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騙子(生氣和上床有關係嗎?...)(2 / 2)

這是小旺的聲音啊,他怎麼也在唱這個?

周六放學早,小旺和圓圓剛才就在窗戶外頭,聽說親媽沒事,小旺都能唱出聲了。

而且一進門就搶著去倒垃圾,屁股一搖一晃,邊唱邊跳。垃圾桶太滿灑了點,圓圓幫他在後麵掃垃圾,一唱一合:“公蝦米,我親戚,欠錢慢慢離。”

閻肇皺眉看著陳美蘭:“這幾個孩子想吃公蝦米?”

因為圓圓的調子正,陳美蘭突然想起來了,這是閩南語的歌《愛情的騙子》,她忍不住要笑:“大概是吧,今天晚上燒個紫菜湯,給他們多放點蝦米。”

回頭看小旺進來了,她問小旺:“晚上燒紫菜湯你們吃不吃?”

“為什麼吃紫菜湯啊,裡麵又沒肉。”小旺說。

“但是有蝦米啊,咱們吃蝦米,你們就彆唱蝦米了好不好?”陳美蘭反問。

她實在受不了孩子們唱愛情的騙子這種歌,一聽混身起雞皮疙瘩。

圓圓卻說:“媽媽,燒甜麵湯,再打兩個荷包蛋,配一根蔥吧,馬上期末考試了,我想考兩個100分。”

做人就該像圓圓一樣,既會努力學習,還能異想天開。

陳美蘭邊掏錢邊說:“就不要蔥了,配麻花吧,麵湯配酥炸的麻花,再打兩個荷包蛋,你倆去給咱們買麻花。”

炸酥的麻花配麵湯,那是絕配。

倆大的接過錢,爭先恐後出門去買麻花了。

閻肇在美蘭這邊裝了個空調,又到小旺那邊裝了一台,從今往後就不用夜夜起來添煤了。

他把一台爐子搬到廚房,另一台搬到自己那屋了。

吃完晚飯該睡覺了,陳美蘭正準備把幾個孩子叫到一起,給他們拆禮物,閻肇突然喊:“……蘭。”

怎麼今天突然就成蘭了,他這麼喊,也不怕幾個孩子心裡不舒服?

陳美蘭過去,整潔的屋子裡,閻肇抬頭,伸手試著空調裡吹出來的熱風:“家裡再不差啥大件了吧?”

要說大件,家裡本來就不差,她們家在鹽關村是最寬裕的人家。

“不差,咱家啥都有了。”陳美蘭心裡超滿足,空調更是大大的意外之喜。

“工程你以後彆做了,我跟領導打了個報告,你是紅專畢業,學曆還可以,把你安排到西美家具廠,當個辦公室工作人員,怎麼樣?”閻肇突然說。

西美家具廠的席夢思前段時間很暢銷,但身為國營企業,在床墊大賣後沒能保證質量,不止陳美蘭那個咯吱咯吱響。現在很多人都怨床墊質量不行,上輩子的西美最後就破產了,工人全部下崗,現在陳美蘭去,過陣子不也是等著下崗的命?

不過閻肇一直不過問她包工程的事情,怎麼今天突然就問了。

美蘭心頭一動,突然明白了:“是不是周雪琴跟你說什麼了?”

她做工程的事情村裡人知道的並不多,畢竟大家都有各自忙的,陳美蘭又不像彆的包工頭整天四處吹噓自己賺了多少。

但閻斌家在一支隊,跟周雪琴是鄰居,周雪琴要問,閻斌肯定會說,說不定還要大吹一番,說美蘭現在乾得有多好。

周雪琴的小心思,是想讓她替她好好帶兒子的。

但那個女人也太可惡了吧,占著閻肇家的院子搞得像個豬窩一樣。

自己四處風風火火賺大錢,她隻做點小工程,難不成她還眼紅?

閻肇這方麵倒也坦率,說:“不是周雪琴,她今天下午就出發南下了。是呂靖宇,跟我說你不是跟你大哥跟閻大偉合夥,而是你自己一個人跑工程,還是你負主體責任在做……蘭,工程那一行男人都做不好,更何況一個女同誌?”

是,閻肇一直知道陳美蘭在跑工程,但以為主做的人是閻大偉和陳德功。

直到今天,呂靖宇去公安局銷周雪琴被捅的案子,主動跟他聊起,並且‘好意’勸了一下閻肇,閻肇才知道妻子那麼野,已經是個能包三十萬工程的小包工頭了。

“所以呢,呂靖宇怎麼說的?”陳美蘭壓抑不住怒火的問。

“他說你倆家的村子就隔一條河,小時候是老相識,還曾……他特彆了解你,你個女同誌就不適合乾工程,怕你要吃虧。”閻肇簡促的說。

陳美蘭氣的整個人在發抖,倒不是氣閻肇,畢竟閻肇沒有張嘴就像彆的男人一樣來一句你個婆姨懂個啥,家裡呆著去,也還認真考慮要給她介紹一份工作。

她和閻肇還是兩口子,有事好商量,夫妻之間床頭吵架還床尾和。

呂靖宇個醜八怪,中間插的什麼杠子。

……

“她就是個普通的黃臉婆……”

“跟我不在一個層次上,但人特彆善良。”上輩子那一句句,到現在陳美蘭都還沒忘記。

也是到很後來,圓圓曾隱誨的問陳美蘭:“媽,你說我爸對你是不是PUA?”

陳美蘭上網查了些資料,才發現呂靖宇妥妥的就是個PUA男。

……

按理這會兒陳美蘭就該說服閻肇的,她有信心能說服他。

但煤炭機械廠的劉浩給了幾個孩子禮物,周內怕影響孩子,沒敢拆,明天是周末,今天她得給幾個孩子拆禮物,拆完才打算跟閻肇談工程的事,畢竟她不是一個人在乾,超生隊長家那麼多孩子,需要她做工程來養活吧,所有的農民工幾乎都和超生隊長一樣。

並不是個個都是好人,但他們的孩子都需要飯吃。

陳美蘭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會是西平市唯一一個不拖欠農民工工資的包工頭。

那些人不跟她,跟彆人乾,在這個年代基本拿不到工錢。

炕上,並排坐了三個小屁孩兒,排排坐,正在看陳美蘭打開紙箱。

就跟開盲盒一樣,陳美蘭的心也特彆雀躍。

先拿出來一個盒子,外包裝上印著哆來a夢,陳美蘭問:“這個誰要?”

小狼立刻伸手:“我噠。”

這孩子愛爭愛搶,要用在讀書上是個好習慣,但在家庭相處中,哪怕他最小,長此以往,不懂得謙讓可不好,所以其實這個盒子是最小的。

緊接著陳美蘭再拿出來一個,是塑料包裝,裡麵是隻粉紅色的大兔子,頭上還戴著蝴蝶結,不過質地有點粗糙,眼珠子太黑,樣子有點凶。

“給我吧媽媽。”圓圓接了過來:“這個像爸爸,我喜歡。”

“真的像爸爸。”小狼驚訝的說。

萌凶萌凶的兔子,還真像閻肇。

然後是最後一個了,是隻粉色的小熊公仔,也最大,戴著蝴蝶結,這是小女孩的玩具,小旺其實不想要,他更想要那個哆來a夢,但是已經給弟弟拿了。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玩的,我要不讀書,敞開了賺大錢,能給他倆買更好的玩具。”抱過小粉熊,他說。

這家夥跟閻西山一樣,也是因為聽說周雪琴賺了大錢,心思虛浮,蠢蠢欲動。

但雖然嘴裡不樂意,睡覺的時候緊緊摟著粉色的小熊,等陳美蘭關燈的時候他突然就說:“媽媽,彆羨慕那個女人,等我以後賺了錢給你買大樓房住,她有的,我保證你都有。”那個女人,當然是周雪琴。

教育不能停啊,這熊孩子還不懂,不讀書能賺到的隻是小錢,讀了書才能賺到大錢。

“好。”陳美蘭說。

哄睡了三個孩子,陳美蘭把空調全打開,在院子裡屏息聽了一下,發現全村的電還沒給她們家燒掉,這才抱著枕頭,躡手躡腳去找閻肇。

結果閻肇從來不插門的,今天居然把門給插上了?

一把推不開,砸了兩下,陳美蘭有點生氣了:“閻肇,為什麼鎖門?”

大冷天兒,抱個枕頭站在外麵敲男人的門,有她這樣的嗎?

臥室裡哐啷啷幾聲,牆角的缸都給撞的悶響,啪的一把,門開了,閻肇站在門口:“你剛才不是生氣了?”

提起工程,她剛才氣的臉色都變了,煞白的。

“生氣和上床有關係嗎?”陳美蘭把枕頭扔到床上,反問。

閻肇沒說話,但把書合上,放到遠處,把陳美蘭的枕頭擺的端端正正,放在他的枕頭旁邊,揭起被子把她整個兒裹了起來。

生氣和上床有什麼關係?

陳美蘭還得好好跟閻肇解釋工程的事情,畢竟男人雖說多得是,但找一個不重男輕女不PUA還願意做家務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挺不容易的。

他倒好,把門給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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