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麼?”唐心幼摸了摸臉。
“你頭發亂了。”正說著,江天隅身手,幫她把鬢邊亂糟糟的頭發攏到耳後。
“嗯……”唐心幼笑笑。
師徒之間如此,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是架不住唐心幼心底裡有鬼。
她捂著鬢邊,耳朵尖像是著火了一樣,直直的往下燒,她覺得耳垂燒著了,臉頰燒著了,幸好是夜裡,她的小紅臉蛋才沒暴漏。
“我……我們到上麵去看看吧。”
“好。”江天隅舉著燈,他走在前麵,他的燈籠照亮的梯石,卻有一大半都是身後。
唐心幼低頭看見自己麵前明晃晃的路。
“我能看得見。”唐心幼說道。
“好。”這樣,江天隅才收回他的燈籠。
這邊山上漸漸寂靜,除了遠處人們的嘻嘻哈哈談笑聲,拍照聲,他們兩個身邊,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山雀的啁啾聲。
唐心幼臉上燒燒的感覺下去一點,山間的風吹在臉上,讓她覺著有一種異樣的舒服。
“嗚嗚嗚……嗚嗚……”
兩人往前走,就聽見前麵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風聲嗚咽。
“誰在哪裡?”唐心幼問道。
“誰?”江天隅順著聲音往前走,先擋在江天隅的身前。
“嗚嗚嗚……”等離得近一些,終於能聽清楚,那聲音似乎是一個小女孩的哭聲。
“你怎麼在這裡哭呀?”唐心幼問道。
“我跟我媽媽走丟了。”那個聲音回答。
等唐心幼走的足夠近了,看清楚麵前的小孩並不是人,正是下午遇見的那個小鬼。
她紮著兩個馬尾辮,小臉上是兩道淚痕,眼睛裡的眼淚還不斷往外掉。
“是你呀。”唐心幼說道。
“姐姐,我沒有再傷人,但是他們總是欺負媽媽,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吧,要不然,韓爺爺肯定會用她當祭品的。”
“祭品?”唐心幼當即皺眉。
“山上的神石能幫彆人實現願望,但是每年都需要一個活人當做祭品。”小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唐心幼還是努力分辨,才聽明白她想要表述的意思。
“你說的是真的嗎?”唐心幼眉頭緊緊皺起來。
“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求求你,救救我媽媽,我媽媽太可憐了。”女孩的眼淚從眼眶裡滾出來,砸在地上。
她哭的聲音都啞了,這樣的求救,哪怕是假的,是鬼怪騙人的手段,唐心幼也想幫著看看。
“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救出你的媽媽?”唐心幼問道。
“要去山頂!他們會把祭祀品從山頂上推下去,山下麵是湖,湖水很冷,湖下還有很多人的遺骸,他們都在湖底掙紮著,想要爬上來。”
“你呢?”唐心幼問道。
“我也是從山上被人推下去的,但當時我媽媽在場,她想要保護我,他們人多,最後我還是被人推下去了,我的屍體在推偏了,從山那側被推下去的,沒有落進湖底。”
女孩說道。
“去年他們就想推我媽媽下去,但是見我被推下去以後,神石許願的能力還在,就想著把我媽媽預備著,做為今年的祭祀品。”
唐心幼從山上往下看,這樣一個旅遊景點,不開發山下這條秀麗的湖,本來就是疑點,也進一步說明,雙馬尾女孩可能沒有騙人。
“隻有你一個祭祀品,是死後還能到處走動,其他祭祀品,就被困在湖底是嗎?”
江天隅神色平靜。
想想,平靜美好的像是一麵鏡子的湖底,有著屍骸累累,白骨森森,水中遊走的魚兒,可能是吞食過人類骨肉的東西……
唐心幼立刻覺得心頭一陣惡心。
“我們先上山,既然祭祀要在山頂進行,我們抓緊上去,就能守株待兔。”江天隅說道,就在前麵引路了。
三人一起往前走。
唐心幼說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祭司活動?”
“不知道。”小孩搖搖頭:“不過我聽我媽媽說,村子裡本來就有祭司神石的傳說,隻要用人命祭司神石,神石就會讓祭祀者心想事成。”
“傳說可能是開始。”江天隅向山下湖中望了一眼:“但是他們可能沒有這麼大膽量,假如是從有傳說開始,這水下的冤魂都該滿了,冤魂多了肯定也開始禍害村民了。”
“先攔住他們今年的祭祀活動。”唐心幼說道。
沒有心思再看周圍的景致了,唐心幼與江天隅一起抵達山頂的時候,李璐思三人正在自拍。
“你們好快呀!”李璐思說道。
爬山還是個體力活,平時穩穩當當,多個表情都讓人新奇的唐心幼,趕到山頂的時候,正彎著腰喘氣,就聽見旁邊三個人的聲音。
“你們看見下午那個女人了嗎?”唐心幼問道。
“沒看見,她不是被關在家裡了嗎?”
拍了拍胸脯,唐心幼直起腰,喘勻氣:“那就好。”
山頂上已經有不少人了,燈籠一盞又一盞,整個山頂亮堂堂的,已經開始有情侶在放孔明燈,他們在孔明燈上寫字時,都不忘眉眼傳情,氣氛愜意。
一盞盞孔明燈被放飛,站在山頂上,腳下是鎮上的萬家燈火,頭頂是一片片孔明燈。
“好美呀。”有人感歎出聲。
唐心幼在山頂上四處轉了轉,沒有看見那些穿著黑狗血染成的裙子的男人,心裡稍稍安定。
“有紙嗎?”江天隅問道。
唐心幼從背包裡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他。
江天隅指尖靈活,將一張紙對折,然後撕成一個小人的形狀,對折的紙分開,就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紙人。
師父最擅長的就是紙人術,他要是願意,給紙人畫上五官,站起來能以假亂真。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紙人,唐心幼想起來,這是竊聽的符紙。
輕飄飄的一張小紙片人,從江天隅的指縫間溜走。
“被風吹走了。”李璐思還想追去,被唐心幼攔住。
“他撕兩個小人的意思,不是一個是你,一個是他?”李璐思問道。
“什麼呀。”唐心幼沒看過成千上萬部偶像劇,對這些套路不了解。
那張紙片人挑了一條路往山下走了。
“你看你看,那個紙片人被風吹走的樣子像不像是邁著腿往前走。”
“太像了哈哈哈哈。”
其他遊客看著紙片人,也都哈哈笑著,遠遠看著,那個紙片人就像是邁著粗粗短短的小腿兒,自己一溜煙往山下跑一樣。
江天隅將剩下的那張紙片人貼在旁邊的石頭上,比起那隻亂跑的紙片人,這隻過於安穩了。
小小的,圓腦袋圓胳膊小圓腿兒的紙片人,靜靜的貼在石頭上。
“沒想到我江爸爸還這麼有童心。”李璐思說道。
“我怎麼看著那個小紙人有點詭異……”林彎彎說道。
“我看著還挺可愛的。”嶽月說。
一邊的李璐思一臉的不讚同:“我不看都覺得可愛,那可是江天隅的手撕出來的,點石成金的手呀。”
唐心幼覺得她三個出道說群口相聲,一定能紅。
“哎呀!”小紙人發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聽見的聲音的人目光齊齊望向小紙人。
隻聽見小紙人又響了。
“她咬我一口!”
“我按住她了,來個人搭把手。”
“啊嗚嗚……”一個女人的被捂住嘴,還在拚命發出聲音。
“韓叔,我們要把她壓上山,推下去嗎?”有人問道。
接著是禿頂男人的聲音:“你是多蠢!我們壓著她,她卻掉進了山崖,到時候山上人多嘴雜,我們一個都跑不脫,你聽我的,過一會兒快到山上,我的人把下山的路口都給堵住,逼著她,往山崖上走,反正她是瘋子,我們就裝成在一邊想要勸她,結果她收到驚嚇,想要逃走,慌不擇路自己跳下山崖的樣子!”
“韓叔,我們都聽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