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十二歲的春天(2 / 2)

聽小係統說原本曆史上是沒有這個孩子的,十五阿哥這個排序屬於密嬪王氏明年生的那個男嬰。但八阿哥不管,命運改變了,十五阿哥屬於他們長春宮。

良嬪生完孩子還是清醒的,躺在床上喝了一碗糖水,那帕子擦了擦汗濕的額頭。因為生產時的大量失水,原本那些浮腫都消下去了,倒依舊是個虛弱的美人。“你看他能活嗎?”良嬪輕柔的聲音,她知道女兒在外頭,整個過程中強撐著沒有喊出聲,因此嗓音還好。

八阿哥笑眯了眼,將小弟弟放到良嬪的懷裡:“十五弟好著呢,等種了痘,就立住了,肯定平安長大。”

良嬪於是閉了眼:“你若是有法子,幫我避孕吧。”

胤禩看著她疲憊的睡臉,“嗯”了一聲,在醫說醫。“那得等額娘月事規律了之後。”

良嬪沒回答,但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八阿哥就知道她是聽見了的。他也不欲打擾剛剛生產的母親,將十五阿哥小心翼翼地抱給奶嬤嬤,就離開產房,臨走前還不忘給所有人賞了三個月月錢。

月上屋簷,正月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又仿佛被早開的桃花染上了一層似有似無的粉色。昆昆就在月光下打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但還維持著坐姿。院子裡的妃嬪隻剩下了鈕鈷祿貴妃和惠妃,其他人都出席康熙的元宵家宴去了。這可是個爭奇鬥豔的好場合。

如此看來,留下來的這兩位娘娘,倒是做了大人情了。

八阿哥道了謝,又引兩位娘娘在門口看了新生的小阿哥。

“這是樁大喜事。”鈕鈷祿貴妃笑道,“本宮也算是能給皇上太後帶個好消息了。”話畢,也不多留,就扶著宮女的手離開了長春宮。有一個長成的大兒子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棍棒甜棗玩得溜溜的,也不需要她這個後宮最高位做什麼,也沒出岔子要人背鍋,她樂得輕鬆。

貴妃走了,院子裡還剩下一個惠妃。八阿哥這幾年去延禧宮磕頭請安沒有斷,逢年過節也送禮,但到底是沒見她麵的。今日一見,隻覺得惠妃似乎是憔悴了不少,他心裡一下子就有些揪起來。剛穿越過來那陣子,惠妃對他們母子的照顧還曆曆在目。

“娘娘要注意自個兒身子啊。”小八爺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哽咽了,於是及時住嘴,沒有說更多的話,免得淚崩。

惠妃笑起來依舊溫溫柔柔的,帶著股歲月沉澱的味道。“今兒老大在前頭給你甩臉子了?”

“娘娘……”

“這事我前因後果都知道了,是老大的不是,娘娘替他賠罪了。”

長春宮院子裡的石燈籠點起來了,微微弱弱的火光,照亮了被風吹散到天上的花瓣的影子,仿佛月光下飛舞的蝶。

“娘娘,大哥有些沉不住氣,就,做無用功。”八阿哥說。他這兩年也開始在係統空間裡看政治平衡類的書,越發覺得大阿哥一黨就是康熙拿出來平衡太子勢力的。如果大阿哥撂挑子不乾,康熙就不得不親自跟太子對上了,沒準還真能鬨到廢太子的地步。偏偏權勢動人心,那一夥子人是指望康熙玩脫,自己的勢力能大到皇帝都不得不更改繼承人。

這可能嗎?

惠妃疲憊地笑了笑,眼角的每一條皺紋裡都顯出無奈:“娘娘現在,隻希望他能留得一條命。”

小八爺突然想起了納蘭性德評價後宮的那個詞來,“困獸場”,惠妃再聰慧敏銳又如何呢?她有個不聽話的執行人,在權力世界的誘惑中與她漸行漸遠。困住女人的不隻是後宮啊,還有她的男人與兒子。當他們不欣賞惠妃的政治才能的時候,她就真成了一隻被拔掉爪牙的困獸,在錦繡榮華中慢慢沉寂下去了。

成就武則天的是李治,成就孝莊的是多爾袞,但沒有人來成就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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