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饅頭(婆婆蘇文,居然是個巨富...)(1 / 2)

第二天一早, 小狼和小旺照例早晨起來之後,先去隔壁問問閻大偉,有沒有秦玉的消息, 圓圓和寧寧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陝北回來。

當然, 得到的消息依然是戲沒拍完, 現在還回不來。

倆孩子失望而回, 正好碰上要出門的爸爸, 咦,兩隻眼睛怎麼那麼紅。

“廚房有早餐, 不要吵你媽,悄悄去吃早餐。”說完,閻肇走了。

小旺進了廚房, 又是白稀飯和騰熱的饅頭, 再加點鹹菜,爸爸做早餐永遠都是這幾樣,真難吃。陳美蘭很少睡懶覺,閻肇又叮囑過不讓打擾,小旺於是準備拿錢自己去買早餐。

不過兩條細長的腿飛奔到院門口,孩子又退了回來, 並失聲喊了一聲:“媽媽……”繼而一聲大叫:“媽!”

陳美蘭隻是單純的想跟閻肇睡一個被窩,但昨天晚上,閻肇破例搞了兩次運動, 而且在陳美蘭不想要,提出異議時,他還特彆驚訝的問:“不是你說想睡一個被窩的, 難道你想要兩次?”

陳美蘭隻是說要睡一個被窩,可沒說一晚上連著做兩次運動, 她生過孩子,上了年齡,把睡覺,保養自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白天又那麼忙,怎麼可能願意浪費幾十分鐘在那種事情上。

所以第二回事情做到一半,她就把閻肇給踢下去了。

直到早晨起來,看閻肇實在憋的難受,陳美蘭又給他解決了一回需求。

她今天確實腰酸,整個人都不舒服。

聽見小旺的喊聲,陳美蘭立刻翻坐了起來,畢竟是她帶大的孩子,從孩子的聲音就可以分辯出來,應該又是有什麼大事情。

“美蘭,怎麼還沒起床啊,我給你帶了早餐。”居然是周雪琴。

她又來了!

但凡親媽來,小狼和小旺總是如臨大敵,一把推開門,倆孩子連蹦帶跳的,跑到了陳美蘭的床頭。

陳美蘭正在找拖鞋下床,周雪琴的聲音也隨之而來:“我給你帶了幾個肉夾饃,在津南買的陳記老字號。”

津南的陳記老字號,在整個西平市確實有名,饃好吃到排不上隊。

小狼被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陳美蘭聽周巧芳提過,說周雪琴給馬媛供了500台傳呼機,一直沒收到貨款,最近正在焦頭爛額。

無事不登三寶殿,周雪琴這麼上趕著來,陳美蘭估計,她要不是想讓自己出麵,幫她找馬媛收那500台傳呼機的貨款,就是眼看顧霄要來,她這是再來纏纏她,看有沒有可能,讓陳美蘭幫她從顧霄那兒撈點投資。

撩簾子出了門,她問:“姐你有事?”

周雪琴笑著說:“我能有什麼事,就來看看你和孩子。”

顯然,不是陳美蘭不歡迎她,小狼在嘟囔:“壞阿姨。”

小旺替陳美蘭提過鞋子,就默默坐到了床沿上,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著。

周雪琴確實提了幾個金絲肉夾饃,老潼關做法,酥的掉渣,裂口處的肉全是瘦肉,陳美蘭出門刷牙,她提著幾個饃又追了過來,沒話找話:“我看你和閻肇感情挺好的。”

前夫前妻的,就閻西山那種人,都從來不評價陳美蘭和閻肇的感情生活,因為那麼做是討人嫌,按理來說,周雪琴人生的漂亮,會交際,如今又自我標榜自己是女強人,應該有點傲骨。

自己拋棄了的男人,當然不會回頭,即使心裡後悔,也不會表露出來才對。

她突然這麼說,雖然陳美蘭忍著不厭惡,但難免有些忍不住的嫌惡。

“都是過日子,有什麼好不好的?”陳美蘭拿起了牙刷要刷牙。

周雪琴湊近一點,又說:“其實他也不是沒花花腸子,而且你彆看他跟頭倔驢一樣,喜歡他,主動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可不少,尤其是在他單位,那樣的小女孩尤其多,為了小狼和小旺,也為了你們的家,這方麵你得小心一點,彆像我似的,給人蒙的像個傻子,最後閻肇出了醜,丟人的是咱們,你明白的吧。”

陳美蘭的牙刷頓了一下,吐了口白沫。

周雪琴這不是暗示,直接是明挑,閻肇將來會在工作中跟什麼女人鬨桃色醜聞。

她這種態度,就不僅僅是插手彆人的感情生活,而且帶些挑撥離間的意味了。

這女人是真怕自己倆兒子日子過得太好。

陳美蘭頓時一聲冷笑,回頭看著周雪琴:“姐,你好歹了是個女強人,難不成還稀罕男人愛不愛自己這種事?就閻西山我都沒稀罕過,我會稀罕閻肇?”

周雪琴給陳美蘭一激,聲音就要變尖了:“你總得防著他給你戴綠帽子吧?”

“現在是新社會不準納妾了,要是舊社會,他就納個妾我都不反對,家裡還能多個人幫我乾活兒呢。”陳美蘭說著,放下牙缸,取毛巾要洗臉了。

周雪琴是重生的,當然清楚閻肇上輩子的感情生活。

上輩子她是閻肇的妻子,後來又是前妻,分分明明知道,雖說齊鬆露跟閻肇沒什麼感情關係,但是有一個叫劉晶晶的女孩子,會跟閻肇發生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那事還會影響他的升職。

周雪琴覺得自己是為陳美蘭好才要提醒她的,順帶著,要是陳美蘭高興了,她想讓她幫自己要一要馬媛欠她的15萬貨款。

就不知道她壓根不搭茬不說,語氣還這麼硬。

不過既然她不搭茬,周雪琴也就懶得說了,等出了事,閻肇的工作受影響,挨處分的時候,且讓陳美蘭哭去吧。

回頭再看看倆親兒子,都是一臉戒備,縮在陳美蘭的臥室裡,兩眼警惕,趴在玻璃窗戶上眼睛滴溜溜的望著她。

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倆白眼狼。

15萬的貨款啊,拿不回來,就隻有去馬媛倉庫裡搬貨了。

那依然等於一分沒賺。

可真是晦氣!

把肉夾饃放在窗台上,周雪琴壓抑著怒火,轉身走了。

……

眼看八月末,西平市的盛夏就要過去了。

這個夏天,閻衛和齊鬆露相處得很不錯,因為陳美蘭給他倆故意製造約會的機會,經常讓小狼和他倆一起出去,小狼又胖了一圈兒。

當然,也可能是閻衛剔頭挑子一頭熱,因為齊鬆露對閻衛一直很淡。

而讓閻西山大失所望的是,閻衛居然對三十歲的豆腐渣齊鬆露動了真感情。

偶然一回閻衛去接齊鬆露下班,居然對閻西山說:“西山,齊鬆露會做飯!”

一個女人會做飯有什麼大不了的,閻西山覺得閻衛簡直腦子有病。

“上回去我宿舍,她還幫我打掃過衛生,還幫小狼洗了臟線衣。”閻衛又說。

女人搞衛生洗衣服不是天經地義?

緊接著,閻衛又歎息說:“我前妻從小不會做這些事,家裡家外都是我在乾,我要把握好齊鬆露這個女同誌,真的,跟她結婚,我覺得我還能找到幸福。”

聽完,閻西山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他所說的這些事情陳美蘭都會,而且乾得特彆好,而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終極要求,不就是這些嗎?

離婚後才發現前妻特彆優秀,而且很難再找到一個跟她一樣的女人是種什麼感覺?

閻西山深覺得自己當初是瘋了才會出軌的!

閻衛認真考慮要跟齊鬆露組建家庭,這時就得說說米蘭了,既沒工作,又沒房子,目前在首都租房子住,因為實在太困難,又還要養閻哈,一個月閻衛會給她寄50塊錢做生活費。

用那五十塊,米蘭頓頓隻夠吃白菜麵條,困難的不得了。

但等他真的再婚,就不能給米蘭錢了。

於是閻衛又四處找關係,要幫米蘭找份工作,讓她在他再婚後能養活自已,工作都快商量好了,一月三百塊,公交車上的售票員,算是份正式工作了。

但就在這時,軍法接到訴狀,有人要為王戈壁打官司,給她翻案,救她出獄。

閻衛最恨的就是王戈壁,聽說王戈壁還想跳騰,就又給戰友打了個招呼,把米蘭那工作給推辭掉了,就每月給米蘭寄的那五十塊,都不願意再寄了。

再仔細一打聽,他知道具體情況了。

是顧霄,已經到首都了,在來西平市之前,準備為王戈壁翻案,於是把自己跟王戈壁往來的信件,全都呈交到了總軍區軍事監獄,想要以此證明王戈壁不是間諜。

信件很快就被呈遞到閻佩衡那兒了。

閻佩衡早知道王戈壁跟顧霄通過信,老爺子特彆憤怒,不過在憤怒之餘還挺幸災樂禍,他被王戈壁蒙騙了,顧霄不也一樣。

所以誰也不比誰更高尚,更高明嘛。

當然,當天,閻佩衡就用傳真機的方式把所有信件傳真了過來,讓閻肇兄弟過目。

而閻肇兄弟籍此,就可以知曉王戈壁和顧霄倆人這些年書信的全部內容了。

倒不是說他們聊了多過分的內容。

閻肇翻看了一下,隻能總結為一句話:消費死者,吃人血饅頭。

王戈壁確實在信裡把自己形容成了蘇文最好的朋友,甚至,閻佩衡當初寄藥,她換藥的事,她居然也全倨功在了自己身上,說她曾經不間斷的寄藥,為蘇文治過病!

而且最叫人無語的一點是,她不是把閻肇兄弟都形容的很差,倒是一直在表揚老大閻軍,說他對母親很不錯,是個善良,孝敬的孩子。

也是因此,閻軍到美國後,之所以不像彆人會舉步維艱,帶著沒工作的大嫂和三個孩子,現在過得很好,全有賴於顧霄的支持和人脈。

本能的,閻軍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就會替王戈壁說話。

而閻東平堂哥的事,其實也是王戈壁拉媒牽線,找閻佩衡幫忙辦的。

閻東雪也是王戈壁掏錢送出國,送到顧霄身邊的。

要辦事情,人不在多,有一個閻東雪,再有一個閻軍,都是替王戈壁說話的人,顧霄自然深信不疑,認為王戈壁確實是蘇文的好朋友。

這些其實都很容易解釋,閻肇手裡有證據,隻要顧霄來,一切自會真相大白。

但是王戈壁在一封信裡寫了這麼一段話。

她說,蘇文有一大筆財產,不願留給不肖子孫,給了她,她想等顧霄回來之後交給顧霄,代由他來代為保管。

而她自己,則隻有一個要求,出家作尼姑,要用餘生為蘇文祈福。

這句話引起了閻肇的注意。

蘇文生活過得很清貧,但並不窮,閻佩衡給她的生活費沒有斷過,閻肇結婚前的津貼也全寄給了母親,閻軍兄弟每年都會給,以及,閻老太太畢竟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也有些家底兒,雖說年青的時候恨兒媳婦,但死的時候已經悔過了,把自己存的身家全留給了蘇文。

蘇文很可能遺留了幾千塊錢,再或者幾個鐲子,一對戒指之類的東西,那是蘇文的財產,也是她的信物。

王戈壁一直在首都,可西平市有米德,還曾經是公安局長,他肯定一直幫王戈壁盯著蘇文。

會不會閻肇當初當兵不在家的時候,王戈壁曾指使米德貪汙過老太太的東西?

她最後留的一手,就是想用那些東西,讓顧霄相信她才是好的,善良的,對蘇文好的那一方,繼而,老太太想得挺美,下半輩子還想找個寺廟給她養老,去當尼姑,菩薩會收她嗎?

她那麼真善美,得搏了顧霄多少同情啊。

跟閻衛麵對麵看了半天,閻肇自己想不到母親的遺物到底是什麼,於是,又拿著信回了家,要跟美蘭交流一下,看那東西到底是啥。

捧著信,閻肇看陳美蘭,陳美蘭也在看閻肇。

蘇文曾經留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閻肇完全猜不到,畢竟他很小就離家,當兵了,從那以後少回家,即使回了家,也跟母親交流的很少。

收斂蘇文遺物的時候除了幾件舊衣服,沒什麼值錢的,閻肇也全付之一炬了。

在他想來,那應該是小戒指,小耳環,鐲子,或者顧霄留下的口琴之類的。

但陳美蘭覺得不是,她直覺婆婆不是那樣的人。

要僅僅隻是幾個小戒指小耳環什麼的,斂喪的時候閻斌就會收起來,交給閻肇,閻斌又不可能貪東西,也不可能被人收賣,他沒收斂過東西,就證明老太太真的沒有留遺物。

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蘇文很可能有一筆遺產,但是那東西在王戈壁手裡。

閻家一門上下,三父子,沒有一個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事情發展得很快,顧霄在首都隻停留了一天,就趁著飛機來西平市了。

而在出發前,他給閻肇打了個電話,隻說了一句:“小肇,在你娘盛放骨灰的地方等我,我到之後,會直接在那個地方等你。”

閻肇是在家裡接的電話,他又不是周雪琴,也沒有重生,當然很訝異,因為盛放蘇文骨灰的地方,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今天是8月31號,圓圓終於在暑假結束之前拍完了戲,馬上就要回來了。

陳美蘭提前一步,先把孩子的暑假作業要了回來,跟小旺倆忙忙碌碌,正在替圓圓批改作業。

她今天也是頭一回問閻肇:“咱娘的骨灰到底在哪兒?”

“蓮花公園旁邊,蓮花庵裡頭。娘當時交待後事的時候曾說過,不要把放她骨灰的地方告訴任何人,我也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顧霄是怎麼知道的?”閻肇反問。

蓮花庵是個大寺,蘇文活著的時候是在家居士,死了骨灰歸寺廟,這是常理。

顧霄確實喜歡蘇文,了解蘇文,猜得出來,陳美蘭覺得很正常。

閻衛已經出發去機場,接顧霄了。

再過兩個小時顧霄就會到西平市,而此時,閻肇依然沒想到,他娘留下的遺物到底會是什麼。

顧霄身邊有個閻東雪,還有個閻東平。

他還跟總軍區提了訴求,要求總軍區把王戈壁放出監獄。

王戈壁一直隱忍不發,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打的他們兄弟措手不及!

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對於閻肇兄弟是大大的不利。

“漫天的花喲漫天的雲,細籮籮淘金半籮籮沙……”門外一陣嘹亮的歌聲響起,緊接著,一個穿著花布小褂,兩隻布頭涼鞋,還紮著兩隻衝天小辮兒,皮膚黝黑的小女孩進了院子,立刻就是一聲喊:“媽媽,我回來啦。”

一個暑假,泡在陝北,圓圓拍完了《歸城》在農村的所有戲份,終於回來了。

“爸爸怎麼不高興呀?”小丫頭看她爸臉比平常還黑,困惑不解的問。

小旺正在修改作業,回頭說:“誰知道呢,他隻會和媽媽說話,整天唧唧咕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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