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周靜被他的幼稚勁給逗笑了,她直覺,如果這一胎是個男孩,他們兩父子以後出來肯定天天演大戲。

一個隱藏戲精的爹肯定會生出一個奧斯卡影帝兒子。

程遠出門口不久,周小蘭就來了。

她帶了一塊布過來,讓周靜教她裁布。

“其實這裁布很簡單的,你隻要記住……”周靜兢兢業業地說了半天,卻發現周小蘭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停了下來,問:“小蘭,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被戳中的周小蘭支支吾吾道:“也不算有心事,就是……我想問問你,懷孕之後是不是真不能乾那事了?”

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完,周小蘭的臉就燒了起來。

這麼羞/恥的問題,她實在不好意思問,可沒辦法。

這事還得倒回昨晚來說,她昨晚睡到半夜被急醒,睜開眼睛卻發現程大財不見了。

她估計他上廁所去了,於是自己爬起來。

今晚的月光很亮,照進屋內能看清路,所以她沒有點煤油燈。可等她剛走出房門,就聽到隔壁的小房間傳出一陣很低很低的悶哼聲。

她以為家裡遭賊了,扛上掃把走過去,一看,整個人呆了。

程大財正在用手……事後他怕把她嚇著了,努力給她解釋,說他沒辦法,等她生完小孩,他怕是憋壞了。

當然,以上這些她沒好意思告訴周靜。

周靜也隻是以為程大財憋不住跟周小蘭提要求,說:“其實三個月後,六個月前是可以的,隻是要小心一些。”

周小蘭一聽,喜出望外道:“真……真的嗎?”

“真的,我看你這勁,好像你比大財更期待呀。”周靜打趣道。

“沒有啦……”周小蘭又害羞了。

周靜也不逗她,叮囑道:“你現在的月份,起碼再過一周之後吧。還有,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立刻停止,沒什麼比孩子的安全更重要。孕期本來就不僅僅對母親的考驗,也是對父親的考驗。”

周小蘭點頭如搗蒜,說:“嫂子,我知道了。”

這天晚上,程遠上床之後連兵書都不看了,就摟著周靜,把手覆在她的肚子上,等他的乖寶寶跟他打招呼。

可等了又等,周靜看手稿看得都犯困了,淡定寶寶還是一動不動。

“好了,明天再看吧,我困了,去上個廁所回來睡覺。”周靜一邊打哈欠一邊說。

程遠沒辦法,隻能把她放開,先下床再去拉她起來。

“哎呦……”

周靜突然感到小腹一動,驚訝地說:“TA動了。”

“真的嗎?”程遠立馬把手覆上去,可人家又“傲嬌”了。

程遠不死心,陪周靜上完廁所回來,又守了半天,但寶寶就是不動。他最後氣不過,牙癢癢地說:“我看這臭小子就是故意跟我作對。”

“……”周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道:“你怎麼知道是臭小子了?閨女不行嗎?”

“閨女肯定很乖,能像這樣跟老爸作對嗎?”程遠理所當然地說。

在他的刻板印象裡,臭小子就是不省心,乖女兒就是小棉襖。

周靜懶得跟他這歪理爭論,說:“可能是寶寶對你這個爸爸不熟悉,所以不想跟你打招呼,要不你給TA講講故事,讀點書。有了互動之後TA就對你有感覺,說不定就動了。”

“我讀書?”程遠有些不能苟同,“彆說TA能不能聽懂,隔著肚皮能不能聽得到是一個問題。”

“TA可以聽得到的,人家都是這樣做胎教的。”周靜說:“我不管,你先給TA講了再說。”

媳婦強烈要求,程遠沒辦法,把手邊的兵書順手一拿,翻開第一頁就開始讀起來。

周靜聽了幾句就聽不下去了,嫌棄道:“你讀得毫無感情就算了,這兵書是讀給孩子聽的嗎?要是寶寶是個男孩就算了,要是女孩怎麼辦?整天打打殺殺嗎?”

“誰說女孩不能聽兵書了?”程遠不容置疑地說:“我程遠的閨女,將來就是當將軍的料,從小……不,從肚子裡麵開始聽兵書一點問題都沒有。”

“……”周靜想象過自己養閨女的情景,必須是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現在物資短缺沒辦法,等到七十年代末,改革開放之後,商品種類多起來,她一定要把閨女打扮成公主。

試問嬌滴滴的公主怎麼能當英姿颯爽的將軍呢?她撇撇嘴道:“我才不要女兒當將軍呢,一個女孩像個小子那樣,將來很難找對象的,嫁不出去怎麼辦?”

剛把這話說出來,周靜震驚地發現了一個事實。

就是她從前是不婚族,可自己穿來這裡短短幾個月,不僅結婚揣上孩子,竟然還操心起還沒出生甚至還沒受/精的閨女的婚事來?

到底是這個時代改變了她,還是母親這個身份讓她轉變了?

程遠不知道自家媳婦心裡的九曲十八彎,隻說:“嫁不出去就不嫁,老子我自己養著。”

周靜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要養媳婦還是要養閨女的?”

“媳婦閨女都養著,讓那些對我閨女不懷好意的臭小子,統統滾遠一點。”程遠憤憤地說。

“……”周靜突然有些心疼將來想要當她女婿的人。

自從胎兒開始有胎動之後,TA每天都會跟周靜打招呼,時間沒有規律,但就是不理程遠。

程遠越發地肯定這一胎是個糟心的男孩。

雖然他心裡有些慪氣,可給孩子做小床的工作一點都不耽擱,每天都抽出時間去做。

一眨眼就到了一年之中最熱的月份,即使傍晚太陽下山了,那滾滾熱浪還是讓人無法待在院子裡。

周靜舍不得他,就讓他先緩緩,他不同意,隻讓周靜在屋裡待著搖扇子涼快。

她隻好坐在門檻,雙手撐著下巴看他乾。

“寶寶,你看爸爸對你多好呀,為了讓你睡上舒適的小床,每天都乾得汗流浹背。”周靜剛說完,肚皮突然被頂了一下,她興奮地說:“程遠,咱寶寶剛動了,肯定是聽懂了我說的話。”

程遠一聽,沒好氣地說:“我做小床是想讓他自個兒睡,彆來大床妨礙我們。”

“……”好家夥,原來趙笑花說的都是對的。

第二天,周靜吃過早飯就開始收拾屋子,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在喊,她走出去一看,是個麵生的女軍官。

她看了看她肩上的杆,級彆就比程遠低一級。

“你好,請問你找誰呀?”周靜禮貌地問。

唐素陶臉笑肉不笑地說:“你好,我是阿遠的戰友,叫唐素陶,剛執行任務回來,帶了點桃子過來。”

短短幾句話,周靜已經聞到了“綠茶”的味道。

她不動聲色,佯裝高興地從唐素陶手中接過桃子,說:“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們不知道有多久沒吃過水果了。”

見著幾個桃子就高興成這個樣子,果然是沒有見識的鄉下女人,真不知道程遠看中她什麼。

唐素陶心裡暗暗嘲諷,然後就聽到周靜說:“我家程遠還愁著沒點水果給孩子吃,不能補充維生素,你這桃子真是及時雨呀。”

她邊說邊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原本因為衣服寬鬆沒看出的孕相,這下子一覽無遺了。

唐素陶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放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

“哎呦,你看看我,光顧著多謝,都忘了請你進來喝口水了。”周靜熱情地邀請道。

唐素陶被氣著了,本來想調頭走人,可又忍不住想看看程遠拒絕她而跟這個農村女人組建的家是長什麼樣的。

不用問,肯定是邋裡邋遢,跟農村的屋子一樣臟。

唐素陶跟著周靜進去,先是經過院子,因為養了雞,不可避免有股雞屎味,可其它地方收拾得很乾淨。

等她進了堂屋,發現裡麵收拾得更乾淨。茶幾上用小花瓶擦了幾支野花,窗台上又擺了幾盆小花,這些簡單的布置,把整個家點綴得溫馨無比。

咋這麼一看,都有點城裡家庭的感覺了。

周靜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給她遞了杯水,說:“咱家是不是收拾得很乾淨呀?”

“……”哪裡有人這樣自誇的?唐素陶沒想到這個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但又不得不承認,乾笑一聲道:“是……挺整潔的。”

“是吧,這些都是我自己收拾的。”周靜一點都不謙虛地說:“沒辦法,我平時在家無聊,不拾掇一下太無聊了。咱們家裡的粗重活,什麼挑水、砍柴、洗衣服之類的,都是咱程遠乾的,不怕你笑話,我的內/衣褲都是他洗的。”

如果前麵那些都能忍,那最後一句,唐素陶的臉直接黑了,“你怎麼……怎麼……”

“怎麼能讓男人做這種事對不對?”周靜直接把唐素陶想說的話都說了,“可沒辦法呀,我平時還沒起床,他就已經把衣服洗乾淨了。說實在,我都覺得自己愧對軍嫂這個頭銜了,我辜負了黨和國家對我的信任。”

“……”唐素陶被這個女人的厚臉皮震驚到了。

周靜卻不打算這麼放過她,把桌子上用東西罩住的香蔥餅拿出來,遞給她,“嘗一嘗這個香蔥餅,我自己做的。”

唐素陶接了過來,撲鼻的蔥香味飄出來,她張開嘴咬了一口,還沒嘗出味,又聽到周靜問:“是不是很好吃呀?我的廚藝在整個家屬區出了名的好,前些日子李團長嫁女兒的喜宴還是我掌廚的。一桌子菜一塊肉都沒有,但大家都說比肉還好吃。”

“……”牛皮已經吹到這份上,唐素陶即使想說不好吃也不能說了,隻道:“味道是挺好的,很香。”

“嘿嘿……是吧。”周靜勾著唇說:“都說想要留得住男人的心,必須先留住他們的胃。我就是靠著這廚藝,把程遠的心栓得牢牢的。”

“當然啦……程遠掙錢很辛苦,他又把家裡的錢全交給我保管跟打理,雖然結婚第一天就說錢我喜歡怎麼花就怎麼花,可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當然得把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口上啦。”

“我做東西好吃,才不會浪費一丁點糧食,這都是我作為軍嫂賢良淑德的表現。”

聽了這麼久,唐素陶終於意識到程遠這農村媳婦不是一般好惹的。她把自己請進來,就是來炫耀跟戳自己心窩子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打算暫時撤退,正想起來告辭的時候,就聽到周靜說:“素陶,我看你肩上的軍銜不低,你一個姑娘能做到這樣,真的很厲害哦。”

總算說到她能驕傲的地方了,可唐素陶還沒來得及像公雞一般高傲,周靜就如同為她個人問題憂心的嫂子一般,關切地開口:“我看你一直忙著軍中事務,怕是還沒談對象吧。”

她這柔柔弱弱的話,如好像一把刀子捅向唐素陶的心。這些年要不是一直在等程遠看自己一樣,她至於到現在還沒嫁出去嗎?

“還……沒。”唐素陶冷著臉說。

周靜自動過濾掉她不爽的神色,一臉真誠地說:“素陶,作為過來人,我強烈建議你找軍人對象。雖說他們每天從早忙到晚,一聲命令半夜都要爬起來出任務,可他們真的很會疼人。就拿我家程遠來說,我親媽都說他要把我慣壞了,一點為人媳婦的自覺都沒有。”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了一下,一手拿起旁邊的扇子搖起來,另一手去解開上衣最上麵的那顆紐扣,又說:“就是晚上累點……”

唐素陶一抬眼就看到把鎖骨那裡的紅點,頓時陣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