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力鞋(“今天喜鵲在枝頭叫喳喳。...)(1 / 2)

出了陳家村,邁過一條河就是呂家莊。

萬萬想不到,自家倆兒子將來一個整天生病還不消停,一個愣是沒出息。

可呂靖宇家倆孩子,女兒將來會是華國有名的女歌星,兒子則會成為一個創業家,都是貨真價實的大佬。

路過小賣鋪,周雪琴停了下來。

離婚的時候房子和存款她都從閻肇手裡要了回來,現在手上有的是錢,而要想哄孩子,最立竿見影的手段就是送東西。

改革開放後商品豐富了,這兩年新出的泡泡糖,高梁飴是孩子們的最愛,尤其是高梁飴,又甜又糯吃起來還有嚼勁兒,孩子們最喜歡它了。

“同誌,給我五毛錢的泡泡糖,再給一把高梁飴。”周雪琴掏了一元錢出來,說。

售貨員看她不甚眼熟,說:“你不是咱村的人吧,是來走親戚的?”

“是,大姐,呂靖宇家住在啥地方?”周雪琴笑著問。

售貨員剛好抬頭,看到有兩個臟兮兮的孩子趴在小賣部的門上流口水,於是努了努嘴:“嘍,那不是呂靖宇家倆孩子,你讓他們帶你去吧。”

雖然自打一重生,抱定了心思,周雪琴就想在兩個大佬還小的時候養成他們,並當首富夫人。

但在看到兩個臟兮兮,凶巴巴的孩子時,還是忍不住反了一下胃。

想她家小兒子小時候多乖,多可愛。

大兒子雖然一直跟她關係不好,恨她,但長的可比呂靖宇家這個凶巴巴,鼻子像蒜頭一樣的兒子可愛多了,將來長大了,走大街上都有星探拉著要去拍電影的。

要不是能預見自己不論怎麼折騰都得過窮日子,周雪琴連自家兒子都煩的人,怎麼可能眼巴巴的去討好彆人家的孩子。

但算了,想想呂靖宇將來要憑房地產成為西平市的首富,這點不舒服周雪琴可以忍。

“小朋友,吃糖嗎?”上前,從兜裡掏出一大把泡泡糖,周雪琴笑眯眯的問。

兩個孩子,男孩大概七歲,女孩五歲,都警覺的看著周雪琴,突然,男孩拽了女孩一把:“快走,這肯定是個人拐子。”

女孩也呸的一口吐水,吐在周雪琴的手上:“人拐子,我們才不吃你的糖。”

這倆小屁孩兒脾氣這麼壞?

“呂大寶你彆跑,你爸呂靖宇去哪兒啦?”周雪琴喊了一聲。

男孩聽周雪琴喊自己的名字,以為是他爸認識的人,遲疑了一下才囁嚅著說:“我爸平常在外做跑生意,完了還要去趟陳家村轉轉,要到很晚才會回家。”

去陳家村了?

該不會是去看陳美蘭了吧?

自打陳美蘭離婚之後,雖說頂著一個生不出兒子的臭名聲,但因為她長的漂亮,性格溫柔,有些光棍漢,老鰥夫,甚至大小夥子們,總愛往陳家村跑,就為去看她一眼。

乍一聽這話,周雪琴氣的差點沒把糖全砸在地上。

但是不行,三十年的記憶太慘痛了。

她麵色發白,卻儘量忍著憤怒,把糖遞給了呂大寶,然後笑著說:“我是你爸爸的朋友,這糖是我送給你們吃的,快吃吧。”

兩孩子警覺的看了周雪琴一會兒,大寶一把搶過高梁飴,拉起妹妹,轉身就跑。

野狗一樣的孩子,一點禮貌都沒有,周雪琴煩死他們了。

但她依然忍著煩在笑。

隻要他們願意伸手拿,她就有辦法搞定他們。

不過呂靖宇現在就已經盯上陳美蘭了嗎?

這不行,必須阻止。

而她的倆個兒子,雖然他們一個永遠病歪歪,一個恨她,但身為母親,她必須讓那倆孩子受到更好的照顧,就為這,她也必須促成陳美蘭和閻肇的婚事。

對了,要讓陳美蘭嫁給閻肇這件事情,就是由周雪琴策劃並促成的。

她必須再添一把火了。

農忙七月,在日曆簿上,關於相親和嫁娶都在大凶那一欄。

這不算迷信。

七月正是農忙的時候,麥子剛剛收完,還沒晾曬沒清洗,堆在屋簷下等著裝倉,糜子又熟了,沉甸甸的綴在枝頭,這暑天的烈日暴曬幾天,糜子就要脫殼了,一脫殼,輕輕一碰就要落在地裡,一年的收成就完蛋了。

這個季節,嚴禁相親作媒。

擁著招娣,陳美蘭住的是剛剛蓋好的新房。

雖說暑天大太陽天天暴曬,但新屋的潮氣是從牆裡往外散發的,倆母女又嫌熱,隻蓋一件衣服搭肚皮,早晨醒來,一摸胳膊上,濕潞潞的滿是潮氣。

一直聽哥嫂在商量再婚的事,但陳美蘭並不知道哥嫂跟閻肇是怎麼商議的。

要她估計,閻肇剛剛跟周雪琴離了婚,又要來跟親戚相親,心裡肯定不願意,至少得再等個十天半月。

結果大清早的起來,她才要去田裡割糜子,大嫂就苦笑著說:“趕緊把鐮刀放下,今天喜鵲在枝頭叫喳喳,有大喜事兒。閻肇要來,你得跟他見個麵。”

閻肇這就要來了?

當然,要不是閻肇要來,冒火的七月,大哥大嫂也不可能專門空出一天,在家呆著。

又要再嫁,陳美蘭雖沒想著刻意打扮自己,總得穿件乾淨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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