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生活》(1 / 2)

前男友超有錢 金裡 12699 字 7個月前

上午第三節, 體育課。

重點高中的體育課十分乏味, 學生每天的學習任務都很重, 而體育老師也樂得清閒, 點過名之後, 就放大家自由活動了。

薄禾放心不下上節課沒想通的那道數學題,想回教室自習。

教學樓的門和操場之間,剛好隔著升旗台。

路過升旗台時, 薄禾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捉住,下一秒, 她就被帶到了升旗台上。

抱著她的人體溫偏高,肩膀寬寬的, 能把她整個人都罩住。

“老師還沒走遠啊, ”熟悉的溫度, 讓薄禾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她小聲對他說,“這裡地勢這麼高,會被好多人看到的。”

“那可不行,今兒早上升旗的時候, 我在下麵看著你升旗,就想上來抱抱你, ”方十四貼在她耳邊說, “你升旗的樣子真好看。”

“……。”她的臉突然紅得不行。

同樣的位置, 這次她卻被人抱在懷裡。

“讓我親一下?”他話還沒落,就湊了過來。

“不行不行!”薄禾偏過頭, 一邊躲一邊說,“旗還飄著,你不能這樣。”

在國旗下麵做這種事,她的禮義廉恥還要不要了。

心臟砰砰地跳,真是沒想到,方十四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薄禾和方十四不一樣,她從小受著最正統的中國教育長大,知道這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先不說彆人會怎麼說閒話,單她自己心裡那道坎就過不去。

體育課上,全班同學幾乎都在操場上,升旗台的地勢又高,他們兩個在這裡,很容易就成為焦點。

方十四想到她那麼羞於被人看到,也怕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紅了眼眶,連忙放開了她。

他喜歡看到她被自己欺負得眼睛紅紅的樣子,但是卻不想把這份美景跟彆人分享。

下午上課時,一節課剛過了二十分鐘,方十四就開始溜號。

他趴在桌子上,枕著胳膊,側著頭,明目張膽地看著身邊的女孩。

她又戴上了眼鏡,眸色淺淡、神情認真,白皙柔軟的指尖握著藍色的水性筆,在筆記本上停停寫寫,半節課過去,留下了大半頁化學方程式。

薄禾被那雙微微上翹的鳳眸盯得不自在,趁著老師背過身去在黑板上寫字,撕下一頁筆記紙,貼在了他的臉上,遮住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一開始她原本沒報些希望,以為他很快就會拿下來,沒想到他竟然就那麼老老實實地頂著那張紙,頂過了剩下的半節課。

化學課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下課之後,就是晚飯時間。

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六點鐘回來,繼續上晚自習。

市一中學習強度大,晚自習從六點一直上到十點,從高二開始就有。

薄禾收拾好書本,準備去食堂吃飯,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人,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筆記紙也沒有拿開。

她剛想離開座位,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掙巴了半天,也沒掙開,教室裡還有其他同學,薄禾也不敢大聲說話,害怕被人發現。

方十四的狐朋狗友們本來想來撲騰一番,結果被極有眼力勁兒的許南和趙佳給忽悠走了。

“吃飯啊,”薄禾晃了晃被他捉著的手腕,有氣無力地說,“你不餓我還餓呢。”

“誰說我不餓?”他空閒的那隻手慢慢扯下蓋在臉上的那張紙,露出一雙漂亮的鳳眸,琉璃色的眼睛盯著她,對她說,“我現在就吃了你行不行?”

“你這人能不能……”能不能正經一點。

薄禾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也沒了詞。

見他作勢就要撲過來,她連忙補了一句:“放學之後可以。”

“放學之後可以?”

“嗯,所以你先放開我,我去吃飯。”

“唔……那我先收個訂金吧。”

“什——”

“麼”字還沒問出口,她就嗅到了一絲打印機裡的油墨味兒。

不過,這個味道非常非常淡,就像筆記紙的味道。

唇上是筆記紙冰涼而粗糙的觸感,但一個熟悉的溫度卻透過那張薄薄的筆記紙,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隔著一張筆記紙,吻了她一下。

“放學之後你要是先跑了……”收好了訂金,方十四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並對她說,“明天早自習的時候,我就把你按在班級前的講台上親,你信不信?”

我信,我他媽真的信。

……

晚自習結束後,薄禾沒敢離開。

她住學校的寢室,每周隻有兩天假期會回家,十點半之前關寢,雖然因為有了晚自習,查寢的力度很弱,但一旦錯過了這個時間,就要流落街頭了。

可即便這樣,她仍然收拾得很慢很慢。

方十四上學是一本書都不帶的,跟薄禾開始交往之後,還算有長進,至少把各科的教材都備齊了。

不過,頂多就是扔在書桌堂裡放著,上課的時候用來看,讓他帶回去複習?根本不可能。

所以,雖然他現在有了書,但還是沒有背書包。

薄禾磨蹭的時間不算長,但是晚自習結束後的這個時間,所有同學都歸心似箭,不到五分鐘,教室裡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方十四看著她慢條斯理地收拾書包,一本《政治生活》塞進去又拿出來,折騰了好幾遍。

“你把它折騰出花來,有什麼意思,”方十四抽出她手裡的那本教材,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她的書包裡,然後係上了拉鎖,“走了走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在這彆扭個什麼勁兒啊。”

薄禾剛想開口,卻不想連書包都被人搶走了。

方十四單肩背著她的書包,牽著她的手,把人領出了班級。

路過一樓的樓梯口時,薄禾拽了拽他的袖子。

“就在這裡吧……”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著他。

平時薄禾不戴眼鏡,沒了那對兒厚厚的鏡片,圓潤的杏眸也變得多了幾絲柔軟,眉梢眼角都是少女特有的嬌意。

大批學生離開教學樓之後,走廊裡燈光昏暗,隻剩下了幾個光線微弱的聲控燈。

樓梯轉角被一道牆擋住,黑得連樓梯的前幾層扶手都看不見了。

如果都是要被親,她寧願選擇這裡。

換做平時,方十四早就樂得滿口答應了。隻可惜,他今天還有彆的事。

他伸出胳膊,將女孩摟進自己懷裡,然後壓低肩膀,貼在她耳邊,對她說道:“我今天就是想在升旗台上親你。”

……

她力氣小,自然被他連抱帶摟地弄到了升旗台前。

方十四把她拽到了升旗台上,台子不算高,隻有兩米左右,但是卻很寬敞。

“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嗎!”薄禾用儘了力氣,想要拽回自己的手,“你要不要臉啊這可是升旗的地方!”

她都快急哭了。

這人怎麼就跟沒長腦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

大概,薄禾永遠也想象不到,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和白色的鞋子,在拉動升旗杆的那一刻,細白的手指揚起了紅色的國旗,等紅色緩緩上升之後,留下的那抹窈窕的白,對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來說,是一種多麼強烈的美。

他忍了一天,從升旗忍到了體育課,從午休忍到了放學。

或許,她沒有跑,隻是怕明天真的被按在教室裡的講台上親。

“我當然知道是升旗的地方。”他的音色微沉,似乎有些不高興。

“平時也就算了,在這種地方你可不可以不要像狗看到了肉骨頭一樣,一直追著我不放?”她音色嗚咽,委屈得不行,“早知道交往之後你會做這麼多過分的事情,我當時一定不會答應——”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趁著月光看到了他沉下去的臉色。

剩下的半句話,薄禾也沒敢繼續說完。

“我、我回家了……”薄禾試著掙了一下手,竟然很輕易地就掙開了。

她想,自己這一次可能把話說得太重了。

剛想說聲道歉,但轉念一想,他這段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幾乎可以用“無理取鬨”四個字來形容了。

他家世背景顯赫,身手又好,從小囂張慣了,好像這世界上就沒有能製服他的東西似的,每天都活得格外張揚。

喜歡她,就用儘一切手段表白:放學把她堵在學校旁邊的巷子裡、闖進廣播室裡公然告白、體育會頒獎結束後,將手裡所有的冠軍獎杯不由分說地塞進她手裡……

他從來都沒有問過,這些是不是她想要的,是不是她願意承受的,是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薄禾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小時候常常因為弟弟受到一些莫須有的苛責和委屈,早就學會了夾起尾巴做人。

直到被方十四盯上,她仿佛被套上了好幾個耀眼的光環,“方十四喜歡的女生”的身份,甚至比“全年級第一”這個頭銜亮眼得更多。

生物課上老師說過,不僅僅是生理發育,就連心理發育,男生都要比女生晚上兩三年。

現在想來,老師說得很對,方十四甚至不如她十五歲時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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