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清的話並未引起更多人注意。
隻是江天隅冷了臉,側身擋住唐心幼,“一派胡言。”
“看,小叔,你已經開始盲目的相信她了,你就是被他蠱惑了。”宋樂清斬釘截鐵道。
從來沒被人駁斥過的宋樂清,目光仿佛一隻發火的小野獸,凶狠狠地盯著江天隅。
乍然掉馬的唐心幼平心靜氣,她拍拍江天隅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小朋友,要想讓人相信你,你總要多說出一二三四五六條原因。”但凡讓唐心幼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決計不會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不過年紀輕輕,眼力驚人,當真後生可畏。
“說來也奇,你的軀殼跟魂魄並不完全契合,卻並未互相排斥,你的靈魂上沒有怨憎,沒有不甘,沒有痛恨,按道理來說,這樣的靈魂是沒有可能奪舍成功的,但你怎解釋魂魄不契合呢?”宋樂絞儘腦汁想不通。
這樣呀……
唐心幼摸出一張出竅符遞過去,宋樂清猶疑地接過符籙,可惜他跟著周老修行,周老善風水堪輿之術,在符籙上,宋樂清初生牛犢不怕虎。
“你這隻孤魂野鬼,想用這張符咒我?”宋樂清看不懂,卻也不懼怕,將薄薄的符紙捏在之間,不畏不懼,還帶著蔑視。
“叮——”唐心幼聲音清脆,那張出竅符在宋樂清的指尖燃燒起來。
哐當一聲,宋樂清倒在地上。
“哎呦,小少爺,這是怎麼了?”有人慌慌忙忙圍了上來,一名巫醫握著宋樂清的手腕想把人扶起來,登時臉色煞白。
“宋樂清沒有脈搏了。”他探了探宋樂清的鼻息。
“沒氣了。”
“發生了什麼?”
江天隅緘口不言。
“江先生。”唐心幼自己也說不上來,她由心底裡高興。
“難為江先生了。”像是中了邪術一樣,無條件的偏袒她。
唐心幼挺身,抽出一張引魂符:“錯在我,跟宋小公子開了一個小玩笑。”
貼在宋樂清的身上,不一會兒,宋樂清醒來,立刻遠離這個女人。
比起宋家小少爺,宋家許諾的一千萬更誘人,見人醒了,圍過來的人,又散開了。
好比在鬼門關溜了一圈的宋家小少爺,兩腮氣鼓鼓地,十六七歲的少年,渾身上下寫著恐懼和不敢置信,這個女人用一張紙符,把他的魂魄抽離身體,還能輕而易舉的又將魂魄引渡回肉.體。
魂魄離體的法術,已經是神話了。
剛才宋樂清怕的手腳發麻,他呼喊周圍的人,誰都不理他,他想行動,身體太輕,一下就飄了起來。
但他能感覺到,唐心幼手下的有分寸,唐心幼一直拽著他,不讓他的魂魄亂走。
“你想害我!”宋樂清不服氣,但慫,叫板都是退後著叫。
攤開雙手,唐心幼拿出一麵鏡子:“你看,你現在的軀體和靈魂也有些扭曲,這也怪我,把你魂魄引渡回來的時候,不夠仔細,要不再抽出來一次,這次我一定仔仔細細,給你安裝的整整齊齊,嚴絲合縫。”
“要不我再給你抽出來?”
宋樂清飛快躲開唐心幼的魔爪,這女人瘋了,靈魂出竅極其危險。
“逗你的,多喝水,多睡覺,多曬太陽,幾天魂魄就能自動歸位。”唐心幼安撫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魂魄離體以後,還沒跟身體契合。”
“是呀,前不久對上一個清朝的鬼,凶得狠。”唐心幼說道,話隻說一半,剩下的讓宋小少爺聯想。
宋樂清愣住,狐疑地打量著唐心幼。
“降服了嗎?”宋樂清詢問。
“算是吧。”背了黑鍋的貝勒爺也沒鬨騰過,甚至還是唐心幼親手放出來的。
唐心幼有些心虛,想著過兩天是中元節,多多供香請罪,反正借屍還魂是打死不能承認。
乾陽山上,收養唐心幼的師父說過,借屍還魂,對亡者不敬。
師父對她恩重如山,她要是認了借屍還魂,就是欺師滅祖。
從乾陽山後山山崖掉下去,唐心幼絲毫沒留戀紅塵,假若她在神魂在山崖下化成惡鬼,就連她師父,想要料理也非常棘手。
女童案曝光後滿城風雨,清朝鬼的事情,宋樂清也聽說了一些,一百年,皇室,武將,難纏的因素,那隻鬼占全了。
“我會看著你的,彆想做壞事兒。”宋樂清眼睛裡燃燒的一團火,又退了兩步說。
退了好幾步了,這一退,就撞到了雲虛道長。
“小友,那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隻信你,你說吧。”已經放棄破解大樓風水的雲虛道長說道。
宋樂清鼻子皺了起來,叫江天隅一聲小叔,是兩家世交,江天隅輩分大,他與唐心幼平輩相交,宋樂清還能假裝看不見。
可現在雲虛道長也和唐心幼平輩。
總覺得被她壓了一頭,宋樂清說:“她說了,胸有成竹。”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雲虛道長信了?雲虛道長也中了這個女人的蠱嗎?
……
“在這邊看,也是紙上談兵,不如去大樓那邊看看吧。”金表男人說道。
正一籌莫展,又不想放棄的人立刻來了興致。
“對,萬一有什麼遺漏的細節,在現場正好查缺補漏。”
“我也覺得現場更好,不是說有鬼作祟,說不定收了樓裡的一兩隻小鬼,什麼鬼打牆,什麼獨行的人出事兒,一切問題就不攻自破了呢。”
鬨鬨哄哄的,誰都不甘落後,帶著跟隨的小徒弟,跟著負責人,往大樓的方向湧去。
“我這裡有幾張符紙,勞煩雲虛道長拿著。”唐心幼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