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寶盒(圓圓才多大,還不到14歲...)(1 / 2)

小狼笑到一半, 突然,臉上的笑慢慢收回去了,孩子顫聲問:“媽媽, 你的脖子怎麼回事, 你怎麼受傷了呀?”

陳美蘭摸了把脖子, 還沒覺得有什麼:“沒有啊。”

小旺也臉色變了:“可你的脖子……媽, 趕緊的, 走,上醫院。”

約翰終於從浩瀚的華國古文化中抬起了頭, 仔細看了會兒,頓時笑了:“傻.逼了吧,那叫吻痕, kiss產生吻痕, 你們可真傻。”

終於,這家夥找到了一些小旺和小狼的知識盲區。

一下子驕傲的,恨不能翹起小尾巴。

他把小旺拉到了一邊兒悄悄說了句啥,小旺的臉頓時刷的一下,就紅了。

陳美蘭早晨起來給忘記了,昨天晚上, 是閻肇頭一次學會種草莓,跟個撥火罐兒似的,種了她滿身的草莓, 背上有,胸膛前也有,大腿上都有。

但這可不能亂說, 小旺目前讀高一,正是他人生的衝刺階段, 可不能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約翰,不準調皮,阿姨昨天晚上撥了個火罐兒,懂不懂,咱們華國老中藥排毒的傳統方法,撥罐兒。”陳美蘭正色說。

啊,火罐兒?

小狼立刻說:“對對對,媽媽肯定是撥火罐兒撥的。約翰哥哥,中醫中的撥火罐兒,你不懂了吧?”

其實美國也有中醫,也有撥火罐兒,隻不過約翰住在白人社區裡,跟唐人街的老華人完全不同,所以,中醫,撥火罐兒,這些東西也是他的知識盲區。

“撥火罐兒,那又是什麼?”這是一聲,來自白癡約翰的靈魂發問。

這天中午,陳美蘭帶著幾個孩子和顧霄,在貴賓樓的西餐廳吃了頓飯。

顧霄對閻肇的倆兒子,原來沒怎麼在意過,畢竟他一直觀注,並在資助的,是閻軍家的幾個孩子,麥克就算了,那個孩子在顧霄看來已經養廢了,但約翰和Jim在看他來,都是個頂個的優秀孩子。

Jim目前在美國,屬於華國邪.教論徒,張嘴閉嘴,就是華國有多好,甚至因此,還在他所屬的學校裡,激起了一股華國熱,惹得好多美國小同學都在神往華國。

而這一頓飯,約翰沒怎麼吃,一直在聽小旺和小狼給他講古詩。

講華國古詩詞的平仄,工整,韻律,以及意義。

你以為《春曉》20個字,就隻是20個字?

不,它要釋意出來,將是一篇千字都寫不完的文章。

而一篇千字的文章,就能被華國文字,完美的濃縮進20個字裡。

約翰聽的雲裡霧裡,眼泛星光,他甚至宣布,等他在美國進修完醫科碩士學位,就要回華國,他必須攻下華國文化。

老爺子看在眼裡,雖然沒說什麼,但陳美蘭估計,他心裡應該也是五味雜陳的,曾經,之所以他要資助閻軍,就是希望閻能背德背本,帶著孩子們徹底判逃到資本主義國家。

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顧霄的勝利,可現在,不說約翰和Jim相繼叛變,就他自己,也在逐漸認同這個國家,和這個國家的文化政治。

吃完飯,顧霄得上樓休息了。

不過臨走之前,他還得提另外一件事:“對了陳美蘭,這幾天,我讓東雪去看了一下你的奶粉廠……”

閻東雪搶著說:“嫂子,你那奶粉廠應該能做起來,隻看外表都有國際範兒,我昨天報紙上看了一篇文章,是一個農大的教授寫的,專門科普奶粉的食品安全和防疫檢疫,而且,那位教授還專門在文章裡推薦了你們八一食品廠的奶粉。”

美蘭的奶粉能在報紙上被人推,可見質量確實好。

都是一村人,陳美蘭的奶粉賣得好,閻東雪也開心嘛。

陳美蘭噗嗤一笑,回了句:“是嘛,那我回去之後,是得看看那篇文章。”

事實上,那叫報紙軟文廣告。

雖然是一個農大食品安全係的教授發的。

但是平白無故,人家大教授會知道還沒上市的八一奶粉,會發那篇文章嗎,當然不能。

為了能讓那位教授發表文章,陳美蘭在一年時間內,派高小梅足足跑了八趟農大,並且給那位教授提供了所有八一奶粉的實驗數據,這還不算,那位教授親自讓他的小孫子吃了半年的奶粉,是人家確定奶粉確實安全,而且營養比彆的奶粉好之後,才認認真真寫的文章,發表在報紙上的。

人們隻看得到賊吃肉,看不到賊挨打。

為了那篇文章,陳美蘭付出過血和汗,她能收到效益也是應該的。

這不,口碑不就起來了,連閻東雪都相信她的奶粉品質好了?

就這還不夠,閻東雪又說:“進口奶粉不適合咱們顧教授的體質,你那兒有給中老年人吃的配方奶粉吧,給我留一些,我去取。”

“可以。”陳美蘭說。

她看到顧霄眼睛裡的遺憾和難過。

這位既偏執,又自信的老人,跟陳美蘭用那塊小毯打了個賭,而那個賭,是建立在他認為華國人都是自私自立,盲目且短見的基礎上的。

是建立在他堅信奶粉絕對做不起來的基礎上的。

可現在,眼見得的,奶粉怕是要做起來了。

這老爺子感覺自己要拿不到小毯子了。

那種遺憾和難過,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他本就瘦,現在臉上就隻剩下一雙眼睛,望著麵前的三個孩子。

三個在講古詩的孩子,眼睛時不時的眨一下,既混濁又明亮。

這都是蘇文的孫子,是她的血脈,顧霄曾經並不喜歡孩子,除了閻星,他沒有愛過彆的孩子,而即使閻星,那種愛也是基於,她是個女孩兒,不論母親走哪裡,她就會跟著去哪裡的原因。

可現在,看這這幾個膚色或黑或白,天真可愛的少年。

他於心底裡,突然之間,觸發了一種,父輩對孩子的熱愛。

也許蘇文真的不愛他,但蘇文是他一生的信仰,當一個人活著沒有目標時,他會轉而向身後尋求慰籍,他堅信即使蘇文活著的時候不愛自己,當她在天上看到他這一生迷茫的追求,看到他那麼儘心儘力,培養過那麼多孩子,一直在為了她而活,在死後她必與他相見的。

可就是那塊毯子,那是他活著時唯一的牽掛,因為他的盲目和自大,他似乎要得不到了。

陳美蘭看著這老爺子,心裡也挺惋惜的。

其實那塊小毯子上首都的時候她就帶著呢,忙過這陣子,她就打算把它還給顧霄的,不過暫且不說了吧,她最近很忙,估計再沒時間來見顧霄,就怕這老爺子聽她提了,要掂記上。

這天午飯吃完,晚上還有宴會,這個陳美蘭是要參加的,還有當眾給警嫂們的獻花儀式呢,她本來怕自己昨天出來穿的太普通了一點,怕上鏡不好看。

不過到了現場,她就釋然了。

因為彆的家屬也都是普通人,都很平凡,乍然在這種場合,跟陳美蘭一樣,也都很羞澀,局促,大家都挺不好意思的。

儀式一完,家屬們就該回家了,維和警察也得回家,閻肇也一樣。

早在中午的時候,閻肇就在飯桌上跟領導們彙報過胡百業,以及國際廢料的生意,更當桌指出,王旭東很可能就是胡百業的後台。

那頓飯,王旭東吃的,甭提多尷尬了。

不是鴻門宴,簡直堪稱斷頭飯。

但目前他還在履職。

畢竟華國官場上,很少有當場撤職一說,啥事和都在走程序。

這不,事情剛忙完,王旭東找上閻肇了,這會兒他的心情應該已經平複多了。

笑著,先來握陳美蘭的手:“昨天晚上在房間沒打招呼,失敬失敬。對了,我剛才才聽人說,你是咱們西平市的大名人,我有個堂妹在西平市稅務局工作,目前應該是局級領導,叫王琴,你認識嗎?”

這一整天,閻肇都太忙,陳美蘭還沒來得及跟他說王棋的事。

正好這時有人走過來,跟王旭東打招呼,陳美蘭掰過閻肇,隻說了一句:“閻肇,你要願意相信我多活過一輩子的話,你就相信我,王旭東那個侄子,在將來會LJ,並毀容不喜歡自己的女孩子,而且,在犯事之後,他甚至不會進少管所,就是因為,王旭東是京市副局長的原因。”

頭一回閻肇沒聽清楚,直到陳美蘭再說了一遍,閻肇才聽清楚。

“女孩,是誰?”他問。

陳美蘭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張嘴,但還是說:“圓圓原來一個好朋友。”

閻肇的眼睛,在這一刻狹成了一道長縫。

他是一個家長,有一個女兒,而且也見過王棋,瘦的跟個猴兒似的,張嘴閉嘴就是傻.逼,圓圓昨天也跟他說過,那孩子為了逼女孩子給小旺敬酒,甚至出手打過一起玩的女孩兒。

LJ,毀容,這是任何一個有女生的家長都不敢去想象的事情。

而那種凶手,任何一個家長看見,都會毫不猶豫的,要捏死他。

那是敗類,畜牲,不在人的定義和範圍之中。

這時,王旭東跟人打完招呼,又回頭了,他張嘴,笑嗬嗬的還要來一句:“閻肇,咱們曾經是並肩過的戰友,你今天在大會上提我的事情,我可能對我的兄弟們太過寬容,縱容了,這我都承認,我都願意改,但現在社會就這樣,咱們不犯事,不代表咱們身邊人也會尊紀守法,就說你愛人吧……”

他剛才說自己有個堂妹在西平市稅務局工作。

那一句其實是威脅,意思是閻肇要再繼續查自己,他不介意讓堂妹查陳美蘭。

陳美蘭搶過話頭說:“王副局長,我們271,我的興達施工隊,都歡迎稅務局以任何一種方式查賬,因為我沒有偷稅漏稅過,哪怕一分錢。”

在這個利益遷扯,人人做假賬,做黑賬的年月。

為了閻肇的腰板兒挺,陳美蘭納稅納的規矩著呢,怕人威脅,這不笑話嗎?

閻肇此刻,是在見識自己浴血疆場過的戰友的一步步黑化。

他甚至在誘導對方黑化,露出他臟臟,毫無節操和底線的內心。

他握上王旭東的手說:“對了王局,我有個戰友家的兒子,牽涉到了一樁輪.奸,並涉及毀容女孩的案子,你的案子可大可小,但這個案子,你得幫我一個忙,幫忙疏通一下,怎麼樣,你要幫我疏通,你的事情,我幫你圓?”

他這是想試著問一下,用洗白一個輪.奸犯的方式,換他王旭東的違法犯罪行為安全落地。

他願意嗎?

這其實是個坑,但王旭東自己變了,也不相信閻肇還懷著曾經在戰場上時的赤誠和熱血,畢竟現在的官場沒有什麼清明廉潔,交易和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題。

所以他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可以。”

倆人握上手,彼此都使勁搖了幾下。

在王旭東看來,他和閻肇達成了某種交易,他很可能要安全過渡了。

但在閻肇眼中,一種假設是成立的,王旭東在戰場上或者能浴血奮戰,但他沒有做人最基本的底線,輪.奸,毀容花季少女,這是任何人聽了都要義憤填膺的事情,作人的道德底線,就是絕不寬容此類案件。

但他答的那麼輕鬆容易。

那麼,當他的侄子對上輪.奸,毀容女孩的時候呢?

所以,不僅王旭東的案子要深查,要徹查,馮哈,胡海河,王棋,那幫孩子也必須要重視起來,否則的話,在將來他們要飴害,並危害整個社會的秩序安全。

事實上,王旭東再掙紮也是秋後的螞蚱了。

公安部的齊部長就是晁司令帶過的兵,還是曾經跟閻佩衡共事過的,今天兩位老領導集體發怒,在飯桌上把公安工作批了一大通,甚至說下次去北戴河開會的時候,也要跟上麵的.大領導們反映。

他能不頭大,頭皮能不麻?

所以這邊閻肇才出門,那邊公安部就打來電話,說要連夜開關於國際廢料的專項會議,下達調查王旭東的文件,而且還要跟國. 務院商討,緊急立法,出台政策,嚴厲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