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國國都,是孟國最大的都城,也理應是孟國最繁華的都城。
但在江尤眼裡,這地方比之現代時在網上看到的非洲戰亂地好不到哪兒去。
衣不裹體食不果腹的乞丐,在街角聚集,來往的行人多穿著布衣,麵色慘白,身材瘦弱。這些江尤覺得還有情可原,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和曆史上的春秋戰國時期差不多。
但她沒想到,那些來往的行人,在旁人眼中,已經算是過的好的人家。
“比起外頭的百姓,至少他們能穿上一身好衣服,一天能吃一頓飽飯。”花容跟在江尤身邊,時刻保持著警惕,“女公子,您不該獨身一人出王宮,如今的世道,您這樣很容易被人盯上。”
穿著一身在宮裡算不上太好的布衣,隻帶著一個小丫頭,就大大咧咧的走在街上。江尤是沒戴多少首飾,但她的衣服就值不少錢,而她頭上簡單的玉簪更是能讓一個普通人家吃喝一年。腳下的鞋,腕上的玉鐲,算上她腦後的玉扣,以及腰間的香囊,這些東西都能養活一大家子了。
江尤對花容的勸誡充耳不聞,不說她如今係統送的身體有多大力氣,就說花容是個倀鬼,普通人是決計打不過鬼的。走著走著,江尤突然指向南方,“花容,你看那裡。”
花容定睛看去,隻覺南方陰氣衝天,仔細聽著,好似還有嬰兒啼哭之聲。
“厲鬼作祟?”花容倒是有幾分見識,這樣衝天的陰氣,她隻在殺死她的厲鬼身上見過。
江尤不知道是什麼,係統給了她提示,衝天陰氣中寫著兩個大字——鬼嬰。
“聽這陣陣嬰孩啼哭之聲,怕是鬼嬰。”
“女公子,咱們快些回宮吧,這鬼嬰怨氣衝天怕是不好對付。”花容完全沒有湊熱鬨的心思,她的任務是好好保護江尤,若是江尤有點兒差池,回去她怕是會被厲鬼撕成碎片。
“孟國國都鬼嬰是男主一生發生改變的節點,你要去看看嗎?或許男主在那裡。”白貓蹲在江尤右肩,係統會保護江尤,鬼怪神靈難以傷害江尤,這是事務所對員工生命安全的基本保障。
江尤不想早早回宮,於是她被白貓說服了,“孟國國都,有國脈之氣鎮壓,但先是大王被厲鬼所害,後是鬼嬰出世,禍害鄉裡。花容,我身為孟國公主,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女公子,此處危險,該回宮稟告大王或是太後。”害死國君的厲鬼還是公主你放出去的呢,這會兒管什麼啊?花容拉著江尤不讓她過去。
“我說,我要去看看那鬼嬰。如今我手下隻有一個厲鬼可以驅使,太少了。”江尤無奈的聳聳肩,這倀鬼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好用,事事都要說明白。
也不知是所有倀鬼都這樣,還是花容這丫頭活著的時候就不聰明。
花容想起厲鬼,打了個冷顫,立馬鬆了手。她怎麼忘了,公主能驅使那樣強大的厲鬼,怎會害怕一個剛剛出世的鬼嬰?
國都的南邊是貧民居住的地方,孟國以北為尊,認為北方是正統,所以孟國國都就像是被一條線劃分為兩部分的城市,江尤在北邊的街道上走著時,看到的是住著高門大院的勳貴,或是穿著乾淨得體的普通百姓,偶爾有些許乞丐,卻也是健健康康的。
而南邊……這裡就像是人間地獄。
青石板鋪就的大道倒還算乾淨,但少有人在大道上行走,路邊看不到叫賣的小販,隻有一間間店鋪開著門,死氣沉沉的像是一個個魔窟,街頭巷尾的小巷子裡能看到坐在地上,身上滿是汙泥碰頭散發衣不蔽體的乞丐。
“早就聽聞南邊低賤,沒想到竟是如此。女公子,如此汙穢之地,咱們還是回去吧。”花容皺緊眉頭,看著那些如同陰溝裡的老鼠般的乞丐,滿眼厭惡。
江尤輕笑了一聲,“還好你聞不見味道,否則還不吐咯。”
這裡的味道非常難聞,那是糞便的味道,或者是屬於傷口腐爛的惡臭,各種味道飄在一起,真的是十分考驗人的嗅覺。
花容臉色更不好看了,她剛要接著勸說江尤,就聽到身後傳來跑馬聲。
“駕!駕!前頭的人,快閃開!”
人的聲音還沒傳到耳朵裡,馬就已經跑到花容身後了。花容雖是倀鬼,但她成為鬼的時間還短,平日裡又帶著自己的屍體行走,動作並不快,根本無法躲避。
駕車的奴仆見此,也沒有勒馬停下的動作,反而又往馬屁股上打了一鞭,顯然是要直接踏過去了。
在千鈞一發之際,花容隻覺得右邊一陣巨大的拉力,下一秒那馬車就擦著她鼻子過去了。
花容耳聰目明,即使是在嘈雜的馬蹄聲中,她也聽到了那奴仆狀似可惜的一聲歎息。
周遭驀然刮起一陣旋風,花容憤恨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她施展陰氣,想要去取那奴仆的性命。在她要走的瞬間,一隻手搭在她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