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我在六零開閒漁 柚蘇 19681 字 3個月前

其實薑曉菱一直到現在, 也沒有想好要不要將這事兒告訴媽媽和奶奶。

她倒也不是對她們不信任,而是單純的怕她們擔不起事兒,哪天被什麼人把話給套了出去。

可爸爸既然說了要全家人一起想解決的辦法, 那她覺得, 還是得聽爸爸的。

於是,乾脆的出去找人了。

她這邊出了門, 屋子裡的薑立南望著那一大堆肉卻開始頭疼。

他明白女兒的意思,也懂得她的擔心。

可那些在薑立南眼中來看, 隻是小孩子的念頭。

都是一家子人, 天天朝夕相處, 哪裡能瞞得過去?

更何況這些吃的東西早晚都是要拿出來的。

瞞來瞞去,最後的結果,要麼是一家人互相猜疑, 要麼是像今天這種情況,一不小心就攀扯上了彆人。

說是肯定要說的, 但怎麼說,說多少?這個還得再想想。

家屬院就那麼大,媽媽和奶奶能去的人家就那麼幾個,沒一會兒功夫,薑曉菱就將兩個人都找到了。

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想要怎麼解釋不帶幾個孩子回家?

結果一去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出了門, 那仨就變成了撒了歡的小馬, 早就跑得不知影蹤,根本輪不到她去解釋。

頂住兩個人的追問,薑曉菱帶著媽媽和奶奶回了家。

到了臥室的時候, 發現爸爸依然坐在床邊, 而那一大堆吃食則還是擺在老位置, 動都沒有動一下。

一進屋,薑老太太就驚呼了一聲:“哎呀,老天爺,這是從哪兒弄來的啊?”

說著就快步走到了桌子跟前,將那些肉一一拿起來打量。

即便還隔著幾步距離,可薑曉菱都能夠看出,奶奶的手在顫抖。

而徐寒梅的表情則和婆婆不太一樣。

她看了看那堆東西,然後又將目光落在了薑曉菱的身上,眼神很有些一言難儘。

很明顯,這些肉讓她立馬聯想到了之前廚房裡的那些。

然後她就想到了早上丈夫在廚房裡對女兒的“審訊”。

所以對於這些肉就有了自己的猜測。

從而望向女兒的眼神裡帶出了越來越多的擔憂。

薑曉菱看著媽媽,知道她想歪了。

為了防止她聯想的越來越多,然後再擔莫名其妙的擔心,她隻得將目光投向了爸爸,用眼神示意他,問下一步要怎麼做?

這個時候,薑立南終於發了話。

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說道:“我剛才問出來了,之前廚房的那些肉,還有這些的,都不是人家彥成弄回來的,是曉菱假借了人家的名義。”

聽他這麼說,兩個女人同時轉過了頭,一臉驚詫的看向薑曉菱。

薑老太太的眼中還帶著幾分迷茫。

她今天出去的早,並沒有經曆之前廚房裡兒子發的那場火,有點不明白事情的走向。

而徐寒梅,則更多的是不能相信。

她著急的往回走了幾步,抓住女兒的手拍了一巴掌。

“你胡說八道什麼?還你弄回來的,你從哪兒弄的?你一個小女孩家家的,有什麼本事弄這麼多肉回來?你可彆瞎自作聰明,這種事不是能瞞得過去的,你跟爸爸實話實說!”

聽了兒媳的話,薑老太太算是懂了一些——孫女這是在替人家擔責呢!

這不是胡鬨嘛,這是能擔的?!

她也連忙跟著應和:“是啊,曉菱,你可不敢亂說,你這是害了彥成呢!”

自己不過就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其他的還沒來得及出口,妻子和母親就已經自行腦補了這麼多,還越說越激動。

薑立南也是明白了女兒的擔憂——這倆人真的是沉不住氣,心無城府,什麼事都隻能想清楚表麵一層。

眼看著女兒已經被說的快要繃不住,馬上就要自己開口澄清了,薑立南出聲打斷了兩個人的碎碎念。

“行了,行了,都不等人把話說完,等我說完你們再說。”

他的語氣裡帶出了點不耐煩,可屋子裡的兩個女人卻因為這句話而終於安靜了。

“這些肉確實是曉菱弄回來的,是她拿郵票換的。”

“什麼郵票?”倆女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就是我給他們外婆寫的那封信,不是退回來了嗎?就上麵的那張郵票。”

倆女人這一次是真的驚訝了。

驚訝的連表情都一模一樣,全都連嘴都合不上了。

她們看看薑曉菱,又看看薑立南,似乎想問,什麼郵票啊,這麼值錢?

居然能換這麼一堆肉回來?

可都沒等她們來得及問出聲,薑立南又開口繼續往下說:“曉菱無意中認識了一個有本事的人,人家看到了她拿著的郵票,就想收購。她也是個聰明的,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和那人討價還價了幾天,最後終於把郵票給賣了,換了這些吃的。”

說到這兒,沒有怎麼編過故事的薑立南實在是編不下去了,乾脆將皮球踢給了女兒。

他轉頭看向薑曉菱,問:“你賣了多少?告訴你奶奶和媽媽。”

薑曉菱眨了眨眼睛。

她這會兒已經聽出來了,爸爸這是壓根沒準備把黑匣子的事兒跟家裡人說啊!

所以,他乾脆將自己剛才說的那些事,撿能說的揉吧了揉吧,編出了一個故事。

還……遇到了一個有本事的人,還,討價還價了好幾天。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不也就是這樣嗎?

那個邵洋,就是個有本事的人。那郵票,不也就是被邵洋拿去,討價還價了好幾天,才賣出了如今的價格嗎?

看爸爸故事編的還算圓滿,薑曉菱頓覺輕鬆了很多。

其實,如果能夠用一個故事將事情圓過去,給媽媽和奶奶一個讓她們挑不出毛病的解釋,可能比告訴她們現實還更好一些。

畢竟,這匣子也跟不了自己太久,沒準兒哪天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就消失了。

留不住的東西,乾嘛還要讓她們也跟著擔驚受怕?

想到這兒,薑曉菱朝父親投過去了一個“收到”的眼神,然後接著這個故事繼續往下編。

“賣了……二,五百塊錢。”薑曉菱開口說道。

屋子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吸氣聲。

“多少?”老太太覺得自己怕不是耳背,沒有聽清楚,又顫聲問道。

“五百,賣了五百塊錢。”薑曉菱乾乾脆脆的又回答了一遍。

噗通,徐寒梅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而站在桌邊的薑老太太則用手指使勁的摳著桌沿兒,就這還晃了晃,險些摔倒。

看到母親和妻子如此受驚了的表情,薑立南連忙站起來,將母親扶住,扶到了床邊上坐了下來。

同時朝女兒暗暗投去了一個不讚成的眼神。

薑曉菱知道爸爸這是覺得自己把錢說多了,她自己本來也是想說兩百的。

可是,不行啊!

店鋪裡還有那麼多的東西沒有拿出來,她還想再給家裡添置些彆的。這錢要是說少了,後麵還得再想辦法補救。

反正都是受驚嚇,那就像爸爸之前說的那樣,嚇一次得了。

她。

“雖然說是賣了五百塊錢,可是那個人並沒有把錢給我。”

“啊?為什麼不給啊?都說好了,怎麼能不給錢?”

聽了孫女的話,薑老太太第一個不乾了。

雖然一秒鐘前她還想追問,那值錢的郵票到底長得什麼樣?曉菱又是在哪裡跟人做的這樣的交易,靠不靠譜?

可聽到孫女說那人沒給錢,之前的想法,老太太全顧不上了。

“唉,奶,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薑曉菱一臉無語的看著她。

“你說,你說。”

薑曉菱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吃的:“那人說,他手裡也沒有那麼多現錢,而且現在就算是給錢,我也買不到吃的,所以還不如讓他用食物來抵。我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

聽她這麼說,兩個女人都點了點頭。

她們覺得孫女這樣的想法沒錯。

看她們不再說話,薑曉菱又繼續說道:“除了這些肉,那人還給了我好些白麵,大米,還有油和調料。”

聽到這話,徐寒梅和薑老太太頓時激動了起來。

“哪兒呢?那些糧食你藏哪兒了?”

比起肉,對於一個家庭主婦來說,肯定是糧食更重要。

“我放在……床底下了。”

薑曉菱腦子轉的飛快:“就我睡覺那屋的床底下。媽,你和奶奶等著,我和爸爸去搬啊!”

說著,她朝薑立南使了個眼色,拉著父親一起去了他們睡覺的屋子。

薑立南一進門就將門從裡麵反鎖住,小聲的埋怨:“你怎麼能說放屋子裡了?”

“那我說放哪兒?”

薑曉菱嘟了嘟嘴:“我倒是想說是放在邵彥成那兒了,可他出差了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不在家,難道咱守著這些東西,過年都不用?”

薑立南想了想,也覺得女兒說得對。

要是平時,說放彥成那屋子是最好的解釋方式,畢竟整個家屬院,也就他家最空。

想來,女兒之前也是這麼打算的,所以才把徒弟硬拉過來做了墊背的。

可誰讓他現在出差了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不過,自己家這女兒是怎麼養的,怎麼就這麼鬼精鬼精的?

聽她剛才編的故事,那麼短的時間裡編的那麼圓滿,比自己剛才想了半天的,編的都像!

這腦袋瓜實在是靈的很。

想到這兒,薑立南又不由得一陣發愁——

要是哪天女兒把她編故事的鬼才用到自己身上,他是不是也猜不出真假呢?

薑立南這邊還在七想八想,患得患失,那邊薑曉菱已經趴到了床底下。

她先把下麵放的東西拉了個亂七八糟,然後真的將那些麵啊,米啊的,從倉庫裡拿出來放在那裡,又從床底下一樣一樣給拉了出來。

這拉動的痕跡,還真像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放在床底下的一樣。

薑立南伸手拿起了一個裝著麵的布袋,在手裡打量了打量。

越看越覺得和在糧店買麵時用的布袋一模一樣。

包括這麵口袋邊兒上,還有封口時標上的日期,分明寫著:一九六九年一月三日。

這,根本就是月初封的口嘛!

怎麼到了女兒的嘴裡,都是來自於未來的東西了?

看出了父親的疑惑,薑曉菱撓了撓頭,開口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東西特彆奇怪,就是它們拿出來後外麵的包裝會換。

它們在匣子裡的時候,都是那種特彆特彆好看的袋子裝著的,有的還有特彆好的盒子。

可拿出來就會變成和咱們這邊一樣的包裝了。從外表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來它們和咱們的東西有不一樣的地方。”

聽到居然是這樣,薑立南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欣賞。

他點了點頭,讚歎道:“要是這樣,那匣子是挺厲害的,這樣更好。也省的咱們再麻煩了。”

聽爸爸這麼說,薑曉菱來了精神,她說:“爸,我再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她用手往地上指了指。

然後那空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大概半米多高的粗瓷壇子。

可能是因為之前在臥室裡被女兒給嚇著了,此刻還有後遺症。

即便薑立南明知道她又要變戲法,可看著這莫名出現的物件,他的心還是一陣砰砰狂跳。

可薑曉菱並不知道爸爸的感受,此刻她還沉浸在終於找到了同盟軍的歡樂中。

她用手指著壇子,對薑立南說:“爸,我跟你說,這個在我夢裡的時候是用一個完全透明的塑料瓶子裝著的,那瓶子上麵還有把手,做的特彆精致。

可你看現在,拿出來就變成這樣了,我都不知道這壇子是從哪裡變出來的!”

聽了女兒這話,薑立南蹲下了身子,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壇子,覺得和一般家庭用來放醃菜的壇子真的沒有任何區彆。

他隨手將壇子的蓋子打開,這一下卻實在是驚了!

“這是……菜籽油?”

薑立南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一壇油,滿滿一壇油啊!

要知道,現在在寧林,一個普通市民一個月的油供應量是三兩,他們全家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兩斤多,這還得是在把一家人的供應本辦好的情況下。

可現在,這麼一壇子,最少也得有十斤,快趕上他們家半年的供油量了!

看爸爸盯著那壇子油又陷入了恍惚,薑曉菱急了。