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尤主戰,而且是要舉全國之力去戰,好幾個年輕的大臣都被江尤說動了,當即就嚷嚷著讚同。
大多數大臣年紀更大些,沒有那麼容易煽動,但江尤的話也在他們心中埋下一顆種子,他們反複咀嚼江尤說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少數的大臣還是一心一意想投降,更甚者,開始了陰謀論,認為江尤主戰是想讓他們送死。
陰謀論的忠實擁護者是公子文與孟宣夫人,堅決反對江尤的提議,公子文反對的事情,公子白一定會支持,一時間局麵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江白江文下屬官員打的雞飛狗跳。
因為朝會上吵吵嚷嚷,從上午爭論到下午,眼見天都快黑了也沒爭不出結果,右相便讓眾人散去,讓他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議。
江尤早在中午時就覺得煩躁,離宮出去了,散朝後右相想找她,才知江尤沒在宮中,而是在“育嬰堂”外施粥。
魏孟打的如火如荼,湧向國都的流民更多了,他們大多來自被破城池附近的村莊,家中糧食被魏軍奪走,田地被豪族占據,沒了生路才來國都,希望國君能為他們找到活下去的道路。
“女公子,那邊有人訊您,這邊交給我們吧。”張奇穿著一身青白長衫,未及冠的少年最近天天苦讀,笑起來一股濃濃的書生氣,雙眼間神色清明,和之前的小乞丐判若兩人。
和原主記憶中的梟雄也很是不同。
教育,可以改變一個人,尤其是在少年時期。
江尤點點頭,她早注意到那輛馬車了,四匹高頭大馬拉車,還有那熟悉的家紋,是右相的車。
一邊往馬車走,江尤一邊看了眼係統後台張奇快到40的好感度,有些疑惑。
20是點頭之交,40是普通朋友,她救了張奇,又給張奇吃喝供他讀書,而他的好感度隻有40?在張奇心中,她甚至不是一個普通朋友?
“每個人好感度的漲幅都是不同的,張奇天生性情冷漠,即使對他的親生母親,他也隻有60好感度而已。”客服白貓這樣回答,“你現在的好感度已經是張奇認識的人中最高的了,原主的願望是成為最重要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已經完成任務了。”
任務要求成為張奇最重要的人,是說到張奇死時,江尤是他最重要的人,沒說非要刷滿好感度。
“奴見過女公子。”駕車的奴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並非曾駕車撞到花容的那個。
右相自寬大的車廂出來,跳下馬車,向江尤行了一禮。雖然他做著如同謀逆般大逆不道的事,但他表麵上對王室極為尊重,從未有半分失禮。
踩著馬凳,江尤進了車廂,右相將前頭的簾子撩起來,自己坐在最邊上。
“百姓擁護女公子,甚至為女公子立生祠。女公子同其他王室子嗣不大一樣。”右相想著剛剛江尤施粥時對衣衫襤褸的百姓和顏悅色的模樣,對比現在江尤麵無表情的樣子,心底複雜。
他見過很多表裡不一的人,但少有人會對普通百姓溫和以待,對他冷靜到冷漠的。
“若江氏子孫都如大兄二兄般,這孟國還有的救嗎?”在江尤心裡,右相就是個老狐狸,她摸不清右相想要什麼,“右相既已出了宮門,那便是大朝會結束了,不知可定下章程?”
“並無,諸臣議論紛紛,主戰主和主降,實在難以一致。”右相沉著臉搖頭,他保持著對王室公主的謙遜,卻也謹慎的很,並不同江尤詳細說明。“女公子,為何一定要戰?”
“為何不戰?敵人已到家門口挑釁,焉有退縮之理?”江尤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可笑,不戰就亡國了,還問她乾嗎要打仗?
是她挑起戰爭嗎?是她願意打仗嗎?
“這天下終究還是韋家的天下,隻要韋天子願意護孟國,魏呂兩國,就無法吞下孟國。況且,王室子孫地位崇高,不可殺。”這天下沒人敢殺公卿貴族,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多數公卿貴族都知道,若是有人敢殺,那便是要與天下眾多勢力為敵。
“不可殺,但可辱之。”江尤聽明白這中年老男人的意思了,合著這位也是主降的。認為就算輸了,國滅了,他們也都死不了,所以沒必要耗費錢財兵力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