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忠衝劉方行了一禮,“請何王上車。”
劉方早就看到蕭忠帶了許多人,還有一輛馬車了,車夫的位置,坐著一個和軍隊格格不入的小姑娘。
他見過那個小姑娘,她是江尤身邊的馨月。
那這馬車裡坐著的人,便極有可能是江尤了。
劉方翻身下馬,動作利索的進了馬車,他怕他遲疑太久,江尤會覺得他心有顧忌,從而對他產生不滿。在天上京被關起來的那兩個月,將劉方的心氣消磨的一絲不剩。
甚至劉方心裡還對江尤抱有一絲恐懼,他害怕江尤,隻因在他看不透江尤,他不知道江尤在想要什麼,不知道江尤相乾什麼,人總會對未知產生恐懼。
“何王,多日不見。”
掀開簾子入馬車,江尤果然坐在裡頭,見劉方進來,江尤衝劉方微微點頭,算是行過禮了。
在馬車中確實不方便行禮,劉方見車簾被馨月微微挑起半邊,鬆了口氣,孤男寡女共在一處,必須光明正大些,不然指不定外人如何編排他們。
“江太守,莫要再提什麼何王不何王了,若江太守不嫌棄,直接喚方表字端行即可。”被朝廷定義為反賊,何國的勢力又被清掃大半,劉方實在想不出自己在江尤麵前,還有什麼優勢。
至於何王這個稱呼,很快他就不是了。
“何王,這不合規矩吧?”
“再過幾日,我被貶為庶民的旨意就會傳遍天下。”雖然劉豐還沒醒,但隻要江諾願意,皇帝的旨意照樣會出現,這次江諾和陳奇掌管大權,他是徹底的失敗者。
劉方將久安城發生的事同江尤說了個大概,最後他感歎道:“若不是太守及時派人前來接應,方今日怕是要命喪黃泉啊。”
他說著,坐著向江尤深深一拜,江尤連忙讓他起身,心裡很是驚訝。
她在聽蕭忠說起此事時,還覺得劉方是不是傻了,她沒想到劉方竟然會求助到她頭上,劉方身為何王,何國才是他的根基,久安城離何國並不算遠,怎麼想到求助她來了?
帶著疑問,江尤跑來見劉方,現在聽劉方一說,江尤突然明白了,劉方這是在向她表忠心。
目前來看,劉方已經沒有能力去爭奪至尊之位了,因為他沒兵了。
和原來劇情中直接繼承何國所有兵力不同,何國的兵力先是和程立夫的兵消耗了一番,然後又被皇帝、江家、王家與楚家瓜分,現在劉方手上的兵,大概連江尤的一半都沒有。
而且劉方也沒有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的名頭了,皇帝還沒死,輪不到他上位,他還被江諾陳奇拉上了巫蠱的賊船上,下都下不來,以後就算皇帝死了,他也沒法獲得宗族的支持。
至於破罐子破摔,真的反,那更是不可能了!劉方手上的兵,有些可是打過反賊的老兵!劉方出身皇室,哪兒丟得起這個臉。
沒了天時地利人和,劉方又被江諾等人追著打,想要向陳奇江諾報仇,又想活命,隻能投靠一方勢力。
劉方大概是仔細想過,最後他選擇了江尤。
他已經和久安城的幾個勢力結下仇恨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而其餘勢力,要不就是出身草莽,要不就是如程立夫般,被他爹打過。
也就江尤這裡,江尤準確來說是出身三公之後,她本人在百姓中名聲極好,性情看上去最為寬和,劉方帶著兵投奔她,她不會忌憚劉方,因為她手下還有能打的一眾將領,為首的程遠岫更是程家軍出名的將領。
“端行不必多言,你既然要入天上京,那此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想著府內越壘越高的文書,江尤笑的格外燦爛。“端行,你安心在天上京呆著!宦官奸臣危害朝綱,吾身為安國臣子,決不姑息此等亂臣賊子!待我回去便寫檄文一封,痛斥江陳二賊,傳遍天下!”
劉方不愧是男主,做刀都能做的比一般人優秀!
先前老何王用了一年才壓下反賊,現在不到半年,兩任何王先後被奸臣所害,這下原本觀望的中立派,估計也坐不住了。
江尤幾乎能想到,再過幾日,消息傳遍天下,各地紛紛舉兵造反的場景了。
江諾是個野心家,先前他做禦史大夫,上頭有人壓著他,他萬事做的都不錯,任誰也挑不出毛病,可他隻能做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人,他沒有掌管大局的本事。
陳奇討好人與陷害人的手段很是高明,出手也狠辣至極,可他在治理國家方麵,也沒什麼本事。
這兩人都不是能挑大梁的主。
或許他們看得清局勢,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他們身居高位,就如太子一般,第一步踏出去,想要回頭已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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