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轉移(還真的變成一樁刑事案件了...)(2 / 2)

這下他媽和媳婦更加啞口無言了。

陳美蘭看這一家為了自家的家務事吵起來,就告彆,從崔部長家出來了。

站在閻佩衡的家門口,看著隔壁王戈壁家的門,她狗血的想,怕不是王戈壁會穿牆術,還是閻佩衡在自家某個看不見的地方給她悄悄開了個小門,讓王戈壁能在倆家之間遊刃有餘,一去自由?

想不通呐。

晚上,幾個孩子在他爺爺水量更足,噴頭更強勁的淋浴器下洗了個澡。

當然,陳美蘭和圓圓,小狼睡了一屋,等閻肇洗完澡的時候,她連門都給反鎖了。

他和小旺隻好另睡。

第二天是周末,陳美蘭昨天累了一天,再加上有漢堡給孩子們吃,於是準備起來簡單給孩子們衝個豆奶,就準備繼續睡回籠覺的。

不過這時有人敲門了,小旺要跑去開門,閻衛卻變了變臉色:“小旺,彆開。”

小旺於是停在原地,還好奇的問閻衛:“二伯,是不是爺爺回來啦?”

閻衛說:“沒什麼,都裝聾作啞,不要理外麵的人。”

但顯然,樹欲靜而風不止。

再過了會兒,又有人在敲門,這回是崔自翔在喊:“閻衛,米蘭和王阿姨回來了,王阿姨給你帶著你最愛吃的灌湯包,怎麼不開門啊你。”

“爸爸,開門呀。”是閻哈奶兮兮的聲音。

閻衛聽見閻哈的聲音,眼圈紅了紅,但還是把小旺掰了回來,不肯開門。

陳美蘭估計,昨天他們夫妻來了,今天閻佩衡又要回來,米蘭這會兒上門,應該是來求合的。

二伯哥的事情,陳美蘭本不需要管,她連熱鬨都懶得看。

閻衛想做縮頭烏龜,就讓他繼續做吧。

反正等閻佩衡回來,收拾的是他。

但家門外大概聚集了很多人,閻肇這種好麵子的人不能忍,他走過去,一把把門拉開了。

這還是陳美蘭頭一回見王戈壁,米蘭也在,迎門照麵,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外套,特彆清瘦,皮膚很白,就是頭發有點太少,燙過,打理的非常精致。

乍一見閻肇,她有點愣住:“閻哥還沒回來?”

閻肇未語。

一白遮百醜,王戈壁的文靜和清瘦跟胖胖的崔阿姨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而且雖說老了,但她麵相並不顯老。

看起來還挺有點女性魅力的。

她手裡提著一個老式的,陳美蘭隻在電視劇裡看過的,老北京人用的食盒,不過並不進門,伸手把食盒給了閻肇,說:“外頭的早餐都用老油,油也大,不安全,我給你們蒸了些灌湯包,這是閻衛愛吃的,提著。”

說著,她並不進門,看閻肇不接食盒,於是遞給了米蘭,目光中頗有些長輩的威嚴,穿過閻肇再看一眼閻衛,倆眼責怨。

轉身,掏鑰匙去開隔壁的門了。

閻哈長高了不少,瘦瘦的,站在門口,怯巴巴的在喊爸爸。

半年多不見,米蘭也是大變樣,頭發枯黃,人又瘦,穿一件極為腫脹的大棉衣,圍著厚厚的圍巾,站在門口推了閻哈一把:“去,閻哈,跪下求你爸,就說咱們倆娘已經到末路窮途了,求他可憐一把,不要拋棄咱們。”

“爸爸。”閻哈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句。

這客廳也沒裝個玄關什麼的,一覽無餘。

閻衛就在客廳裡,抱著小狼,兩隻眼睛赤紅,但一言不發,一聲不吭。

米蘭淚如雨下,見崔自翔要走,伸手拽住了他:“自翔,你幫我求求閻衛吧,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給他生個親的,但閻哈可拿他閻衛當親爸,你問問他為什麼要離婚?”

這要鄰居不是熟人還好說,閻衛把門一關,當縮頭烏龜或者能賴過去。

崔自翔跟他是哥們,崔部長又是他的領導。

鄰裡鄰居又都是熟人,看不過眼。崔自翔說:“閻衛,先讓米蘭和閻哈進門吧,難道你真想等我爸和徐叔出來,還是想讓樓上的陶司令員也下來?”

“我們娘幾個全都搬出去了,我媽這段時間有沒有上過這樓。說我媽跟咱爸關係不清白的事兒就是你散播出去的吧,閻衛,老三夫妻都來了,崔叔和徐叔,大家都看著呢,你為了離婚楚心積率,我懂,你四處散播謠言中傷我媽,我不在乎,我隻求你彆跟我離婚,行不行?”

閻衛給氣的跳了起來,伸手指著,這是想出門,要打人。

要不是閻肇一把逮住,他就得衝出門了。

“蘭。”隔壁的門沒關,王戈壁突然喊了一聲:“好啦,不要再說了,媽沒事,媽不覺得委屈。”

王戈壁這聲蘭,喊的閻肇突然回頭,看著陳美蘭。

他大概混身起了雞皮疙瘩,他以為這個稱呼是專屬於他對陳美蘭的。

沒想到王戈壁也是這麼叫自己閨女的。

陳美蘭既想笑,又得忍著笑。

米蘭則在跺腳,在哭:“您不覺得委屈,我替您委屈,將近二十年,您辛辛苦苦養大閻衛兄弟,難不成就是為了聽人恥笑聽人罵?”

而此刻閻肇說的話也正是米蘭想聽的,他就事論事,要為閻衛辯解一句:“二嫂,沒人散播我父親和你母親的謠言,事實是我三個月前給我父親打電話,正是你母親接的。”

米蘭早有所料,立刻接茬,捧著胸口哭了起來:“天地良心,閻老三,你可以問閻衛,讓他用他親媽起誓,我媽這幾個月有沒有進過你們家的門。”

閻衛聽了這句,突然抓起牆上掛的軍帽砸了出來:“姓米的,你敢再提我娘一個字,我打死你。”

“閻衛要殺人啦,救命啊!”米蘭一聲尖叫。

大清早的,崔部長全家出動,另一邊出來一對老夫妻,看那男人威嚴的長相,應該就是徐副部長。

走廊裡那叫一個熱鬨。

閻佩衡還沒回來,電話的事情也不是陳美蘭的腦瓜子一時半會能想明白的。

而就在此刻,閻肇終於理解閻衛的憤怒了:“米蘭同誌,罵人不刨根,請你不要再提我娘。”

“你們全家擺明了就是嫌我不能生,不想要我了。”米蘭吼了起來。

閻肇上輩子能乾到京市做公安局長,在業務能力方麵肯定不是蓋的。

這不過一場普通的吵架,他往那兒一站,陳美蘭完全沒預料到,這還真的變成一樁刑事案件了。

轉眼鄰居都圍上來了,閻衛也在氣的發抖。

孩子們捧著漢堡,都圍在一塊兒新奇的看著笑話。

而王戈壁的兩個好哥哥,就站在不遠處,用他們威嚴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切。

閻肇問米蘭:“你確定王戈壁老同誌沒有進過我們家?”

“閻老三……”

閻肇不給米蘭還嘴的時間,一字一頓說:“我們夫妻確實聽到過王戈壁老同誌接我父親的電話,而且還喊他叫佩衡。”

崔部長往前一步,徐副部長也走到了電梯口的位置。

米蘭見縫插針:“真好啊閻肇,不愧是親兄弟,你們一家人一個口氣,可惜有天道,有王法,鄰居們全都看著呢,崔叔和徐叔,樓上的陶司令員可以給我媽做證,我可以拿我死了的兒子起誓……”

這種潑婦吵架的場麵,平心而論,陳美蘭作為一個想要吵架,就會先臉紅心跳,心裡想的一套套,一章章,嘴裡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會急的氣死自己的人,她都無法應付。

但閻肇從容不迫,遊刃有餘:“二嫂你不要急,有刑事案件我們就查,請你也不要再提麒麟了。”

“閻肇你在血口噴人。”米蘭繼續尖叫,吵聲在樓道裡激起回聲,簡直像裝了一個環繞音響。

閻肇於是不問不跟她說了,轉而問閻衛:“二哥,你是不是給咱們家的電話辦了呼叫轉接?”

米蘭的尖叫聲嘎在一半,閻衛重複了一句:“什麼叫呼叫轉接?”

閻肇就是事論,語氣依舊從容不迫:“隔壁王戈壁老同誌很可能把父親的家用電話呼叫轉接到了自己的電話上,你在部隊上乾了這麼多年,這點警惕心都沒有?”

米蘭的半聲嚎叫噎在當場。

圍觀的人也同時愣住了。

而這時,電梯門開了,一身軍裝的閻佩衡在警衛員的陪同下,魚貫而出,也走了過來。

閻衛愣了愣:“呼叫轉接,那是什麼意思?”

正好這時人多,在大家看來隻是一點普通的家務事非而已,但閻肇身為公安,是站在違法犯罪前沿的。

他看待任何事情都會先當成犯罪行為去看。

現在麵對的是軍區幾個老領導,這事兒就有必要認認真真解釋一下。

他說:“軍區的家用電話用的是國防專線,內部網絡,不可能轉接到外麵,但軍區內部可以進行家用和辦公室的轉接,隻是需要打申請,要不誰現在打一個試試?”

所以說王戈壁隻需要到辦個呼叫轉接,即使不在一個屋,誰打電話,隻要閻佩衡不在,她想接就可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