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手頗為大方,那幾個女生最近常跟在她的身邊,說是好友,準確點更像是小跟班。
其中一個女生當即拍手開心地笑:“好啊好啊!”
另一個則說:“雪詩你真厲害!作文那麼快就送到初試上了。”
“也沒什麼。”顧雪詩語氣謙遜:“周末的時候,班主任的電話都要打爆我手機了。得了班主任的辛勤指點,我才能有這樣的成績。”
小跟班們滿臉羨慕:“顧雪詩你好厲害啊!為了你的作文,班主任居然那麼耐心地指點你!”
顧雪詩很享受周圍豔羨的目光。
但這不夠。
她特意選擇了離秦瑟很近的位置和朋友們聊天,卻看到秦瑟自始至終都置身事外。就算她們離得那麼近,秦瑟也是半點都不為所動。甚至於連個目光都欠奉。
顧雪詩是天之驕女,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
她意有所指地問秦瑟:“班主任也打你電話了吧?”
秦瑟正在往包裡放著書本,隨口答:“沒有。”
有女生說:“你是課代表,班主任都沒有指點你嗎?”
又有人替她答了這個問題:“八成是班主任隻是指點著有潛力的人吧!秦瑟以前成績一般,班主任自然不會去浪費這個力氣。像雪詩這麼有潛力,班主任才肯下功夫。”
顧雪詩洋洋得意,口中卻謙虛:“應該不是啦。潛力這個東西,哪裡看得出來呢。”
女生們起哄:“肯定是覺得你有潛力的!不然怎麼偏偏指點你那麼多次呢!”
這些意有所指的言論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趙搏和付明明就坐在秦瑟後麵,當即就要出頭幫秦瑟說話,被她悄悄製止了。
秦瑟覺得,有些事情不能總靠著彆人。自個兒也得硬氣些才行。
周圍實在是太吵了,嘰嘰喳喳嗡嗡嗡地讓人頭疼。
她不想再遭受這種噪音折磨,難得地主動開口:“顧雪詩,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需要老師那麼多次的指點?”
秦瑟知道一味退讓不會被人尊重的,反而會讓人瞧不起、以為你懦弱。
關鍵時刻,靠的是實力反擊。
聽到她的問話後,旁邊有女生幫著搶答:“當然是因為班主任不甘心讓雪詩這樣的珍珠被埋……”
“真正的珍珠是不會被埋沒的。”秦瑟抬手打斷了那種毫無道理的言論,鏗然道:“之所以要指點多次,是因為錯誤太多,需要一次次修改。”
這話引起軒然大波。
周圍的其他學生紛紛議論著。
一些原本在收拾書包的同學們也湊了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目睽睽下。
顧雪詩俏臉驟然變了臉色,心裡氣個半死,口中依然穩穩地維持著大家風範:“秦瑟,雖然你當初沒被選上,連個初試名額都沒有,但是我不會瞧不起你的。你收回這種幼稚無禮的言論,和我當場道個歉,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知道我為什麼一個電話都沒接到嗎?”秦瑟沒有接她的話茬,強勢反問。
顧雪詩咬著牙唇線緊繃,沒理她。
周圍人都問:“為什麼?”
秦瑟莞爾:“班主任說了,我的稿子可以一字不改地參加初試。沒必要打電話。”
周圍的同學們轟地笑鬨開來。
一部分是佩服秦瑟這種硬剛的氣度。
另一部分,則是在嘲笑顧雪詩那種水平低劣的洋洋得意。
顧雪詩氣得不行,又不想在那麼多人跟前失了臉麵,硬生生憋著臉漲得通紅。
小跟班們看到她這樣,心疼得很,朝秦瑟譏諷:“你少來這套了!不就是看雪詩不順眼,所以故意這樣坑她麼!”
“我坑她?”秦瑟笑問顧雪詩:“我為什麼要坑你。我們兩個有過節嗎?”
葉維清的事情,顧雪詩是不能提的。
麵對著秦瑟的坦蕩質問,顧雪詩恨得心裡冒火,咬著牙擠出微笑:
“倒也沒有太大過節。就是之前你說讓我給你一張溫曉的簽名照,我沒答應而已。這種事情你非要算在過節上的話,我也沒辦法。”
言下之意,秦瑟是因為得不到簽名照,所以刻意‘暗算’她。
秦瑟沒料到顧雪詩居然這樣地睜眼說瞎話。
之前她隻是很反感這個人而已,現在是真正地開始厭惡起來了。
“顧雪詩,你可真是多慮了。”秦瑟被她:“溫女神的簽名照,我還真不稀罕問你要。我自己就能找她要,同框多少張都可以。”
這是大實話。
昨天晚上溫謙打電話給她,說溫曉也會參加周六時候幾個人的聚會。還嚷嚷著讓秦瑟買單。
秦瑟自然答應下來。
這個周六她就能和溫曉一同用餐了。
顧雪詩以為秦瑟在吹牛,輕哼了聲很不以為然。
剛才一直靜默著的陸宇豪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問秦瑟:“你認識溫曉的弟弟溫謙?”
秦瑟淺笑道:“那是我二哥。”
這個稱呼讓陸宇豪瞬間臉色煞白。
但是,陸宇豪的表現,也讓同學們頃刻間明白過來,秦瑟說的是大實話。
她喊溫曉的弟弟一聲二哥,那麼溫曉的簽名照她自己就能弄到,何至於去問顧雪詩要?
既然她說的是大實話了,那之前用溫曉簽名照來汙蔑她的顧雪詩,一言一行就非常讓人費思量了。
屋裡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瞪著顧雪詩。
包括她身邊的那幾個小跟班。
顧雪詩發現自己陷入了四麵楚歌的境地,而且丟人丟了個徹底。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她書包也不要了,捂住臉跑出教室。
陸宇豪看看秦瑟又看看顧雪詩,歎了口氣追出教室。
一下子消失了兩個礙眼的人,秦瑟高興都來不及,腳步輕快地背著包走出了校門。
她並沒有和往常一樣直接回寧清木華去,而是走到了海明廣場轉了個彎兒,行至一條沒什麼人的小道上。
那裡赫然停著輛車。
馬上就到五月,天氣時好時壞,有時候熱得可以穿短袖,有時候冷到恨不得再裹上棉衣。
今天下午有些變天,陰沉沉的還刮起了風。
孫叔看到秦瑟,趕忙下車打開車門:“小姐來了啊!快進來,外頭風大。少爺馬上就到。”
孫叔是葉家的司機,已經和秦瑟頗為熟悉。
秦瑟剛剛坐穩,車門再次打開。
葉維清鑽了進來。
他示意孫叔可以開車了,側頭問秦瑟:“飛機幾點到?”
“大概還有兩個多小時。”
“時間足夠,來得及。”葉維清輕舒口氣。
今天是秦國富和柳悅回國的日子。
其實柳悅打算再玩幾天再回來,秦國富不放心女兒,急慌慌地非要走。
這不,前天打的電話,今天傍晚夫妻倆就要到了。
再次見到秦國富,已經是截然不同的身份和處境。即便是冷靜如葉維清,這個時候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比他品牌下的新品發布還緊張。
有個問題讓他糾結很長時間了,再不趁著這個時候問一聲,等會兒和秦爸秦媽見麵後,恐怕沒機會開口。
“你有沒有想好。”葉維清字斟句酌著:“等下見了你爸媽,怎麼介紹我?”
這個問題,秦瑟還真沒多想。
因為本來她是打算自己叫了秦家車子去接爸媽的,沒曾想葉維清也要跟著去。
中午吃飯時候她打電話給葉維清,說晚上有事沒法去他那裡了,這才聊起來的爸媽回國的事。
結果他硬要讓孫叔去接。
美其名曰,孫叔是老司機了,開車穩。
秦瑟一時間沒有考慮好該怎麼和爸媽說,畢竟兩個人忽然間就要訂婚了,怎麼解釋這事兒也是不好辦。
索性半開玩笑道:“要不就介紹說,你是一直很照顧我的葉學長?”
葉維清卻是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
眼看著兩人即將訂婚、很快就能成為未婚夫妻了,他卻連個正兒八經的男朋友都算不上。
這也實在是,太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