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2 / 2)

他撇撇嘴想,如果隻是打掃衛生,那這個懲罰也太輕了。

安德烈作為匿名舉報者,完全沒有匿名者的自覺,非常的沉不住氣,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忍不住來看被舉報人的“下場”。他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自以為非常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殊不知在宋路容眼裡,他非但一點都不威風,反而因為膚色太白了,在又白又亮的節能燈的照射下,顯得麵色發青,有點嚇人。

“這位,你是乾什麼的?這裡不是自由練習室哦,除了舞蹈A班的同學之外彆人不可以使用的。”宋路容單手拄著拖把,歪著腦袋問道。

“嗬,你現在不認識我,但我就是你現在出現在這的原因。”

安德烈輕笑一聲,事前早就醞釀好了一腔複雜的情緒,想要好好嘲諷一下宋路容,然而一句韓語被他說得千回百轉,簡直帶上了翻譯腔,聽得宋路容一腦袋問號。

他想,我出現在這,不是因為要等璟秀吃夜宵嗎?跟這個小白臉有什麼關係……

“莫呀……你到底是乾什麼的?”

宋路容一皺眉,感覺這人要麼就是嘴有問題,要麼就是腦袋有問題。

“哇哦,你是惱羞成怒了嗎?你被罰打掃練習室多久?有一個月麼?真沒想到,你聚眾打架這麼嚴重的錯誤,居然隻受到這樣輕描淡寫的懲罰。”

安德烈這人乾彆的不行,說話氣人倒是很擅長,幾句話的功夫,宋路容就反應過來,這陌生的老外,大概就是舉報自己的人了。

宋路容確實生氣了,不是因為自己被舉報,而是因為舉報自己的人居然敢大搖大擺地走到他麵前耀武揚威。

他攥緊了拖把的把手,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安德烈,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他確認自己不認識安德烈。

“你是誰啊,舉報我的就是你?”

“沒錯,正是本人。”

“……為什麼舉報我?”

“你覺得揭發一個犯錯的人還需要理由嗎?如果需要的話,那我的理由是——正義。”

還“正義”……宋路容忍無可忍地頂了一下腮,當場就想給他一腳,讓這個小白臉子帶著他的正義滾遠一點。

見宋路容不接話,安德烈還囉裡八嗦起來沒完了,嘰裡呱啦的聒噪不休,把宋路容說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貨——“沒實力沒內涵,隻有一張臉,仗著資曆欺負人,在外麵打架還威脅目擊證人”,而他自己則成了一個替□□道的英雄。

他這種行為,約等於追到彆人家裡罵街,一邊罵還一邊誇自己,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聽了,都不可能不火大。

更何況宋路容對待不熟悉的人,脾氣一向不怎麼太好。他莫名其妙地聽了安德烈那一大串帶著外國口音的長篇大論,怒極反笑,“砰”的一聲,拖把被他扔到一邊,他慢悠悠地走過去,剛要扯著他的衣領讓這老外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欺負人”,門口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路容哥。”

門口站著剛下課的都璟秀,他沒戴眼鏡,穿著一身灰色的厚運動服,背包拎在手裡,他一看就是剛下課就跑著來的,頭上的汗都沒乾,鬢角還亮晶晶的。

宋路容的手都已經伸到一半了,因為他這一聲喊又停了下來。

“額,那個,璟秀啊,我,那個,額……”吞吞吐吐半天,宋路容也沒說出來什麼內容,他突然臉紅了,因為覺得自己粗魯的一麵不小心暴露在了璟秀麵前。

他忍不住開始反省,為什麼在身邊沒有熟人的時候,自己的忍耐性約等於零?這簡直像個野性未馴的獸類,實在是羞於見人。

“哥,等一下!”

都璟秀認識安德烈,但是他並不想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也沒有在意宋路容的吞吞吐吐。

他剛剛在門口看到宋路容好像是想打人,這其實沒什麼,青春期的男孩子打架挺正常的,但是,舞蹈練習室裡都是有監控攝像頭的。

所以他才出聲叫住了宋路容。

都璟秀沿著牆根一路小跑進來,撿起放在牆邊的掃把,又在宋路容不明所以的注視下,貼著牆走到監控攝像頭下麵,然後高高舉起胳膊,手裡握著掃把的一頭,用另一頭去戳攝像頭。攝像頭比較高,他費力掂著腳才能勉強碰到,但是他又沒戴眼鏡,總是看不清位置,準頭也差點,戳了好幾下,才把攝像頭給戳得轉向了天花板。

他喘著氣扔掉掃帚,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黑白分明:“現在可以了!”

“噗!”

宋路容視線一直跟著他,這會兒對上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忍不住笑出聲,心頭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這可愛的小子,看到自己想打人也不害怕,還幫他處理了監控,好一個“哥哥打人他放哨”,真是哥哥的貼心小棉襖!

宋路容心情好了,嘴角根本放不下來,就連揪住安德烈的衣領、用了個巧勁兒,一把將他撂倒在地的時候,他臉上還掛著燦若春花的笑容。

宋路容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一臉懵的安德烈,漸漸收起笑臉。他雖然才學了一年多的綜合格鬥,但是沒少挨打,也沒少打人,於是撿著身上肉厚的、不容易留下痕跡的地方下手,把這個腦子不好的黃毛狠狠收拾了一通。

五分鐘之後,安德烈已經滿臉冷汗地蜷縮在牆角裡不敢抬頭了,他身上一丁點肉眼可見的傷痕都沒有,但偏偏疼得直不起腰,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直到這時候才能理解安先俊的恐懼。

“是誰舉報我,我都無所謂,不過你既然舉報我,我就當你是知道我的水平的,這樣還跑到我麵前來耀武揚威,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那就彆怪我揍你。”宋路容蹲下/身,湊近安德烈,把他嚇得一哆嗦,然後才小聲說,“你不是願意舉報麼,不是想看我受罰麼,不是沒有證據麼?哼,你明天繼續去舉報啊,你自己就是人證,就說我今天在練習室打你了,我看誰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