看著唐心幼身上的穿著,雖然手臂和修長的腿裸露在外,但是布料垂感極佳,有些像絲綢,絕不是窮人的東西。

而且很好看。

時過境遷,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生前不一樣了。

他死後,應該是唐心幼埋葬的他。

算算他死了也有一百年了,唐心幼多麼神通廣大,也逃不過生老病死。

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唐心幼就離開人世,他有些悵惘,嘴上卻又如同連珠炮一樣,“你都不知你是誰?你還來問我?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這呆呆傻傻愣愣的樣子,好像是不太知道。

“那個女人!你來說說這兩個人是乾嘛的。”貝勒爺昂首挺胸的說。

唐心幼搭理他才有鬼。

他指著鄭英銳和矮小的道士,那兩個人縮在一起,想要躲開他的手指。

冷汗浸濕了他們的衣衫,顫顫巍巍的挪動腳步。

這怎麼可能躲得開!

一個閃身,貝勒爺青白的鬼臉就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啊啊啊——”比起鄭英銳的攤在地上的尖叫,道士就顯得懂事得多,他撲通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貝勒爺饒命,貝勒爺饒命!”

“你把一個小女孩的手掌,腳掌釘穿,頭骨敲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很疼,她很怕,她也想要求你們饒了她。”貝勒爺的聲音低低的。

“我們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們!”

“你們知道錯了?真知道錯了,就血債血償吧。”貝勒爺張開雙臂。

地麵顫動,地板開裂,地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一個小小的棺材起出來,血紅的棺材上,還有墨鬥彈的黑線,這是要將魂魄生生世世困在這裡。

小棺材上滲出的屍氣濃稠,屍水沿著縫隙滴出。

貝勒爺五指張開,猛然一握,小棺材碎裂,一陣腐臭蔓延,腐壞的肉.體中,五根鎖魂釘叮鐺掉落在地上。

“她慘嗎?”貝勒爺問。

兩個人麵如金紙,抖如篩糠,不敢接話。

“你們會比她更慘。”

這個道士,在地上布置了鎮壓他的陣法,用小女孩作為陣眼,他在地下,聽見一個小女孩被殺害時,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反抗,她掙紮,她年紀那麼小,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麼她要遭遇這些痛苦,她的身體被釘進棺材裡,她黃色的小裙子被染成暗色。

陣法之下,他聽見了。

聽見鄭英銳除去心頭大患時,快慰的笑。

聽見那窮酸道士數錢時,得意的笑。

小女孩一直哭,一直哭,哭著找媽媽,哭她身上疼,頭頂的地基夯實,整日敲敲打打的,建造高樓,黑暗中的小女孩害怕的縮成一團,在小小的棺材裡,一直哭,一直哭……

毫無還手之力的她甚至沒學會怨恨,隻能怯懦的躺在棺材裡,一遍遍渴求誰能保護她,誰能救救她,誰能抱抱她。

“她才七歲!”貝勒爺說。

他的皂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催人肝膽。

“還不都是因為你!”鄭英銳臉上的肉都在抖動,他也害怕,想儘一切辦法也想要活下去,“都是因為你呀!在這塊地作祟,害得人心惶惶,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絕對不會就去殺一個小女孩的!”

皂靴落在鄭英銳喋喋不休的嘴上,用力踩下去,狠狠碾了一下。

“你已經殺了,還是用最殘忍的方法,為了你自己的私利。”貝勒居高臨下道,腳上更用力幾分。

“是你先在工地上作祟的!”鄭英銳的牙齒也被踩掉一顆。

“嗤——”貝勒爺不屑的看他一眼:“先在工地上作祟的人,被你們逼著沒日沒夜趕進度的一個勞工!白白摔死,你仗著財大氣粗,隱瞞消息,還欺負人家家裡年老的寡母!狗東西,你們自己做下多少孽,心裡沒數嗎?那隻鬼作祟的結果是什麼?是死傷數十人,事情鬨大了,傳得沸沸揚揚,眼見捂不住了,你不得已,賠償了全部勞工。”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